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武三思并不买账,一下推开了迎面而来的宫女。
“你是什么人?敢如此放肆。”那少妇见状怒喝道。
“嘿嘿,我,我……美人,你是谁家的娘子啊?”他一脸的淫笑却反问道。
“此乃当朝太子妃,你是哪里的恶人?”宫女更不买账,顿时杏目圆瞪。
“哦,那奴才好福气……”他愣了一下,最后瞟了少妇一眼,说完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杨氏把此事告诉了太子李重俊,气得他脸红一阵子,白一阵子,有苦难言。
不久,武三思竟然将宋璟贬到外地,又通过安乐公主密谋废黜李重俊太子之位,武三思骄狂地说:“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但我知道对我好的人就是好人,对我不好的人肯定是坏人。”他常常怂恿驸马武崇训戏弄太子。李重俊对他更是无比愤恨。
自此,形成了以韦后、安乐公主、武三思父子和上官婉儿结成的政治团体,严重威胁到李重俊的皇太子地位。而作为一国之君的中宗昏庸和放纵,对皇太子李重俊根本起不到保护作用,在这些威胁和压力下,李重俊感到自己的皇位继承权受到了严重的挑战,自己皇太子的身份很可能会被这些强权派废掉,这将面临着一场劫难,在众多的政治势力中,他苦苦挣扎,不但没有一丝喘息机会,反而被束缚的更紧,他深深的忧虑。
六月的一天,兵部尚书魏元忠、左金吾大将军李千里、左羽林将军李多祚、右羽林将军李思冲、李承祝、独孤袆之、沙咤忠义在东宫密谋,决定发动兵变。
李多祚曾经参加过“神龙政变”。他为中宗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武三思更是他的仇人,这次兵变,他发誓要铲除武三思一党,为宰相张柬之报仇,也为被他所害的其他“四王”讨个公道。
小红得知这个消息跪在了李多祚面前说:“公公,此次一定要为我父亲报仇啊!”
李多祚思虑再三,还是让儿子带着小红连同所有家人全部离开了京城,以防不测。其实这次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不除武贼,誓不罢休。
他明白此时的武三思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武三思了,他再一次羽翼丰满,虽然悖逆了朝纲,落得人神共愤,终究是被养虎为患。因此,他主张,先出其不意,除掉武三思,斩断韦后的羽翼,再逼宫。这个决策得到了其他将军的纷纷响应。
此时,安乐公主生的第二个女儿已经八个月大了,而她与武延秀的放纵生活却一直没有停歇,武崇训实在看不下去,回德静王府也已经数日。
七月十一日,她去王府,准备跟武崇训摊牌,那一日清早,王府里异常安静,她原本就轻车简从,只带了一个小童和丫环春儿,而这时候的春儿,心里正在惴惴不安。
她们径直进了王府。
“来人。”一进门,公主厉声喊道。
却没有人应声,春儿连忙接过她的话说:“主人,我去看看吧!”她们都在纳闷,难道德静王府今天放假?
“你去吧!”公主只好这样,偌大的王府,却空无一人,其实这种现象很明显,大家都在躲着这个蛮横的女人,可笑的是她居然没有自知之明。
“来者不善啊!”管家看在眼里,可是也不能老是躲着啊!要是怠慢了这个姑奶奶,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公主驾到,奴才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他硬着头皮走出了大厅,一路小跑,迎了上来,又奴颜婢膝地紧跟其后。
“怎么?人都死了吗?就你一个会喘气的……”她瞪了他一眼问。
“回公主的话,府上连续几日的忙碌,今天早上都是强打精神。”
“忙什么呢?”
“王爷生日!”他终于找到了理由,其实这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
“哦,那难怪。”她不想再追问下去了,怕有失礼的地方。“驸马呢?”
“在西园,我引公主去?还是我去通传?”管家双眼滴溜溜一转。
“算啦!我自己去。”她始终没有正眼看过这个管家,傲慢地沿着厢房穿过跨院向西园而去。
西园也是三进三出的院落,只是偏于王府西侧,后面毗邻议事堂,占地约三亩,武崇训刚从宫中回来,筋疲力尽倒头就睡。
春儿和小童守在园外,她熟悉这里的环境,径直来到卧房,推开纱门,走进里屋,只见他胡乱躺在床上,疲惫的有些颓废,公主顿时鼻子一酸,不禁觉得对不起这个男人,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丈夫,但是她没想到他是为了应付韦后而累的,还以为是为了她而堕落如此。只见他几乎是赤身裸体,她不由得心生怜悯,坐在床前,一边抚摸着他的身体;一边陷入了回忆。
年轻的武崇训,开始有了生理反应,却仍在梦呓:“果儿、果儿。”不停叫她。他的梦呓渐渐挑起了她的情欲,索性褪去了自己的衣服,和梦中的丈夫开始了鱼水之欢。
片刻,他从疲惫中醒来,猛地抱住了她,欣喜地狂吻……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呐喊声、惨叫声、厮杀声。
“果儿,我出去看看?”他注视着她美丽的双眼说。
“别去,会有什么事?难道有我们在一起那么重要吗?”她拒绝了,也许这是一个挽回她们婚姻的机会,他一向都听她的,这次也不例外。
“不好了,不好了。”他们听见有人在外面喊叫,那明显是春儿的声音,片刻后,她已经顾不上规矩直接冲了进来。
“怎么了?”武崇训一骨碌爬了起来,惊讶地问。
“不好了,叛军杀进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幕,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毕竟人命关天。
“啊!”他们不约而同,连忙穿上了衣服。
“春儿,你带着公主,从后门走。”他果断地说。
“哎,那你呢?”春儿用眼神问他。
“快走,不要管我。”他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而安乐公主,却没有这么卿卿我我,她已经冲出了西园,仓皇地向后门而去。
她焦急保命的举动着实让他感到惊讶,他张了张嘴,想对她说最后一句话,却没有机会,看来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绝望地看着她的背影,对着依旧纠缠的春儿呵斥:“快走!”
