金黄色的沙滩上,倾洒着同样明媚的阳光。
巨大的阔叶树,落下几平方米的荫庇,卧在秋千左右摇晃的盛予骄,被这股清凉包围,慢慢闭了眼睛。
快要重心动摇摔倒的前一刻,有人牢牢地接住了他。
“这样都能睡着?”
单凛握住他的遮阳帽,差点掉进沙子里。
“不仅能睡着,还做梦了呢。”
盛予骄跳下来,稳稳落地,然后拉长手臂伸了个懒腰。
“梦?”
“想起来刚开始的时候,你对我言听计从的样子,不跟现在似的,管东管西,管来管去没完没了。”
男人没说什么,只跟在他身后,去拿了个刚开的鲜椰子插上吸管送过去。
盛予骄抱着椰子水,又靠在矮台坐了下来,眺望远处荡漾的碧波。
包场了整个海域,还真挺无聊的,他前几日疯狂游泳,还在单凛“教练”的指导下学着冲浪,搞得四肢酸痛,堪堪休息了一天一夜。
“还要按按吗?精油Spa。”
单凛贴在他旁边,弯腰蹭蹭他的脸。
“不要啦,明天就回去了嘛。”
“在家吵着闹着想出来玩,出来了又想家。”
“不不不,这回不一样,家里可有硕大一个公司等着我管理呢。”
他开了瓶啤酒,喝进喉咙里,十分冰爽,可以说相当解渴。
“晚上烧烤,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咱们去踢球吧!沙滩足球!”
盛予骄把剩下的半罐啤酒搁在一旁,拉住他的手。
眼见Alpha完全没听自己说话,单凛无奈地舒出一口气,问道:
“两个人怎么玩?”
“怎么不能玩呀,不都一样嘛,你去叫人弄个球来,还有球网,快快快!”
“你不累么?”
“不累不累!!”
盛予骄冒出一个念头来就要立即实施,花衬衫花短裤的身影飞奔向沙滩。
单凛无可奈何,冲对讲机说了两句便跟上去。
夕阳下,他们两个在踢球,不是体育竞技,却大汗淋漓,从来未曾领略过的风景,和少见的、彻底释放开来的欢笑。
盛予骄被单凛的影子笼罩住,步步紧随,他是不自由的,亦是自由的。
但他更加确信此刻的快乐与幸福,无从作伪。
太阳落下,再次升起。
S市,快节奏的高品质生活又一次拉开序幕。
?
十点钟,梁闻语抱着一大堆文件和几个牛皮纸包装袋叩开姜黎办公室的门。
他正在里面打电话。
“您给我拉来的赞助真是以一顶百,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谢,好的,您忙您忙。”
见他把手机放下,梁闻语便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拿铁,还有热罗汉果水,这是坚果、牛肉干和巧克力。”
“合同签好了吗?”
“签好了,薛岩说待会儿让我去拿复印件给你。”
“行,你先……”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
姜黎眯起眼睛,偏过脑袋看了眼,才说:
“请进。”
他才刚说完,就有一个戴眼镜齐肩发还捧着笔记本电脑的女生飞快闪进来,还把门一并带上了,步伐稳健而迅速。
姜黎看见她脑袋都大了,却还是挑了下眉强制扯出一个微笑,抬抬下巴示意梁闻语先离开。
“又怎么了,佳佳?”
他喝了口拿铁,揉揉眉心。
“姜哥,我翻看之前的录像,还是觉得那场车祸有蹊跷。”
“什么车祸?”
“一月二十九号那次,和青年企业家单竟遥有关系……”
姜黎抬头瞥了她一眼。
那位佳佳还没有察觉到他的态度,继续说下去。
“我让线人拿到附近居民楼的监控录像,发现了一些端倪,您看,这上面先是本来那辆重型货车的运行轨迹很正常,并且如果刹车失灵,也应该瞄准的是前方单竟遥等人所在的车辆,可是在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电脑屏幕上放大的图像:
“他戴着一只蓝牙耳机,这个时候应该是、我猜测接收到了某种指令,因为他神色突变,然后就转动方向盘调换方向,冲向前面一辆车。”
姜黎手搁在下巴上托着腮看看她,只是笑了笑。
“不是,姜哥,你一定得信我,这绝对有问题。”
“证据呢,亲爱的?”
姜黎又喝了一口咖啡,很平静地回复她。
“我,我还在查,但是我觉得能继续挖掘出猛料来的,警方遮遮掩掩,肯定有问题。”
“是茜姐让你来的?”
“不,我是……”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没有任何作用,我们不可能把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呈现给大众,况且等你查出来,黄花菜都凉了,新闻的时效性懂不懂啊?再说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两周之前的,也早已经以意外结案了,就算有什么问题,你真的认为你一个小小的记者能改变什么?”
“可是姜哥,我们的职责不就是报道真相吗?”
“但你我的能力是有限的,好吗?别忘了你是怎么进到STN的,也别忘了转正有多困难,坚持正义是可贵,不过得先让自己变得强大。”
佳佳垂下眼睛,使劲攥住十指,终于点了头。
姜黎还是笑着,递给她一包坚果和文件夹:
“你这股冲劲要放在正确的地方,这个给你,做得漂亮点,我能让你演播室。”
闻言,佳佳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眼睛顿时亮了亮,喜不自胜:
“真的?!谢谢姜哥、不,谢谢姜主任,我马上就去。”
她作势要拿回自己的笔记本,却被姜黎伸手挡住。
“欸,先放我这儿吧,你去用公司的电脑就行,记得告诉茜姐,让她待会儿过来我这儿一趟。”
“啊?哦哦,好,姜主任再见!”
