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许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走到小龙男的房间前。
“叩叩。”
小心翼翼地敲响房门。
“叩叩。”
见没动静,朝露不死心继续敲门。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朝露临空一脚踹开房门。
“该死的!这小龙男到底上哪儿去了——”朝露冲进房间找了一圈只见窗明几净,被子铺盖都叠放得整整齐齐,就是没看见那家伙。
离家出走?还是被人绑架了?啊~不行不行,那小龙男虽然会飞,却也不知道是否会武功,万一飞得不及时给人逮住了……
越想越觉得不妙,朝露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大娘,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身材挺高穿白衣服的男人从这里出去?”走到街角处卖豆腐花的中年妇女跟前询问道,如果殊墨是从正门出去的那这大娘一定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不知道,你去问问那边卖水果的有没有看到。”豆腐花大娘摇摇头。
朝露只好挨家挨户连问了好几个人,最后都快走出街口了才从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小贩那里打听到好像是有个类似描述的男人从这里经过,朝东城门方向去了。
气喘吁吁地跑出城门,朝露来到郊外一个僻静的小竹林中。
“殊墨!”一边四处寻找一边大喊,“小龙男——”哎,这家伙到底跑去哪里了呢?已经约定好这一年都要跟在自己身边,应该不至于半途毁约离开吧?
就在这时,一阵飘渺的箫声从竹林深处传来……
朝露驻足倾听了片刻,便好奇地循声走了过去。
只见那竹林尽头的小湖水面上迎风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一袭水墨色长衫,绸缎般柔亮的黑发只用一条青色发带松松挽在脑后,细碎的刘海轻柔地垂下半掩着美如玉琢的脸,细长的剑眉下微潋着一双碧潭般深邃的眸子。
男子修长的手指执着一管白玉箫,那天籁般飘渺的乐声便是从此而来。
好一个清冽如竹、温润似玉的美男子!单这惊鸿一瞥就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对了,他好像是直接站在水面上的?
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轻功水上漂?虽然很神奇没错,可自己还是找错人了~殊墨究竟去哪里了呢?朝露挠挠脸颊,刚想转身走开,却没注意脚下踩到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滑了一跤。
“哎哟!”
箫声戛然而止。
水墨色长衫的男子飞身腾空落到岸边,朝露见自己打搅了人家的雅兴连忙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嘿嘿一笑道:“兄台不必在意,继续、继续……”说完抬脚就走。
“慢着。”
清朗和煦的声音响起,男子快步走到朝露跟前。
“怎么了?”朝露不知所以地回过头来。
“你的裤子,”男子轻柔如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尴尬,“好像刮破了。”
啊,不会吧?!朝露连忙扭头去看,原来刚才这一跤摔得裤子左边屁股下方刮掉一大块布,暴露了白花花的底裤和隐隐可见的肌肤……
“呃,这、这个~”朝露有些着急,自己现在可是女扮男装的,还要躲避多方追捕,万一被人发现身份……
殊墨人又找不到,也没时间回去换条裤子,于是——“小兄弟你……”眉眼温和的男子见朝露如狼似虎地扑过来连忙警惕地后退了几步,简直就像碰到灰太狼的小羊羊~
才根本不管对方怎么想她就一手抓住那质感很好的水墨色长衫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道:“这位兄台,我正急着找人不能回去换衣服,你总不能让我光着屁股满大街跑吧?好心借个外袍给我行不行?改天洗干净了就送还给你——”
“你……”
还不等对方说完朝露就“唰啦”扯下一只袖子。
“拜托啦~一看兄台这般慈眉善目就知道是个大好人!好人有好报!”三下两下将他的外袍扒了下来,朝露直接套在自己身上,心下又急着去找殊墨,于是一边走一边回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家伙一副温温存存的样子实在好欺负,但借了人家的东西总归要还的~
“闻人卿。”
刚听到的时候还没在意,可当她走到第十步的时候猛然惊醒,闻人卿?!
我勒个去,这不是听雨楼掌门的名字吗?
晕死,怎么和那天见到的闻人月完全不像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再回头看去,只见几步之外空空如也,那个被自己扒了衣服的家伙已经不见了。
啊~不管了不管了~还得去找殊墨呢,管他闻人卿还是闻人月的,还是先干正事吧!
“殊墨!殊墨!”
