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沙砾滚落着,连续叩碰的声音接连响起,直至在地面上堆成一座陡峭而狭窄的土丘,再轰然倒塌滚落着,将石壁的破洞前推得一片狼藉。
于景一进行了一次艰涩的吞咽。
他曾经触碰过这些冰冷且年纪古远的石壁,它们坚硬厚重,从洞口里可见足有一米多深的厚度。
而这一切不过就被一击打碎,就算这算不上什么轻击,但看起来绝算不上困难。
或许她就只是简单地拔了剑,再向着石壁上击出,力量破开一个深数米击穿好几块石壁的洞口,足够两人通过还有富余。
他还是第一次在提瓦特清醒地看到如此这般的破坏力,看上去就算是用这一剑向着遗迹守卫发起进攻,也能在一击内不出意外地建功。
自称夜枭的女人看上去也不是全无消耗。
斗篷被她撑着剑的双手顶起,双手剑似乎已经插进了地面之中。
她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着,那雄伟的山峦如同海床一般,在这快放数千万倍的地脉变迁之中展现雄起与收缩。
兜帽之下,几缕长而微卷的红发缓缓探出,又被短暂动作之后收了回去。
她扶着双手剑直起身,涌动的波涛便被藏进了水波一般的黑色洋流之下。
“走吧。”
自称夜枭的女人起身,一步步背对着于景一向前走去,披散下来的斗篷拖在身后地面之上,如同有着黑夜色泽的裙摆。
于景一亦步亦趋地跟上。
若说为什么跟上,大概也没什么理由。
就像是某些能联机游戏里的萌新跟上因为机缘巧合与自己同时出现在屏幕上的前辈,一切仅出自本能一般的选择。
秘境四周的空间已经扭曲,连找到一条确切存在的道路几乎都成了奢望,丘丘人的残骸随处散落着,木棒与面具都散落着,部分靠在墙边,部分则摊在地面上。
四周只留下了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言语,也没有喊杀声,只有来来回回的属于两人的规律脚步声,迈下时钟摆一般规律,几乎令于景一生出些无聊感。
这条长廊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夜枭的步伐不急不缓,似乎并不着急,双手剑已经被她插回了背上,走动之间斗篷被小腿带得勾起,纯黑的皮靴紧紧贴合着紧绷的肌肉。
她看上去绝不算瘦弱,但也称不上强壮,大概只有夜枭一般属于鸟类的利爪才足以形容勾起的趾爪与利刃。
猛禽的有力翅翼会拍打着,在合适的时机直击敌人,撕碎食物或是猎物时,也不会留半分力,所有一切全都毫无保留地经由利爪倾泻到指尖,再电射涌出,彻底划亮黑夜。
“‘夜枭’前辈,请姑且原谅我所用的如此敬称——毕竟一剑砍穿石墙的场景实在是太酷了,作为一个普通人,这很符合我对强大冒险家的设想——”
“所以,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与其他冒险家一起出现在这样的秘境里吗?”
于景一这问题更像是没话找话,倒称不上是所谓的指责,毕竟连他自己都出现在了如此的秘境里,当然也称不上对夜枭有什么意见。
他只是有些好奇,毕竟有如此战力的强大冒险家,或者是强大的神之眼持有者,应该不会需要那样虚无缥缈的所谓愿望吧。
她应该很清楚,愿望只是空头支票,是连一点点回报的可能性都没出现的幻想。
于景一去给资本家打工时,资本家还会努力画画饼;在蒙德城设立一场如此的秘境探险,连饼的样子都不需要看到。
随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在于景一几乎以为她不会再回应时,才听到面前那人吐出一句:“闲聊恕不奉陪。我只不过是看你不像是憧憬愿望而前来秘境里的人,才解释了那几句。”
远处的视线里好像出现了什么魔物。
之所以用这样模棱两可的用词,并不是因为于景一的近视在来到提瓦特后变本加厉,而是因为在那东西出现在视野一角的一瞬间,便被夜枭突兀地一刀熔断了。
骤然亮起的火光化作星辰,如猛兽如火鸟一般扑向视野里那个黑色小点。
它连一声惨叫或是别的声音都没能发出,便在无尽的火里化为了灰烬。
在一次绝无仅有的炽烈燃烧后,所有光芒都骤然熄灭了,原地似乎什么都没剩下。
直到一如既往向前迈进的步伐到了那处地方时,停下的二人才发现地面上被灼烧完后剩下的一块琉璃一般的特殊晶体。
“拿着。”
夜枭捡起地面上那颗琉璃一般的晶体。
她不知何时带上了除去掌心其余地方全黑的手套,透明的琉璃被掌心的红映衬着,颜色澄澈。
于景一双手接过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而被抛过来的晶体,有些好奇为什么丘丘人也能烧出舍利子。
这是蒙德城不知道第几位被她火化的得道高僧,唯一的遗存就这样落到了于景一手心里,并即将与面具一同被丢进口袋,随后再也不会被掏出来。
他认真思考了半秒穿提瓦特舍利子手串的可能性。
于景一本想问问这位惜字如金的强大冒险家,这舍利子到底是什么。
但看到她似乎根本没有回答的兴趣,于景一询问的想法便淡了,只是一边走着,一边来回把玩着这颗光滑剔透的小东西。
争取在决战之前盘包浆,再找几颗青皮核桃一起串成手串。
不待于景一提问,几乎在他接住那东西的一瞬间,夜枭便自顾自开口道:“这是‘残渣’。”
“灰烬、火种……怎么称呼都好,收集它们能够获得一部分属于这世界的力量,或许会对你有帮助。”
这所谓的帮助,于景一几乎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大概是元素力的事情——毕竟他也就这一个比较需要帮助的事。
她一眼便能看出他需要元素力,这事实其实并没有令于景一感到多意外。
除了于景一自己的感谢之外,这善意似乎来得理所应当,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许久一样。
这错觉稍纵即逝,于景一回过头时,还是只看见拖在地面上轻轻飘飞的斗篷衣角,鼓起时,略显出几分莫名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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