春儿不顾一切扑向过来,吻了他一下,然后才含泪夺门而去。
这时候,李重俊已经带着一队羽林军冲了进来,武崇训见到已经杀红了眼的太子,浑身战栗着,慌忙取出挂在墙上的宝剑,可是太晚了,李重俊挺剑上前刺进了他的左胸,随着拔出的剑刃鲜血喷涌而出,倚着墙角他慢慢地倒在地上:“果儿、果儿……”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她的名字,他虽然纵情声色、纨绔不羁,可是安乐公主终究是他的最爱。
他企图张了张嘴,可是鲜血却充满了口腔,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去死吧!”这时候,太子又凶狠地刺了他一剑,他透过微弱的目光看得出太子心中的恨,他不怪他,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从前,他从来没有把这个太子当人看,一直在耍弄他、讥讽他,如今,将死的他感觉太子今天终于做得像个男人。
“果儿,我走了。”他绝望地说了最后一句话,脑海里闪现和自己心爱的人这短暂的一生:哭过、闹过、笑过、爱过、也恨过。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他也分不清楚。
绝望和悲伤的泪水流了满脸,他静静地闭上了双眼,右手却紧紧地握着剑柄不放……
李多祚带着另一队人马,抓着德静王府的管家带路,这个饱受武三思轻者咒骂、重者鞭打的管家,此刻不是出于无奈,而是出于幸灾乐祸。居然一直把羽林军带到了小桃红住的庭院,因为昨晚,武三思就歇在这里,被两个女人折腾了一夜,此时他正酣睡如猪。
他们包围了院子,李多祚一挥手,“砰”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将士们顿时拥进了屋内。
“谁?妈的,想干什么?”武三思听到响声,猛地坐起身来,破口大骂。
“你们是谁?”忽然看见满屋子的将士,他大吃一惊。
“奉圣上之命,前来查抄王府,所有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李多祚看着僵持住的局面,大声宣布。
“你们敢,看老子不灭了你们。”武三思毫不示弱。
“武三思,你残害忠良,恶贯满盈,死到临头了还口出狂言,弟兄们,剁了他。”看到又一次僵持的局面,李多祚大声喊。
“杀了他,杀了他……”将士们蜂拥而上,不断呼喊。
“你们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惊恐中的武三思,一把扯过只穿着肚兜的小桃红,把她当作了人质,一只大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冲着将士们歇斯底里地喊。
羽林军将士们镇静了,没想到这个老家伙会来这一招。眼见着这个局面又僵持住了,李多祚急得直跺脚:“这一次一定要除掉这个祸害,坚决不能再给他喘息之机。”他暗暗地想。可是,现在……
奇迹发生了,这时候,小桃红默默地抽出藏在被褥下的匕首,狠狠地朝她身后的武三思捅去。
“啊,你……你?”武三思被猝不及防的袭击惊讶地一愣,继续用力掐着她的脖子,谁知此时的小桃红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紧接着连捅了他几刀,刀刀又准又狠,武三思痛苦地抽搐着,用手指着她: “你,你……”
“嗨”她不管不顾,猛地拔出了匕首,又一次本能地捅向他的心脏,这一次更准。
“啊!”武三思抽搐着,松开了掐着她的另一只手。
“兄弟们上啊!砍了这个奸贼。”这时候李多祚先回过神来,指挥着仍然被这一幕惊呆了的将士们。
“杀……”大家一起上前,乱刀砍向武三思,顷刻间,房间里血肉横飞。
小桃红惊恐地躲到了一旁,李多祚不知从哪里捡了一件衣服,递给了她。她披着那件衣服,匆忙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武三思,就这样死在了众人手中,不,应该是死在了他的女人手中,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此时,德静王府,因为反抗而被杀者三十六人,其余家丁和婢女包括府兵都安然无恙。
最难得的是武三思的妃妾们,她们大都树倒猢狲散。除了王氏,其余人都开始为自己的将来做准备。
与此同时,从洛阳东门出来一匹枣红马,只见马上坐着一个女扮男装之人,马匹上了官道,向东而去,她把依然剑拔弩张的京城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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