找了一下午,连毛都没找到一根,已经累得不行的朝露只好先回去,要是天黑之前再找不到明天就贴寻人启事好了。
谁知刚走进大门就看见找了许久的某男白衣飘飘地站在院中,手里捧着一叠账本和菊姐说着什么——“殊、墨!”
朝露咬牙切齿的样子吓坏了菊姐等一干人,见这火不是冲自己发的连忙四散着跑开了,顷刻间整个大院就只剩下朝露和殊墨两人。
“你到底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在外面找了你一下午——”朝露三步两步跑过来愤怒地质问道。
又不说话?
哦,不行了~快被这家伙气死……朝露扶住额头压抑怒火,拉着对方一尘不染的袖子表情严肃地商量道:“麻烦你,以后不要老这么不声不响的,去哪里先打声招呼,可不可以,嗯?”哥们你多少体谅点别人的苦心啊,突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
殊墨低头看着朝露气得小脸红红的模样,继续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道:“我没有离开过这里。”
什么?!
“陆、陆哥,我们可以作证。”不知何时折了回来的顺子竖起一只手掌作发誓状。
“那你们怎么不告诉我?!”朝露气急败坏地看向那几个一脸无辜的家伙。
“哎哟,见你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冲出来谁敢阻拦呀——”菊姐扭着水蛇腰走过来,“小陆子啊,我们知道你和殊墨是哥俩好,可你也用不着这么神经过敏啊~”
“你们……”
朝露气得转身就走,丢下一群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的家伙。可恶的小龙男,自己担心他还不落个好,以后再也不管了,哼!
……
为了准备听雨楼掌门闻人卿的生日宴会,朝露忙得焦头烂额——“嗯~硝酸铜……”朝露趴在桌子上写着一个化学式又一个化学式,嘴里念念有词,“钾、钙……我看看~黄色、蓝色、绿色、红色,哎,颜色有点少啊~”
“陆、陆哥你这是写得哪国文字啊?”顺子探头探脑地看着那些化学式,心想这陆哥果真神人也,竟能识得如此奇特的文字。
放下毛笔再仔细核对了一遍,朝露将写好的单子塞到顺子手中:“去把这些材料给我准备好!”
顺子眯起眼睛一样一样地数着上面的东西,念出声来:“硫磺、硝石、铜粉、盐……竹筒、棉线、木炭……”好不容易读完整整一页,茫然地抬起头来看向朝露,“陆哥,你弄这些东西要做什么?”
“哎呀你就只管给我弄来好了!”朝露不耐烦地挥挥手,她可没功夫给这些古人讲解元素周期表和化学反应~然后又将另一张单子交到丁大勺手里。
“鸡尾酒?”丁大勺的表情比顺子更加迷茫。
没理会这两人的疑问,朝露又叫来菊姐耳语了几句,最后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对几个人说道:“刚才交给你们的任务呢,必须在两天之内按时按量完成,懂了吗?”
“懂了!”
……
虽然大家都不明白朝露到底想干什么,但还是相当配合地完成了各自的任务,因此终于赶在生日宴会前将一切准备就绪。
这一大早世外桃源门外就围满了收到邀请函从各地赶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宽敞的大院早已被伙计们打点好摆上看台和桌椅,朝露站在二楼阳台俯视下面人山人海的场面,心中感慨万千,为今日这宴会忙碌了一个多月,真是不容易啊!
纤纤玉手执着价值连城的琉璃杯中乘着半盏混合着多种色彩的液体,朝露端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嗯~因条件限制口感比不得二十一世纪喝到的,却也不错了!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似乎来了什么颇有身份的人物,朝露好奇地探出身子看过去——只见在闻人卿的陪同下走进大院中白衣玉冠的翩翩少年竟然是……
御风弦?!而在他身后还跟着好久不见的轻兰。
看见他们朝露心头一阵狂喜,差点就控制不住要跑下楼去了,猛然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脚步倏然停下。哎,还是算了,不能连累他们~再说了,自己现在这副又黑又肿的模样估计连亲爸妈都认不出,更何况他们?
看闻人卿和御风弦相谈甚欢的样子似乎关系不错,朝露心情有点酸溜溜的,毕竟来这个世界认识最早的人就是御风弦和轻兰他们了,可现在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
郁闷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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