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必要吗?”
清新的柚子味从舌尖迸开,单竟遥眯了眯眼。
“很有。”
程绪起身,腰背挺得很直,目不转睛地俯视着坐在椅子上喝奶茶的单竟遥,继续道:
“我不喜欢误会。”
单竟遥眨眨眼,挑了下眉,示意他说下去。
“以前我认为你知道,可现在看来,你好像根本不记得,大概是895年左右,那个时候我十岁,在公园,陪伴我从小到大的小狗去世了,我把它埋在大树底下,一直在哭。”
“我当时不知道你在旁边干什么,但你就是走过来了,靠近我身边,摸着我的肩膀蹲下……”
单竟遥唇角抿住,仔细思索着,发现脑袋里并不能回忆到他口中描述的画面,况且他也不是那种会到处播撒爱心的人。
霎时间,他分不太清程绪嘴里的是不是真话,一抬眼反而与之对视,眼神相撞。
程绪诚恳地接着说道:
“然后你揍了我一顿,让我滚一边哭去,吵到你了。”
我靠?!
这故事走向急转直下,让单竟遥本人都开始无法辨别真伪了。
关键是,他貌似想起来了一丢丢。
“所以我哭的更大声,你那个时候比我高很多,拳头也很有力量,你觉得我很烦,就离开了。”
单竟遥虽然有了些印象,但实在搞不懂程绪讲这个故事的点在哪里。
“可是后来你又过来了,把一包糖放在我旁边就走,我看到那里面有张纸条,上面写的是:臭小孩,别哭了,每天吃一颗,等你把这包吃完就不难受了。”
“我那个时候以为,是吃完这些糖,我的小狗就能回到梦里来找我,可是没有。”
“那天我梦到的,是你。”
单竟遥睁大眼睛:
“不是,你十岁就?!”
“当时还是很健康的梦,单竟遥先生,可以纯洁一点吗?”
程绪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单竟遥不由得嗤笑一声,这里他是最没有资格让别人思想纯洁了。
刚才那句话里的“还”就相当意味深长。
“虽然现在梦到你都没有那么健康。”
程绪立即解除了他心中的疑惑。
“你大爷。”
单竟遥扭过脸去。
“我那个时候知道你是盛叔叔的儿子,更知道……我喜欢你。”
“只不过十岁以后我就去爷爷奶奶家生活,后来学业繁重,又出国深造。”
“因此我得到机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求我爸,进入盛世,回到你身边。”
他说罢,单竟遥神色微动。
窗外是一片蔚蓝的天空,平静无风,只有云朵在缓缓飘动。
“这是1月29号的事?”
面对他的疑问,程绪一笑置之,把手里的纸条伸过去。
单竟遥铺平来看,上面是一串地址。
“我家,欢迎你来。”
单竟遥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下班之后真得被他载着到了他的公寓。
程绪绅士地打开副驾驶的门请他下车:
“哥。”
单竟遥理都没理他,直接上了楼。
电梯面积不大,两个人挨得很近,却没有言语。
程绪家里很整洁,十分符合单竟遥对他的第一印象。
“随意就好。”
“随意?我能参观咯?”
“对,当自己家,我去做饭。”
程绪把人捞过来虚搂了一下,而后迅速抽身,在单竟遥的拳头落在他脸上前飞快提着两兜菜钻进厨房。
单竟遥咬了咬牙,但脸上没什么生气的样子。
他刚才也是开玩笑而已,良好的家教在,他不会在别人家到处乱逛,甚至都不会毫无遮拦地环顾四周,都很没礼貌。
所以程绪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一个奇怪的小房间。
程绪把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给他。
“谢……”
“你不会想知道里面有什么的。”
单竟遥道谢的话都被他拦截掉,他有些疑惑,握着矿泉水瓶偏过头,眼见程绪又回了厨房忙碌。
他们家的厨房不是开放式,看来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聊一聊了。
今天程绪炒了三个小菜,还开了瓶酒。
“明天还上班呢。”
“小酌一杯,没关系。”
“看来你今天晚上需要坦白的事情比下午那件更劲爆,还需要你喝酒来壮胆?”
“姑且是吧。”
程绪给他倒上一杯,自己先喝了两口。
单竟遥也脱下外套,把衬衫袖扣解开。
两股信息素无形地拧在一起,葡萄酒与蜂蜜,各不相让,暗暗较劲。
“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哥,我拒绝所有的丰厚条件来到盛世集团,目的只有你一个。”
“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都没关系,我总能让你看到我的真心,和忠心。”
程绪已经干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
桌上那一盘现成的酱牛肉很下酒,单竟遥也忍不住多喝几口。
“办公室里人多眼杂,隔墙有耳,有些话我说不出口,那天的车祸我又反复思考,你可能以为,那辆火车原本是要撞上我们的车,但因为我也在那辆车上,背后的人就放弃了计划?”
“不然呢?”单竟遥反问道。
程绪气声笑笑,摇了摇头:
“不对。”
单竟遥看着他,他便再次开口——
“他们真正不敢动的人,是你。”
“什么意思?”
“你的身世地位,只有傻子才会刚开始就鱼死网破,我不太了解你们的争端,但我明白他是为了有利可图,如果一上来做的太绝,单叔会把他直接捏死。”
程绪道:
“那这个人大费周章地做这些,只是个障眼法而已,既能加深你对我的怀疑程度,又确实拖延了你到拍卖场的时间,一箭双雕,后者虽然没有得逞,可前者,我想敌人的诡计已经成功了。”
“尤其是在竞价的时候,你看了我一眼,我相信那个时候你已经完完全全把我当成内鬼了,是吗,哥?”
单竟遥没有回答,而是自己添了酒。
“那个人一定很老谋深算,不过他想不到,我会全部告诉你、讲给你,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把矛头转移到我头上,进而掩护那个藏在盛世的真正卧底,另外,他也清楚我的能力,既然别人得不到,他也不会让我留在盛世,所以近日向单总您弹劾过我的,恐怕都有猫腻。”
“我要说的就这些。”
程绪往他的盘子里夹了一块红烧排骨。
话题结束,他们两个都默契地埋头吃饭,没有再说话,连碰杯都是无声的。
等待醒酒器见底,单竟遥第二碗米饭也空了,他才打破僵局:
“吃饱了。”
“今晚留下来吧,那个是我的卧室,你去睡,我睡沙发。”
程绪朝卧室的方向指了指。
单竟遥两条胳膊交叠搭在桌面,脸向前凑近他几分,忽然笑了:
“真贴心啊,宝贝儿,你要是个Omega,我指定好好疼你。”
话音刚落,他就起身,大摇大摆地钻进了程绪的卧室,毫无愧疚之感。
而程绪看着紧闭的房门,把酒杯中未曾化干净的冰块含在口中嚼碎,眼神幽暗,像是自言自语地启唇:
“可我对你不同,单竟遥。”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想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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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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