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璧一记耳光,扫去庄玮一腔情致。
“你休得无礼!放我出去!”
感受脸颊,火热与疼痛交织,庄玮满觉败兴,不由一阵烦躁,奋力扼住她的双肩。
“何忍欺打?”
“我付出良多,难道你一点也不感动么?”
秋璧面露惧色,吓得连连瑟缩。
不愿看她逃避目光,庄玮捻住她的下颚,迫使四目相对。
“为你,我对秋家夫妇挥金如土,几近掏空存银;为你,我敬贤有加,平日从不失礼;为你,我精心布置新房,可见尊重疼惜。”
“我行事,一向光明堂正,而今为了你,暗谋诡计,偷偷摸摸;我为人,从来孝悌忠信,而今为了你,叛离颜族,谋算家人。”
“我之心思,躲得过表姐,瞒不过父亲他们。我先是引话妹夫,主动提议出游,支走弟妹;而后步步设谋,巧令宁大人留计离京;最后将计就计,使你心甘情愿,奔赴而来;伊人倾城开张之前,我便依据地利,辗转盛京内外,包下十几间客房,分别设下阵势,借此甩掉父亲的追踪。”
话至此处,犹似寒风凌冽,他幽眸阴郁,黯淡几分无助,自怜几许悲愁。
“你可知晓,计斗他们,我有多难?既有针锋以对家人之痛,更有计不如人之苦。他们一个个,谋多智广,都是堪称当世奇才之人,我如何算得过?”
“哪怕借有天时地利人和,我这些天,还是日不得进食、夜不能安枕,时时刻刻身处煎熬。到头来,你却无动于衷,一心想着林暮。我背弃心志,布局至此,珍视你、重于一切,他能做到么?”
秋璧一时之间,心绪复杂,悔恨却又歉疚,畏怯而加忧虑。
“我几时让你,为我做这些?你谓之付出,不该询问我之喜恶么?”
庄玮展颜而笑,意在表现温和,奈何面容失控。他捧起她的手,眸意混乱,几近疯狂。
“这是惊喜呀,璧儿,你不喜欢惊喜吗?帝瑾王说过,女子最爱惊喜。”
秋璧惶惶摇头,身不由己,颤栗不止。
“我心实,无有惊喜之感,唯觉惧怕。”
庄玮指腹沉稳,轻抚她的脸颊,似是宽慰之行。
“你莫怕,我有办法。”
秋璧无可躲避,怯怯紧闭双眼。
“你放过我,我便不怕。”
庄玮充耳不闻,恣意魅然,凝望她的栗栗危惧。
“方才那瓣橘子,我动了手脚,只要催动药力,你就不怕了。”
秋璧瞠目一震,栗容更是浓重。
“什么?那橘子……你……你用了什么药?”
庄玮似笑非笑,幽魅之余,更有一丝诡秘。
“料到你会害羞,我特意帮你释怀。”
秋璧一阵羞愤。
“你!”
庄玮拨动她的发丝,继而软玉香怀,体贴细致,没有压到一缕长发。
“璧儿乖,别怕,有我在,我会用心怜惜。”
“今夜之后,你们取消婚约,我便娶你。皇上已经答允,待我大婚,封爵赐宅。你嫁给我,尊荣无限。”
秋璧奋力挣扎,试图离开他的怀抱。
“我不要。”
力不从心之下,仿佛暴雨肆虐,她萧萧泣泪,绝望翻涌。
“庄大人,我求求你,万万不可催动药力,我给你跪下,我叩首恳求……”
说着,她便要下跪顿首,庄玮双臂施力,不予遂愿。
他眸落锐利,凝若琥珀,冷冷催动药力,沉声告诫。
“既已到此,你便安心,成事之前,莫想逃离!”
秋璧心绪彻底崩溃,推他不动,便是一阵乱拳捶打。
“庄玮,你欺人太甚!”
感受点点痛意,庄玮微觉不耐烦,又一次扼住她的手腕。
“你我心志不同,纵然我杀了你,皇上也会百般维护。在我面前,你岂敢张狂?”
秋璧顾不得仪态,暴怒嘶吼。
“那你就杀了我!”
较之秋璧,庄玮尤为冷静,眉宇之间,一分狡黠杀意,若隐若现。
“别急呀,事成之后,你若不想安然走出这个房间,我会让你永远留在此处!”
秋璧泪水决堤,眼前一片灰暗。
“你……你……”
听她气息逐渐急促,庄玮悦色悠然。
“想来,药已起效?”
说话间,轻而易举将她横抱而起,他唇角沉醉,得逞一笑。
“夫人,我们就寝吧。”
话音未落,便听门锁被人砍断,庄玮转眸看去,正好看见林暮持剑,推门而入。
长剑纵然锋利,握在林暮手中,却有弱不禁风之感。
“庄大人住手,到此为止,切莫伤她!”
庄玮早就料到,林暮为了所谓朝局,即便瞧出端倪,也不敢与表姐等人明言。
他环顾周遭,不出所料,林暮正是孤身前来。
庄玮随手扯下婚服两条衣带,迅疾熟稔,束缚秋璧手脚,让她躺在床上。继而,他放下床幔,斜向林暮,睥睨一笑。
“就凭你,也配示威于我?恕我直言,林大人自视过高。”
眼见荷妹妹受委屈,林暮义无反顾,举剑而去。
“我让你住手!”
庄玮不用任何兵器,足尖如风,随意一招,犹如巨浪拍打孤舟,轻轻松松将林暮踢翻在地,顺势夺了他的长剑。
扬剑空中,庄玮游刃有余握住剑柄,直指林暮心口。
“林大人身手,一如既往,毫无长进。”
转眼间,便成手下败将,林暮反应不及,惊目凝滞。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高璟所言。
都怪他武艺不济,不肯苦学,以致今日,一招不敌,连荷妹妹都救不下。
瞧他灰心失意,庄玮志得意满一笑。
“林大人莫忧,不如,我教教你?”
他嘴角勾起一抹魅色,左手扯下另一件婚服的衣带,右手弃剑,揪住林暮衣领,直接提身而起,绑坐木椅之上。
他闲步走去,顺手关上房门。
“你公在太医院,我居在长盛宫,你我也算一起长大,我行良事,怎能舍你不顾?今晚,便叫林大人见识我的身手,顺便为你一试璧儿喜恶。情义所至,理当如此,林大人不必言谢。”
林暮眸邃如夜,漠然苍凉,一分大义,一分憎色。
“我已与她说好,纵有失节,也不取消婚约,我可以不怀介意。”
庄玮疾风凌厉,传意丝丝轻蔑。
“呵,林大人心怀宽广,在下佩服。”
他藐然玩味,肆意拍打几下林暮的脸庞,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我且看着,今晚之后,你究竟如何不怀介意?”
轻折有辱,林暮不由地咬牙切齿。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何忍谋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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