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娟儿从幸福中恢复了平静,她注视着身边这个男人,夫妻生活如此和谐,可是自己的肚子却总是没有动静,她由纳闷到自卑,然后心里开始发慌,特别是每一次和三郎的激情之后,她都想方设法留住那些革命的种子,但是一次、两次还是无动于衷。今晚她特别的兴奋,现在不但没有感觉一丝疲惫,反而话特别多。
“三郎,纳个妾吧!”其实这个想法在她的心里已经萌生了很多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跟他提,这也是她复杂的心理所致吧。
“你,真得这么想。”三郎注视着她淡淡地微笑。
“当然,你看我是那么小气的女人吗?”
“呵呵,那是,你不怕将来有人给你气受啊?”
“不怕,只要我对得起她,将人心比自心,又怎么会有那些事情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心难测啊!”
“哦,我不怕,只要你喜欢,我什么委屈都能受。”
“我的好王妃。”他情不自禁地搂紧她。
窗外刚刚笼罩着一层乌云的月亮忽然摆脱开来,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注视着皎洁的月光下,自己象牙般的身体。
“那,你觉得谁合适呢?”他问。
“傻瓜,你找女人,还问我谁合适?”
“那不也要过你这一关吗?”他捏了捏她的下巴,微笑着说。
“你,你都把人家给那个了,还不负责任,莫非你想赖账不成?”她明显是有所指。
“啊?你,她说的……”他大吃一惊,没想到她会知道。
“还要我说吗?”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他现在开始迷惑了。
“我告诉你,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看出来的。”她颇有心机地说。
“你,你自己看出来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更加糊涂了,难道他和她露了什么马脚。
“我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相互看对方的眼神……就什么都明白了。”
“哦,天哪!我可真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
“这不是什么本事,这是一个女人的直觉。”她说的是实话。
“我们,只那一次……还是我中毒了,她,她给我排毒,都是我不好,没有,没有把持住自己……”他一口气说了原委,可是说完,却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我没有怪你,你娶我那么多年,我又常常不在你身边,按常理你有三妻四妾都不为过,而你,对我始终如一,我已经很感动了,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很知足。”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如此开明地说。
“娟儿,你真是个贤德的女人。”他捧起她的脸,吻了一下她鲜红的唇,那温润的唇闪动着,像跳动的烛光。
“明天我去跟她说……”她自告奋勇。
“那,你怎么说啊?”
“我就说,姑姑啊!你和三郎那么相爱,我作主,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吧!你做王妃,我做侧妃或侍妾。”
“啊!你还叫她姑姑,你这样叫,她能接受吗?”
“呵呵,我当然不会这么叫了,我只能叫她姑娘了。”她纠正一下,“唉,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她又开始没有了自信。
“哎,我知道你很为难!”
“看来当初,我不该叫她姑姑。”她补充了一句。
“没事的,又不是亲姑姑。”三郎喜悦的心情无法掩饰。
“就是嘛!”
“那我们新婚之夜,你不是要独守空房?”
“你们要是不怕我碍事,我可以一起参加啊!”她笑嘻嘻地说。
“呵呵,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好女人啊!”他抚摸着她的脸颊,深情地说。
“你就放心吧!我和她都不会拖你的后腿。”
“嗯,要是这事成了,我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他感慨地说。
“怎么会不能成呢?”他这一句话说的娟儿心里忽然又没了底。
“嗯,我想也是。”
“你们那么相爱,上天不会拆散你们的。”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竟然能用如此真诚来祝福自己的丈夫,而且还鼓励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是何等的心胸啊!是无私的爱。
“娟儿,还是我找个机会跟她说吧?”
“你,不信我?”
“怎么会呢!我担心你那么直接的说,她会不会多想。”
“嗯,也是。”她点了点头,“不管怎样,都要成功的说服她,我看得出,她不但深深地爱你,而且是个好女孩。”她闪烁着真挚的眼神。
“呵呵。”他看到了她一颗水晶般的心。
“要不,你先说试试?”她想了想说。
“好吧!”
“明晚,我把你送给她。”她注视着他,心里涩涩地说……
初夏是最美的,那是有别于艳阳春的另一种美,如果说春天的美在百花争艳,初夏的美就美在万类竞绿,用绿肥红瘦来概括初夏的美景,那显然不是太准确;绿暗红稀——到还差不离。绿的是心情,红的是盼望,可见芳华渐渐褪了,好像黄昏时远天的晚霞。
他和蝉儿骑着马,出了城,在洛河之畔停下来,听着河水不断地流淌,缓慢而且安静,找了一块草坪,坐了下来,他注视着她。
“蝉儿,想过我们的将来吗?”
