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8日,定北堡外面的早晨。
延寿教教兵们有四分之一昨晚是穿着铠甲睡的,随时准备起身作战,应对胡人的夜袭。如果真的有袭击,他们会给其他士兵争取到着甲的时间。
但昨晚愣是比较平静,那些火箭别说雨点小了,连雷声都没有。反倒是那些夜袭的胡人,因为火箭比较重所以需要摸近一点放箭,结果被反击里射死的人还更多。
早上教兵居然发现有被箭射死的尸体没被对方抬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太黑,逃的太快,尸体离延寿教营地太近他们不敢再过来,总之过来袭击者的尸体都被留下了,说明了他们这一次的所谓夜袭真的只是“意思意思”,似乎在表示他们没有坐视敌军扎营,还是有努力尝试过。
昨晚就是军官被上面派了任务,他不想做也做不好,干脆就打卡摸鱼一般做了一下,回复上面敌人防守严密,他们没有办法,就完成任务了。
而上层将领也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们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他们也只是敷衍一下更上层的人,用来表示他们不是什么都没做。
反正夜袭对双方来说都是考验,但对进攻方的考验还要更大一些。夜战不确定性让北原将领们宁愿白天打,也不想把力量投进夜里。
北原打硬战的本领有,但绝不是这种时刻。如果是攻打兴汉的京城,可能愿意先赴后继地冲上去硬打,可近战和对方换几万条性命,不是他们这个人口紧缺的国家能耗得起的作战方式。
早晨一到,胡骑就开始集结,他们想要骚扰一切这支军队所要做的攻城准备。
不论是制造云梯、制造冲车还是取水,胡骑准备对他们进行一切必要的骚扰。
结果集结了4万胡骑之后,他们却只等到了敌军士兵继续加固营地的举动。侦骑想要上前探查营地里的情况,就会被对方的弩箭射击。
弩箭速度极快,就算侦骑是骑马冲过,也有机会被射中。而不论人还是马被射中,立刻就会失去战斗力。
这让北原的侦骑损失忽然就变大了,他们不太敢靠近侦察,就算靠近了能看到什么,最终看到了东西之后也没办法活着回去。
损失不小,最终却没看到什么。因为延寿教的营地插起了旗子,旗子有许多,密密麻麻遮挡视线,却不影响对方的弩箭射击,让胡人的侦骑没有办法。
而北原的将领也因此判断敌军既然如此在意营地里的情况被他们看到,当然是在搞什么攻城器械了。
可是攻城器械需要材料,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没有出营地收集制作攻城器械的材料。
“再探再报!”
北原将领也只能让他们再探一探,顺便去他们来的地方探一探看,是不是他们并非全员到这里进了营地,而是留下了人在后面偷偷收集建造攻城器械的材料。
但并没有如此,延寿教教兵建设的并不是什么攻城器械,而是压制城墙的箭塔。
当然是可移动的箭塔,它们虽然简陋,但在建好之后将被推到城墙前面,让人站到比城墙还高的箭塔上面用长弩进行射击,压制城墙上的守军弓箭手。
周宇不可能让他们血战拿下一座堡垒的,每一个士兵都是延寿教的教徒。在取得全天下之前周宇是很难把士兵当成数字看待的,这些教兵的每一点损失,都会让延寿教统一天下的速度变得更慢,让更多的人在战争中和战争之外死去。
可移动的箭塔并不是用轮子移动,而是用人力扛走移动到前线。听起来似乎很不靠谱的样子,毕竟人力就能扛走,显然是比较轻的东西。
事实上它的确就是一堆木条拼接到一起的东西。这些木条来自于马车的车板,它们在被做成马车之前就是用了结实的好木头,现在拿来造箭塔的还是它们之中质量出色的,经历了一路长途跋涉还非常结实的那些木条。
现在被拆了下来,由随军的工匠在木条上制作榫卯结构后拼到一起,三个木条拼到一起就变成了9米长的,箭塔的“腿”。
每座箭塔只需要三支“腿”,它们将会各自倾斜“站立”,然后把一个几平方米的木质射击平台“顶”在头上,就成了一个箭塔。上面的平台也不用建设什么掩体,直接把巨盾和长弩带上去架起来就成了射击平台和掩体的一体化。
三支“腿”还是会怕歪斜,因此提供上下功能的梯子将成为第四条加点稳定的另一条“腿”,让它在几何形状下变得十分牢固。
在营地里进行“箭塔”的建设当然不能胡骑侦查到,因此他们在营地的马车墙旁插了许多旗子,让他们没办法轻易地看清里面在干什么。
敌人把自己关在营地里不出来,北原是乐于见到的。他们还期盼着对方能多浪费一些时间,等到兀里烈皇帝回军更好打。
兀烬术虽然知道真相,但他也不敢向其他人说古尔车城陷落的事情,虽然他派了亲信悄悄将北面过来的消息全都控制到手上,还真的截到了消息,给他隐瞒住了消息,没有发生传播和轰动。
但事情估计没办法再多瞒几天了,兀烬术只能做到尽量把士气维持住,期盼着兀里烈获胜回来。
可他们也想不到延寿教一方也在等他们的教主带兵到来。
双方都不在意时间拖得久,因此一方专心在营地里修箭塔,另一方则没有派兵主动攻击对方营地的想法,而是拼命阻止延寿教取水。
他们在溪流的对岸射箭,还冲过来骚扰,想要把延寿教取水的人射死在水边。
延寿教不可能派出一大群人去保护他们取水,只能先放弃。
胡骑发出了欢呼声,虽然一个人都没有射死,但把对方取水的人赶走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种胜利。
可是延寿教的应对方法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是什么东西?”
