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嫡女被家人苛待后,全员跪求原谅 > 第219章 大智大勇

朱漆龙蟠,由正殿蜿蜒一条回廊,便是帝盛宫寝殿。
  顾孟祯一心担忧,毫不犹豫便允准方之玄,躺在龙床上接受诊治。
  半个时辰过去,方之玄依旧昏迷未醒。
  安松亲自为其施针,一众太医跪于龙床一侧,随时待命。
  施针完毕,太医们一同研想救治方法,劳心费力,终于稳住了方之玄的心脉,总算捡回一条命。
  庄娴蕙忧心如焚,不忘做戏,泣不成声,哭累了便抽噎一会儿。
  顾孟祯等得焦躁,心里时而愧疚自责,时而谩骂冯忆荷诡计多端。
  只见安松前来禀报,顾孟祯等不及先问了一句:“情况如何?”
  安松轻舒一口气,欣慰一笑。
  “回禀皇上,庄伯爷洪福无量,贵体已然无忧!”
  闻听喜讯,庄娴蕙忧思一落,反而心绪泉涌,触目恸情、向隅而泣。
  顾孟祯亦是笑眸含泪,悲喜交加,情凄意切。
  “太好了,太好了……”
  说着,望了贤弟一眼,转而又是忧虑。
  “既已无碍,庄爱卿怎么还在昏睡?”
  安松春风拂面,盎然一笑,敬言解释。
  “这是药物所致。”
  “皇上只管前去,轻轻拍醒伯爷就行。”
  顾孟祯落意几分平静,龙眸望着贤弟,还余丝丝心疼。
  “无事就好,不要叫醒他。”
  “此一行,必定累着了,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安松恭顺一礼。
  “皇上思虑周全,微臣遵旨。”
  “伯爷后续进补休养,微臣还需与众位大人一起,商量用药。”
  想着讨论声音,难免嘈杂,顾孟祯轻声吩咐。
  “别吵着他,你们全数转去西偏殿。”
  安松伏身一应。
  “是。”
  一众太医,全部退去。
  随后,密枢相杜菡萍求见而来。
  “皇上吩咐微臣,盯着尹司台的动向,经过数日,已有结果。”
  “有祁盟主周旋,尹司台奈何不得宸王殿下,构陷之罪,最终未能成立……”
  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孟祯嘘声叫停。
  “别吵着庄爱卿睡觉,随朕前去正殿说话。”
  想着男女有别,杜菡萍没有抬头,微微转身回避。
  “不知伯爷在此歇息,微臣冒失了。”
  顾孟祯微微一笑,拂袖示意。
  “无碍,走吧。”
  杜菡萍福身一应。
  “是。”
  顾孟祯回身一笑,柔声嘱咐。
  “蕙儿,你留下陪着父亲。”
  说罢,示意一众宫人。
  “都退了吧,不必应声,切记脚步低浅、莫动声响。”
  很快,所有人退出寝殿,最后,只剩父女二人。庄娴蕙轻步走向龙床,坐于父亲身边。
  这时,方之玄迷迷糊糊之间,有了一点梦呓。
  “长姐……救我……”
  “溪儿……舅舅护你……”
  庄娴蕙泪容一转愕怕,连忙轻轻拍醒他。
  “父亲,父亲醒醒。”
  拍了好一会儿,方之玄才清醒过来,缓缓睁开双眼。
  见是女儿,他轻唤了一声。
  “蕙儿……”
  “我还活着?”
  庄娴蕙点了点头,惊恐未消。
  “是,父亲一切无碍。”
  “孩儿本想让父亲多多休息,奈何父亲方才呓语,提到了姑母和表姐……”
  听至此处,方之玄一阵惊慌,起了半身,急忙环顾四下。
  “啊?”
  庄娴蕙及时安抚,扶着父亲躺了回去。
  “父亲勿忧。”
  “幸好他们都走了,不然,恐有灭顶之灾。”
  “父亲缓神片刻,等皇上回来,再行装睡吧。”
  方之玄神色卸重,松了一口气。
  “嗯,好。”
  “我梦到方府大火,我和溪儿陷落其中,长姐正在设法施救,因此,念有呓语。”
  庄娴蕙整理锦被,为父亲盖好,细声宽慰。
  “梦境虚幻,不通现实,父亲不必愁苦。”
  “请父亲放心,皇上疑心尽消,已然重责冯忆荷。”
  方之玄言辞之间,还有几分虚弱。
  “你们兄妹,从小便学医理,假以捉弄为名,实则暗有谋事。”
  “辛苦你,计算精细,保住了我的性命。”
  庄娴蕙低眸一意愧疚忧然。
  “捉弄之事,并非全是谋计,也有孩儿兄妹贪玩的缘故。”
  “孩儿医理,学得不如表姐,唯恐掌握不好时间,害父亲一去无回……”
  话至此处,她又是哀断悲痛,呜咽无语。
  方之玄轻抚她的鬓发,慈然而笑。
  “蕙儿乖,何必引咎自责?你学得很好。”
  “纵然不能像溪儿那样治病救伤,却也足以保全家人了。”
  “为父,深谢你的救命之恩。”
  父亲平时,多有严厉,甚少这样温情,庄娴蕙心甜一笑,撒娇起来。
  “父亲言重了,孩儿愧不敢当。”
  叙话之际,只听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不必多言,父女皆知,这是顾孟祯回来了。
  相视一眼,互相会意,方之玄合上双眼,开始装睡。

  庄娴蕙取出一条干净的丝绢,作势轻拭父亲的额头,其实一分虚汗也无。
  靠近寝殿,顾孟祯轻了脚步,独身走了进来,关心询问。
  “贤弟还在昏睡?”
  没等庄娴蕙回答,方之玄便开始假装梦呓。
  “顾兄……我不怕流放……”
  “你不必为我奔走求情,保重自身要紧……”
  闻听此话,顾孟祯悲意澎湃,揪心隐隐作痛。
  “贤弟……”
  庄娴蕙见状,配合起来。
  “父亲从刚刚开始,便一直呓语,时不时地,还会直冒虚汗。”
  “臣侄听着,父亲仿佛梦见了早年之事?”
  顾孟祯沉重点头,感慨万千。
  “确是早年之事。”
  “当年,庄族蒙冤,朕未满二十,还不能参加州牧台的会试。不论朝堂,还是府宅,皆是人微言轻,根本救不了贤弟。”
  “他非但不怪朕,还执意说,不急入仕、无需求情,顾兄保重自身要紧。”
  “这可不是无知无畏之语,而是大智大勇之举。”
  “律令有言,以防流放的劳役联合作乱,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打乱交换、重新组合。一开始,或有家人陪伴劳苦,慢慢地,便只剩下孤身一人。分离之后,除非恩旨赦免,不然,若再收到有关家人的消息,便只是一小块做工粗糙的牌位了。”
  “朕入仕以后,请示先皇,找到了当时负责看守贤弟的人,特准传信。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断了联络,朕最清楚他的乐天知命、逍遥自在。”
  “即便劳心劳力,贤弟依旧甘心如芥,每换一队劳役,都能遍交好友。在朕心中,你们的父亲,堪称天下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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