“嗯?没有。想它干嘛?”她明眸善睐。
“蝉儿,想过我们的以前吗?”他又是一句深奥的话。
“当然,想我们的相识,在一起的日子……还有那天,你好坏……”她害羞的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是如此的迷人。
“对不起……”他贴近她心疼地说。
她低着头,只是不说话。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句,好像怕她没听见。
“为什么?”她惊奇地问,“我又没让你娶我。”她补充了一句。
“我娶你。”
“啊!你说什么呢?我真得不怪你。”
“傻丫头,我说的是真的,我要娶你。”他认真地说,边说边注视着她美丽的双眸,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啊?还是算啦!”她作出了惊人地回答。
“为什么?”
“不,不为什么。”看来她此时的心里也很矛盾。
“你爱我吗?”他严肃地问。
“爱……”
“我也爱你!”他坚决地说。
“这个我知道……”她害羞地低下了头。
“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梦想着要娶你。”他说。“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又补充了一句。
“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也很快乐。”她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之中。
“那,你答应我吧!嫁给我。”他几乎是给她跪了下来。“我求你!”他满眼含泪。
“你不用为上次的事情,而感到愧疚,那时候,我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再说我也是思虑再三,才……我不后悔。”
“不,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是我一直的心愿,你嫁给我吧?”他再一次请求。
“你是个有老婆的人。”她终于说出了原因。
“是她……主动让我娶你的。”他也说了实话。
“啊!她真是个好女人,看得出她很爱你。”她称赞说。
“那,你嫁给我好吗?”
“三郎,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行吗?”她依偎在他的肩膀,轻轻地说。
“嗯,我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他几乎是喃喃自语。
“我们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生生死死,你说,还有比这些更珍贵的吗?”她自豪地说。
“嗯,你明白我的心,我怕失去你……”
“我知道。”
他们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暮色渐暗,一轮新月刚刚升起,挂在不远处的树梢,随着微微的风,轻轻地摇晃着,摇晃着……
三天后的早上,三郎从书房出来,伸了伸腰,也许是坐的太久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臂。这时候,小顺子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
“主人,主人,不好了。”他一进院子就嚷嚷开了。
“怎么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你看。”他扬着手中的一封信。
“谁的?”
“你看看……就知道了。”他把信递给了三郎。
他接过信刚一看开头几个字,就把信揣进了怀里,急急忙忙地向外跑去。
“走,快,备马。”他边走边招呼小顺子。
“唉。”小顺子知道情况的严重性,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怎么了?怎么了?”玲珑站在走廊里问,可是已经晚了,他们此时早已跑出了她的视线。
他和小顺子上了马,直奔东门而来,一路上,他们东张西望,生怕丢了什么似得。
原来,刚刚那封信是蝉儿留下的,自从那天以后,她就已经打算离开洛阳,现在已经在去开封的官道之上。
三郎和小顺子追出洛阳城三十多里地,也没有看到蝉儿,这时候,他下了马,急不可耐的取出那封信,打开一看,只见信上写道:
三郎:
我走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幸福,也很快乐。你还有你的大事要做,不要为我担心。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忘记你的。记住,不要到开封来找我,如果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祝你和娟儿幸福
关蝉儿
“蝉儿,蝉儿……”他冲着远方大声地呼喊,可是连回音都没有。他的心碎了。
“蝉儿,你在哪儿?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由自主地跪在了路中央,泪水不断地涌出,模糊了视线。
小顺子也在一旁,暗自流泪。
一连几日,三郎好像掉了魂似的,不是坐在书桌前写东西,就是躲在后花园里,给池塘里的鱼儿喂食,娟儿特别交代,让他静一静,不准别人去打扰他。
终于,一日晌午,一只信鸽从开封飞来,落在了他书房的窗口,玲珑取下纸条,连忙跑来递给了他。
“一切安好,请君勿念。”看到这张字条,他的心才略略宽慰。
“丫头,我饿了……”他抬起头对玲珑说。
“好,我去,我去,你哪儿也别去,在这等我。”她眼里含着泪,把他当作小孩子一样,怕他会丢失。
不一会儿,她端来了一碗面,看着他三下、两下就把它吃完了,她的眼泪又出来了。
“怎么了,丫头。”他拉着她的手,帮她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关切地问。
“没什么,主人,走,跟我回屋吧!”
她像只小鸟一样,依偎着他,拉着他的一只胳膊,向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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