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深处的尽头是一道厚重古朴的石门。
目测约五米宽,两层楼高。
石门厚重,但对于天生力量强悍的兽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石门被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祭坛样式的空间,四周流水划过,似有活泉。
“音音!大哥!”少年一声惊呼,身形如风般冲向祭坛左方的妹妹。
“音音,醒醒!”
即墨神色焦急,好在即音缓缓醒来,即墨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下。
“二哥?”即音的声音很是虚弱,透过脸上的灰尘能看出即音脸色很是不好:“你怎么在这!?”
“他把你也抓来了!?”不等即墨说话,即音焦急地喊道:“你快走!这里很危险!”
“没事了音音!”即墨赶忙安抚即音激动的情绪:“二哥来救你了!”
怀里人这才冷静下来打量着四周,见戎殷和帝修围在即白身边:“他们是谁?”
“他们是狸狸的伴侣,是和我一块来就你们的。”
即音抬眸看了眼二哥,这才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音音!?”见即音晕倒,即墨又开始着急。
戎殷不耐烦的站起身子:“行了,别叫唤了。”
简单的给即音检查后,戎殷淡定说道:“身体虚弱,情绪激动晕过去而已,回去补补就好了。”
“谢谢你们。”帝修扶着虚弱的即白站起身子。
青年一身白衣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俊秀的面上也满是颓靡之色,只是鎏金色的眸子依旧温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
即墨抱起即音:“好。”
“臭鱼,你在干嘛?”即墨走到门口,才发现戎殷并没有跟上,而是摸着下巴站在祭坛上,似乎在看什么。
戎殷并未理会即墨的叫喊,在布满凸起纹路的祭坛上来回走动,最后在一处地方站定。
然后抬脚……
咔嚓——
原本凸起的纹路被戎殷一脚踩碎。
事后,戎殷满意地看着那个不起眼的地方,拍拍手走人。
帝修:“你把阵眼毁了?”
夺舍属于大型禁术,需要祭祀法阵作为辅助,阵眼毁了,阵法就废了。
戎殷:“不然呢,留着害人?”
戎殷看似只毁掉了法阵中不起眼的一部分,但夺舍大阵是一种十分精密的法阵,属于上古流传下来的。
刚才戎殷那一脚下去,阵眼放在现在,是无法复原的,无法复原,也就意味着法阵彻底废了。
即墨虽然不懂阵眼什么的,但从两人的对话中隐隐觉得戎殷似乎做了件好事。
“等一下,往那边去。”
迈出石门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即白突然指了一个方向。
原来,石门外两侧都有通道,想来是通往其他地牢的过道,即白指的就是其中一个。
帝修虽不明白,却还是扶着即白朝伸手不见五指的方向走去。
戎殷更是直接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用来照明。
毕竟,夜视能力好是一回事,但有光总归是舒服一些的。
通道很长,一行人近乎走到了尽头。
即白沙哑着嗓子,声音带着急切说道:“就在那里。”
众人顺着即白的视线望去,只见冷硬的地面上躺着一个身形消瘦至极的雌性,雌性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脏污不堪,一头长发形同枯槁,脸颊因极度消瘦而露出骇人的颧骨。
四肢被四条婴儿手臂粗的铁链牢牢拴住,应该是为了防止雌性逃跑。
雌性已经瘦到脱相,但即墨依旧觉得熟悉。
记忆中那个对着自己露出温柔笑意的雌性逐渐与眼前这个生死不明的雌性五官重合。
少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响,半天才哽咽着嗓子,挤出一句。
“……娘亲?”
面对即墨的呼唤,地上的雌性没有任何反应。
戎殷上前查看,确定雌性还活着,便将雌性直接收入之前给白寒用的贝壳里。
“她还活着,只不过状态不好,赶紧回去吧。”
一切进展得很是顺利,救出雌性后,几人与金朔和狄生汇合,带上受伤的狄生,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小院。
白狸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望眼欲穿,终于,不知过去多久,总算是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影。
“你们回来啦!”激动之余的白狸赶忙跑去迎接:“顺利吗?”
金朔背着路上昏过去的狄风,笑道:“放心,很顺利,他们都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
白狸松口气:“先进去吧。”
乌云消散,露出一轮弯月,清冷皎洁。
将昏迷中的四人安顿好房间,金朔关上房门,周身气息温和:“人已经救出来了,至于白虎王知道后是什么反应就无所谓了。”
反正他们已经没了顾忌。
白狸点点脑袋,戳了戳一旁的白虎少年:“阿墨,你去烧点热水,我去给音音和母亲擦擦身子。”
即墨的母亲,自然也是她的母亲。
即音爱干净,一定不希望自己脏兮兮地躺着,母亲想来也是。
亲人被救出,少年脸上那久久不散的阴霾一扫而光,蹭的一下站起身子:“好,狸狸你等一会。”
说完,便推门而出。
帝修揉揉狐狸脑袋:“你朋友可以给她擦洗一下,但即墨母亲身体太虚弱,要等身体恢复些才能清理身体。”
“好。”
白虎动作很快,没过一会便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木盆边还挂着一张吸水性极好的兽皮。
白狸用手试了试水温,确定温度合适后接过木盆:“好啦,你们忙了一晚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吧。”
白虎觉得自己现在精神得很:“没关系的狸狸,我不困,我就在这,你有事直接喊我就好。”
“好吧,那你累了就去休息嗷。”说完,白狸端着水盆上了二楼。
吱呀——
房门推开的声音并没有惊醒床上睡着的人,白狸靠上门,将水盆放在床边,这才打量起好友来。
半年不见,即音的变化挺大。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地牢里的虐待所致。
现在的即音面色苍白,短发凌乱,即使睡着了,眉眼却依然紧蹙,看得白狸不由得心疼。
“你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父亲呢。”白狸小声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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