“黑乎乎的,有铁车厢的马车?”
既然容易被骚扰,那延寿教就把长弩马车拖了出来。它又能起到防卫作用,又能运水,可谓是对付眼下情况最好的工具。
有些胡骑见过长弩马车知道它的厉害,立刻就远离了这东西。他们当时的同伴被它射出来的弩箭撕碎,那种场景他们永生难忘。
一箭射中身体的话那真的是立刻肠穿肚烂,没有立刻死的话还会求别人帮他一刀了结掉。太痛苦了,反正都要死,还不如立刻解除痛苦。
因此当他们看到其他没见过这东西的胡骑要冲去上骚扰的时候,能叫住劝住的都会叫住,可还是顶不住一大群胡骑准备上去试试。
长弩马车的弱点在于驮马,因此他们是有给战马披上马甲来防御箭矢的。胡骑冲过来对着车厢射击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而他们自己则被车厢窗口里飞出来的弩箭带走了生命。
他们的箭矢也有一些落到了驮马身上,它们因为披了一层甲,而且平时拉车都是慢悠悠的,被鞭子抽几下都习惯了。现在箭矢落到他们身上的甲上,比鞭子抽到它们身上还轻,并没有惊到它们,也没有发四蹄狂奔的迹象。
一起出去取水的长弩马车有几十辆,列成了两列,中间是负责保护的车队士兵。他们只是保护马车不会被胡骑冲锋过来,至于弓箭的威胁,几乎全被车厢挡住。
北原胡骑先上去骚扰的倒是先阵亡了一批,后面的胡骑看见被射死的惨状,都不敢靠的太近纷纷往旁边绕,想要绕到车厢里的弩射不到的方向来释放箭矢。
结果延寿教的老教兵人人都会弓箭,新加入的教兵虽然在弓箭方面还没练出来,但只要拿起弓,也能射得像模像样。
“放箭!”
长弩车厢中间的教兵们张弓搭箭,用几轮骑射让胡骑知道什么人他们不能惹。
几轮箭之后,看到损失的胡骑觉得这是个难啃的骨头,只能远远地抛射几箭,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延寿教的人开始打水。
延寿教就连打水的人都有人拿盾警戒,打水提水的人更是身穿盔甲。
他们拿着空水桶从车上下来,打水后将水桶又放到了车上盖上盖子,一路上不用他们挑或者提水桶,省的力气刚好拿来穿盔甲。
远处的胡骑都被这场面恶心到了——哪里出来打水还穿盔甲的呢?这不是欺负人吗。
以前胡骑作为弓箭轻骑兵,打不过就跑,能骚扰就骚扰,就是他们对付其他军队的战术法宝。
你有弓箭手保护我射不过就不骚扰了,可你有大量弓箭手可以一直派吗?可他们却是可以一直骚扰的,一直等到你的人放松戒备的时候,突然上去射一箭。
这种冷箭射不中都能吓到你,射中了效果更好,足以给一大群敌人带去压力。哪怕只是一个胡骑都能骚扰牵制几十倍几百倍的敌人。
可现在这招不行了,延寿教的军队直接用更远更狠的弩箭教训了他们,就连打水的兵都穿着甲不怕箭。
他们就算远远地射冷箭“抽奖”抽中,也伤不到对方,令人沮丧。
一直在观察敌军的北原将领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北原骑兵如果连骚扰都做不好,那他们打这种仗的优势真的不多。
以前打不过还能跑,还能去截对方的后援。现在是人家来攻你的城,你打不过还得硬着头皮打。
他们有些人已经开始觉得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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