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元年,武则天同意睿宗李旦和朝臣的奏请做了女皇,李旦也被降为皇嗣,赐姓武,移居东宫,睿宗第一次让位结束了,三郎也因此由楚王降为临淄王,幽禁东宫,他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平静的日子。
一天,他在后花园侍弄花草,一个小太监传话宫里有人过来,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跟着小太监走到前厅,这时候站在前厅正在欣赏那幅春山图的是一个女子,她纤纤的玉体,梳着高高的发髻,双耳玲珑,缀着一副殷红的宝石,特别耀眼。
听到有人进来,她轻盈地转过身来,款款地走近他,微微屈身道了个万福。
“闻名皇嗣是个名家,今日一看固然不假”。
“过奖了,敢问佳人有何指教?”听着这个女子的嘤嘤之声,他浑身发怵。
这个女人叫韦团儿,是女皇宠信的户婢,其实就是女皇所有亲信眼线中的一位,也就是个特务或者是间谍。女皇赏赐给皇嗣李旦的,可是这个女人一来就以主人自居了,不但检查了工作环境,还开展了莅临指导,她以为她是谁啊?钦差?
从此以后,在这个东宫,又多了一个眼线,李旦不知道是福是祸,整天惴惴不安。
已是盛夏,中伏的第三天,李旦在后园的回廊里午休,由于长期的精神紧张,他不由得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皇上,皇上……”他在梦里,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轻轻地唤他,声音是那样的熟悉而陌生,他“嗯、嗯!”无意识地答应着。
“啊!”忽然他清醒了过来,猛然坐了起来。
“大胆,是谁在造次?”他怒不可遏,伸手抓住了来人的手臂。
“噢,是佳人你啊!”睁开眼睛一看是她,他的神经为之一振,更加紧张,顷刻间,又故作冷静下来。
“皇嗣,我刚才叫你,你可是答应奴家了?”她反问道。
“哦,你叫我了吗?我只是在梦中看见了圣上的车鸾,从我眼前经过,大家齐呼,万岁、万岁”。
“哦,皇嗣,我是来给你送冰块的……”她妩媚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时年三十岁的李旦不但仪表堂堂,此时的他正值建功立业的好年华,其风流倜傥,文采武略可以和原太子李贤相比,只是生性沉稳,温和,不与人争。
“皇嗣看奴家今天漂亮吗?”她搔首弄姿,薄薄的衣衫下突兀有致的身体勾魂夺魄。
“啊……佳人的确是个美人”。
“你就不能叫我团儿?”
“团儿,今天真的很漂亮!”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这个女人,其实也就是个女孩,十八九岁的光景,名字和身材似乎难以联系到一起,因为她很苗条,只是胸看起来好像有点夸张。
“我哪里比得上皇嗣的妃嫔们,我一个奴才……”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干脆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
“哪里哪里?”李旦原本也是个风流倜傥的男人,而此时,面对她的热情有些发蒙,一双手不知所措,这可不是红楼楚馆,这是堂堂的东宫,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下。
“团儿,你先起来,把我的腿都坐麻了”。
“是吗?你做皇上的时候,那么多的嫔妃、宫女都没有把你的腿坐麻,我一个小姑娘,有那么沉吗?”她可是一着不让啊!
“要不,我给你揉揉吧?”
“哦,啊!好吧”。
她开始蹲下身来给他揉腿,她的手很软,与其说是揉,还不如说是抚摸,渐渐的他开始受不了了,浑身不自在,“李旦啊!你也是做过皇上的人,怎么今天就栽倒在一个姑娘的手里了,你什么女人没见过啊!大家闺秀、绝代佳人,宫女村妇、红楼歌姬,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怎么偏偏对这个女人束手无策了呢?”他自己在心里暗暗地嘀咕。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他知道,这是一个危险性很大的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偏偏又那么二,真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主儿。
低下身子的团儿,那束着的胸几乎要迸发出来,还有她那身体的曲线,仿佛是一团火焰,燃烧着他充满欲望的心。
旦不敢直视,可是她的颈项吸引着他,这样似乎可以转移视线,转移心性。
“好了吧?”她终于完了。
“唉……”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了,团儿的手真巧!”他又开始多说话,如果这个女人不是有着特殊的身份,他也许不会放过她,现在是非常时期,他真的不想再节外生枝,但是一切已经由不得他了。
大概就在五天以后,一个黄昏,他在偏殿沐浴,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主动的给他擦背,尽管李旦强忍着冲动,可是她似乎一副不罢休的样子,最后还是德妃给他解了围,那一晚,李旦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德妃,这个通情达理的女人,从此无形中成了他的保护伞,他的原则是:绝不能碰这个女人,因为她是个灾祸。
后来,一起参加这次“保护运动”的还有原皇后刘氏,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也得罪了韦团儿,从此,她对这两个女人记恨在心,这种记恨一半是出于嫉妒。
灾祸终于来了,团儿不但向女皇举报了刘氏和德妃窦氏,还举报身为皇嗣的李旦,在东宫行厌蛊妖法,诅咒女皇。
宫里刘总管传刘氏、窦氏进宫面圣,随着刘公公的公鸭嗓子宣完谕旨,旦紧紧地抱住他的这两个最心爱的女人,毕竟在一起风雨同舟了十多年,而且孩子尚小,滚滚的泪水滔滔不绝,他们三人中,窦氏最为冷静,她抚在李旦的耳畔:
“好好对我们的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挺住!”然后狠狠地捏了他一下。
刘氏泪流满面,紧紧地抱着他。
就这样,大年正月初三她们去给武皇拜年,走进皇宫就没有回来,此后什么消息都没有了,仿佛她们顷刻之间从这个地球上蒸发了一样,他内疚,自责,可是又不敢多问,一切就当作没发生一样,可是真的没发生吗?
每当深夜,他在痛苦中饱受折磨,那是怎样的日子啊!
不久以后,他听到了韦团儿被女皇杀死的消息,一个春花落尽的傍晚,他只带一个随从就出城了,在城东四十多里地的一个东王庄停了下来。
他要找一个女人,她就是德妃的妹妹,在一个青砖合围的院落里,她们先祭奠了刘氏和窦妃,然后商讨关于抚养孩子的细节,从此以后皇嗣李旦的儿子,有了新的母亲,她时常来往于城市与乡村。她的臂弯成了他们的避难所,只要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样,张开翅膀。
这些皇子中,三郎是最重要的一个,那时候他才七岁。幼小的心灵受到的伤害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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