佳佳虽然疑惑,但还是紧紧抱住怀里的文件夹,欢欣鼓舞地走了出去。
他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打算撕开一块黑巧吃,结果又来了个电话。
姜黎一看来电显示,不由得呵呵乐出来,把巧克力咬了一口含在嘴里,才滑动接听。
“喂?”
“我说前弟妹,有点不厚道吧,赞助都给你拉来了,该给的东西还藏着掖着?”
单竟遥的声音。
“什么东西啊?我不太清楚,不过今天好像又有一家赞助找到我,文山乳业,也是单总拉来的吗?”
他挪动转椅,背对着办公桌。
“好啊,合着你胃口不小,还两头吃呢?”那边的单竟遥轻笑了两声:“听说你和蔡子晋那天去吃了顿饭,你是站好队了?”
“怎么会呢?吃顿饭而已,单总现在跟我打电话,难道是想和我站队吗?不好吧。”
“你刚和老二分干净,自然不大好,但跟在蔡子晋屁股后头,肯定也不是个明智的决定,难道你两边通吃,只是为了骗点赞助,自己渔翁得利?”单竟遥说道。
姜黎只回答: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嘛,你放心前大伯哥,我也不会让你白费功夫的,你知道上次吃饭的时候,蔡委员长告诉我什么吗?”
“什么?”
“他说那场拍卖,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姜黎又转回电脑前,手指在佳佳笔记本的触控板上滑动,重复播放那一段监控视频。
单竟遥却笑意更甚:
“姜黎啊姜黎,我以前还觉得老二眼光差,现在是我错了,你要是被对方阵营抢走,可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大祸患。”
“多谢夸奖,我还要工作,先挂了。”
他挂断电话,沉思片刻,将佳佳电脑里有关那场车祸的东西全部删除,并录了一段视频,发送到蔡子晋的私人邮箱地址。
早在约蔡子晋吃饭的前几天,他就偶然在一家会所看见了姜绍和赵副市长两人与他喝茶。
盛予骄还在STN的时候,尽管姜黎和单凭寒还在分手阶段,但姜家还是依附于单氏,毕竟单凛的权势无人能敌。
结果姜黎刚脱离姜家,没了单家的利益输送,姜家这群人就连忙攀上了蔡子晋。
其实无论是蔡子晋还是单凭寒哪一个大选成功,都对姜黎没什么影响,可他现在一门心思地只希望姜家倒塌。
只要能让姜氏家破人亡,他什么都不在乎。
佳佳搞来的这些东西,对蔡子晋来说不痛不痒,撼动不了他分毫的地位。
虽然姜黎目前还搞不清楚当时他为什么突然指使司机调转方向,但凭他能将一个在看管期保外就医的犯罪嫌疑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就能明白,想要拉他下台,只能来数管齐中,多来几剂猛药。
一场简单的车祸算不上什么。
最关键的证据,还在姜黎争分夺秒在那个重型大货司机的家人那里录到了供词。
不过几个小时后,那家人就被蔡子晋灭口,依然是打着意外的名义,用许多娱乐明星的花边新闻,压得死死的。
要是晚了一步,就一点证据都没了。
姜黎每每想到这件事,还是觉得惊魂未定,也为那个司机的家人惋惜。
如果他当时可以找到当地公安对他们一家申请保护,如果他可以现场直播揭露这件事情另有隐情,是不是就不会酿成悲剧?
不。
没用的。
蔡子晋的手眼通天,他都敢对单家人有想法,还有什么做不到?
可那一家人,包括那个拿钱办事、奔着死亡去的司机,他们明明是无辜的,不该卷进权利的争端。
可是权力的博弈,总是垫着普通人的尸体。
姜黎明白,他只有再爬得高一点,再高一点,才能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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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解释一下剧情,可能有些宝贝们记不清楚了:
蔡子晋,是单凭寒同级的竞争对手,两个人在追逐一个军部元帅的位置,蔡子晋比单凭寒大很多,是盛予骄他们一辈的,但他是文职,从别的省一直爬上来的,而单凭寒靠的是上战场立的功勋以及单家的关系。
蔡子晋其人非常自负,很看不上单凭寒,甚至妄想要压过单家,所以经常使用一些不干净甚至违法的手段。
另外,姜绍是姜黎的三哥,花花公子混混一个,赵副市长是他的老丈人,典型的靠老婆上位。
赵副市长在二十五章圣诞节和五十七章拍卖会出现过,是一个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的墙头草,单凛不大喜欢他。
也就是现在大概分为两派,蔡派和单派,两边都想把对方搞下去,单凭寒的支持率主要来自于哥哥单竟遥的合作伙伴们以及单家势力,蔡派的宗旨就是搞掉单家这些助力。
所以蔡子晋才会派人故意造成交通事故,阻止单竟遥去拍卖会。
(其实这些东西我都有在文中提过,不过只是一些小细节大家忽略了很正常,要是不太明白就来问我啦,如果不想看也可以跳过,看的开心就好。)
后面的剧情线大致就是围绕这两方的争斗,当然重中之重还是我们骄骄和小景开的律师事务所,盛予骄又开始开拓自己新的事业了,并且和单凛自己那根风筝线会变得越来越有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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