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希言穿着一身黑色长款风衣,站在小区门外的路灯下,身影修长挺拔。
暖黄色灯光打在他头顶,细长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微微晃动着。偶尔一阵风过,衣摆鼓风而起,带着一股纸醉金迷里熏染的倦懒。
陆呦乍一看见陶希言出现在自家门口,只觉得可笑,没离婚的时候见面都没这么频繁。
离了,倒是早晚都能见上了。
可惜,他不觉得两个人还有心平气和站在一起聊聊天回忆过往的必要。
陆呦从外衣口袋里拿出小区门禁卡,目不斜视从陶希言面前走过,丝毫没有要停下搭理人的意思。
越走近,越能清楚的闻见浓郁的烟草气味。
“喂。”陶希言在陆呦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叫住了他。
陆呦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连走路的节奏都没乱。
“陆呦!”陶希言再次喊道。
这次陆呦没办法再装作听不见,站在原地,回头望去:“有事?”
陶希言微微颔首:“嗯,有事想问你。”
陆呦站在原地,看陶希言面色迟疑,像是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难开口的样子,等了半天也下文,没什么耐心,叹了口气催促:“你有话就快说,很晚了,我要休息。”
确实很晚了,陶希言已经在小区门口等了两个小时了。
陶父上午让司机送过来的U盘也是一段监控,正是那天医院的走廊监控。
没错,就是他说出那句伤人的话,点燃离婚导火索的那天。
陶希言看完监控又打开资料袋。
文件夹里是乔西这几年生活情况的调查资料,出行消费工作情感,各方面都调查的细致明了,一一摆在陶希言的面前。
导致他看完之后,一整天都无法专注工作。
倒不是因为刚才看到的内容。
心头萦绕着一种莫名复杂的情绪,陶希言理不清,想忽视又控制不住自己。
这种不受控状态让他心焦。
冷静一想,既然不是他自己的事,那就索性找另一个当事人一起解决。
都是他的自以为是造成如今这样的结果,陶希言倒不是说有多后悔,只是觉得两人应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把误会摊开了说清楚,也给陆呦一个解释的机会。
做不了爱人,至少别做仇人。
陶希言来这里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陆呦的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他才想着来小区门口等等看碰碰运气。
这一等就等了这么久。
等回来的还不只是陆呦一个人。
说实话,陶希言看见陆呦从别人车里下来的那一幕,心里烦躁的不行。
可以解释为男人生来就有的占有欲,他早已把陆呦划为自己的私有物,不容别人觊觎。
他前段时间在气头上,说的话难听,却也没有发自内心真的认为陆呦和那个白启礼之间有什么。
闹来闹去,更多的是为了宣泄和故意刺痛陆呦。
结果这倒好,早上刚办完手续,晚上又冒出来一个自己没见过的人。
远远看着穿搭,看起来像是个年龄不大的男生,长相嘛,天色太暗看不太清。
只见陆呦下车之后还彬彬有礼的回头朝人家笑了笑。
陶希言很少能见过他跟自己笑的那么温柔。
陆呦嘴角挂着的笑容持续到看见自己之前。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陶希言看的一清二楚。
陆呦在看见自己之后,笑意一瞬间就收敛了起来。
等了半天陶希言也没有吭声,陆呦抬腿要走。
陶希言连忙开口:“等下,我想想怎么说。”
陆呦不冷不淡的扫了他一眼:“那就改天,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说。”
身后正好有位小区住户路过,手里面牵着三只阿拉斯加。
都是成年犬,力气大,这三只狗像是没有在外面撒欢玩够似的,各自往不同的方向使劲,狗主人力气不够,被牵引绳拖着踉跄着往前走。
陆呦侧身一步,给他让出一条路,先让他进小区门。
陶希言借机拽了陆呦一把,犹豫半晌,终于开口说道:“那天在医院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陶希言从小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后来更是在大学时期就早早的接手了家里公司。
能言善辩很会抓重点,三言两语就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了。
他语速不快,陆呦就站在原地安静的听他说。
陶希言的角度刚好能看见陆呦目光低垂,露出一排弯曲的眼睫,时不时的眨一下,像是在思考的模样。
“说完了?”陆呦听完之后,只问了三个字。跟之前那几句话相比语调都没有变化。
陶希言脸色一僵,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他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前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比如,该怎么应对陆呦听完之后的怒火,或者是陆呦发现整件事情原来误会之后的伤心,亦或者后悔离婚的说辞。
独独没有预设到眼下的这种场景。
陆呦语气没有一丝起伏,淡淡的说道:“你说了,我也听了,可以了吧。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我要回家休息了。再见。”
陶希言脑子还僵着,反应却快于思考。
伸手一把拽住陆呦,不让他离开:“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
这是陶希言一天之内第二次问出这句话。
早上离婚证到手的时候,陶希言就问过他一次。
陆呦淡淡的笑了下,问:“是不是我一定得说点什么,你才会放我走?”
陶希言不解,皱了皱眉。
“那就如你所愿,我说点什么吧。”
陆呦低头,盯着路边陶希言的影子和他脚边的一圈烟头出了会神,才慢悠悠的开口:“首先,你刚才说的,关于那天真正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陶希言眉头皱的更深了,张嘴反驳:“怎么不重要……”
后半句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陆呦打断。
陆呦很少会打断别人说话,但他现在实在是没心情站在马路边跟陶希言辩论,他只想把自己心中所想一口气说完。
“过程是怎样的并不重要,结果现在摆在我们面前了不是吗?”
陆呦全程垂着头,陶希言只能看见他的头顶。
听见他说出这句话后,陶希言却突然歪了歪头,想要看清陆呦此时脸上的表情。
没能如愿。
寂静的夜晚,只能听见街边的蝉鸣,和陆呦轻飘飘的一句话。
“以后的日子,曲终人散,各不相干就好了。”
语气随意且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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