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结果一出,她们队自然是没有淘汰任何一个人,这让其他组的练习生都羡慕坏了。
林夏真的是凭一己之力带飞全组人,她本人在人气榜上也是妥妥的C位,遥遥领先。
等到现场PK环节,她们组出场的是江望月、谢宛白和张诗云三个人。
昏暗的灯光渐起,大屏幕上缓缓出现了这首歌的歌名——囍。
但这个“囍”字,有些特别,其中一半喜字,在不停地闪烁。
江望月坐在椅子上,穿着红裙,披着盖头一样的红纱,仿佛古代要出嫁的新娘。
看着江望月的打扮和这首歌的标题,观众们觉得这应该是一首古风歌,描写婚礼的。
那应该是一首比较喜庆的歌,或者是一首飘散着浓郁虐狗气息的小甜歌吧。
只是站在她身后的谢宛白却身着白衣,和她形成鲜明对比。
她们明明有两个人,但后方屏幕上的投影却只有一个,为整个舞台增添了一丝诡异之感。
张诗云则站在一旁,像是主持婚礼的司仪,又像是一个说书人,叙述着整个故事。
这首歌很适合她这样低沉的声线,所以林夏让她来唱这首歌。
“正月十八,黄道吉日,高粱抬。”
伴着前奏的钢琴和二胡声,张诗云刚唱出第一句,大屏幕上的歌词字幕就一些观众皱起了眉头。
正月十八……这是哪门子的黄道吉日啊?
直到现在,有的地方甚至还有“正月不娶腊月不嫁”的说法。
这种说法的起源可能是因为古代的正月天寒地冻的,交通也不方便。大冬天的寸草不生,没有什么应季食物。
哪家会在这时候办喜事啊?
请人家大老远来受冻还啥也吃不上,这事听着就得罪人。
再加上冬天生病的人本来就多,以古代的医疗条件,丧事也多,才渐渐有这些忌婚假的说法。
而在现代,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有假,那就是黄道吉日。
正月假多,而且这个时候亲朋好友也都在家里,结婚办事更方便。
所以这种说法已经不流行了。
现在正月结婚的人多了去了,这句歌词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只有少数家乡还保留这种禁忌的观众,才会觉得歌词不对劲。
这句唱词还只是个开始,后面诡异的地方越来越多。
“抬上红装,一尺一恨,匆匆裁。”
在古代,嫁衣可以说是很多女孩子最重要的一件衣裳。大多会提前很久,甚至从女孩小时候就开始做。
准备时间这么长,又寄托着如诗的少女情怀,做一件嫁衣花费的心血可想而知。
所以“为他人作嫁衣裳”才会是一种极度哀怨愤懑之语。
而这里的新娘子,匆匆裁就的红装里一尺一寸都是恨意,最后还要“抬上”,而不是穿上,就很奇怪了。
然而看着台上,除了谢宛白的一身白衣看着格格不入,还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张诗云的歌声也逐渐加快,唱到这里,就已经不是开头“正月十八”那种暗示级别的诡异了,已经是明晃晃的要瘆人了。
究竟卯时大早上的在翻什么东西,野猫又为什么跟着迎亲队伍,跳上了歪脖子树?
“野猫”啊,“歪脖子树”啊,这些可不是什么吉利的意向。
而张诗云还在继续唱着:
“这村里也怪,把门全一关,又是王二狗的鞋,落在家门外。”
当唱到这里,观众又听不明白了,为什么嫁新娘子这么喜庆的事情,全村人反而避之不及?
王二狗又是谁,他的鞋为什么会在家门外?
歌是越听越糊涂,而舞台上的表演反而更加喜庆了起来。
江望月扮演的新娘,更是在台上跳起了舞。红纱轻扬,美得如梦如幻。
而谢宛白也在她旁边跳着,只是舞步僵硬,刻意慢了江望月半拍,显得格外诡异。
这让强迫症的观众觉得非常难受。
你们不会是唱错歌词了吧?
怎么好好的喜事,唱得这么诡异呢?
突然,唢呐声响彻全场,灯光也一下子闪烁了起来。
唢呐一出,直接连接阴阳两界!
虽然因为这首歌唱得很快,很多台下的观众都来不及去仔细体会其中的含义,但还是被这一声直冲天灵盖的唢呐声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有人都没想到,看似土气的唢呐居然能在这首歌里发挥出这样的效果!
“天呐,怎么还有唢呐?这次谢宛白是真的在女团舞台上吹唢呐了。”
“怎么感觉坐着听是对这首歌的不尊重?”
观众席上,有人窃窃私语着。
“一拜天地!”
张诗云扮演的司仪在旁边,以一种略浮夸的腔调吟唱着,主持着婚礼的仪式。
而江望月所饰的新娘,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一样,被迫跪在地上。
她的动作也不是向下俯身跪拜。
而是相反,以一个扭曲的姿态,下腰反卧在地上,整个人像一张僵硬的弓,被拉成了这个形状。
“二拜高堂!”仪式还在继续着。
谢宛白扮演的新郎站在上方,像是操纵着木偶一样的新娘,二人在舞台屏幕上的影子再次叠成了一个。
只是新娘表情痛苦,她的肢体在隐隐地挣扎对抗着。
“夫妻对拜!”
三拜即将礼成,新娘却想要踉踉跄跄地逃跑。
然后像是被人强行拉着双手,按着完成了仪式。
她们两个人同时跪拜,然而她们拜的方向,却是相反的。
一红一白,视觉对比极其强烈。
“嘶——江望月的柔韧性和表现力也太好了吧,这些动作看着都疼。”
“这个下腰反着拜堂,太有中式恐怖那味了吧。”
这种诡异的舞台让观众再次头皮发麻。而中式恐怖特有的代入感,让人觉得比上次公演的《烬玫瑰》暗黑风还要吓人。
张诗云继续唱着这个奇怪的故事:
“她这次可是没能说得上话,她笑着哭来着……”
唱到这里,江望月的表情仿佛真的是眼睛在哭,嘴唇在笑,扭曲到了极致。
谢宛白吹奏的唢呐声再次响起。
江望月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把盖头一抛,跳起舞来,肢体瞬间舒展了起来。
仿佛在她不能说话的这一刻,她身上的枷锁也彻底解开了。
“正月十八,这黄道吉日。”
最后这句唱词又重复了三遍,仿佛在强调什么。
只是,不知道这一天,究竟是什么样的黄道吉日。
“所以这真的是个鬼综吧?哪个选秀节目画风这么阴间?”
“原来艺术不仅可以接地气,还可以接地府……吓死我了。”
作为林夏的粉丝,中文系的大学生陈楚悦和她的室友也在这次公演的现场,她们两人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给自己壮胆,都看到了对方复杂的表情。
这个舞台……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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