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辰曜这毒舌而毫不留情的话语,朝露忍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她紧抿嘴唇走过去将那仍在出言打击她的黑衣少年推搡开来,目光恶狠狠地瞪向对方——“走开,不是你想的这样子!”
然后走过去拽起飞星和殊墨就要走,和这种不可理喻的家伙说话简直是拉低自己智商!
“喂!”
见朝露气冲冲地要走,辰曜一个瞬步移过来挡在路中央让她无处可走,“就凭你们仨,还想从我手底下逃走么?”身姿挺拔的黑衣少年单手撑着腰侧懒洋洋地看过来,那漫不经心的表情摆明不了不把人放在眼里。
“你……哼!”她不甘示弱地抬起头来回瞪过去,然后转向身后面无表情的伪正太,“殊墨,你打得过他,对吧?”
本以为这小龙男好歹是个金手指般的存在多少能撑住点场面,谁知这家伙完全没领悟自己的意思,才下一秒就神情坦然地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道:“打不过。”
“……”
简直无语了,这小龙男的脑袋被人当宠物般戏耍玩弄了半天,他竟然一点也不生气!晕死,他都没有觉得伤自尊吗?说句实话,这家伙白长了一副清冷淡漠的皮囊,看上去高深莫测让人不敢靠近,可鬼才知道他那脑袋瓜里是不是空空如也其实什么东西都没装……简称:呆。
被殊墨这话惊到的绝不止朝露,就连辰曜都忍不住笑意地抬手捂了捂嘴,“所以说,这家伙是得了返老还童的病症吗?”要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只不过是一个毫无竞争力可言的小鬼头罢了,他又有什么必要再纠结呢~
“呃,差不多吧……”朝露嘴角抽了抽,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其中原理。
其实朝露还留了一手,没告诉辰曜这小龙男还会长大的,能拖一天是一天吧,至少眼下能平安无事就好~
于是乎四人离开南山谷的彼岸花田一径走到山脚下,此时已是日出时分,东边天幕露出鱼肚白的颜色,微煦的晨光笼罩着被寒露浸染的山林,透过轻薄如纱的雾气可以看到泛着晶莹的枝梢叶末,仿佛置身于一幅水墨画卷之中。
尽管辰曜什么也没说,可朝露还是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或许幻音的死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可以轻易放得下的事情吧……
离开九屠山后赶了一天路,当晚很不走运地又只能露宿野外。
殊墨几乎不说话,而飞星则根本不知聊天为何物,本以为好不容易碰到的辰曜能陪自己闲扯几句解解闷的朝露这下子是全泄气了,因为四人围着火堆坐下之后就陷入一阵诡异而尴尬的沉默气氛。
“噼噼啪啪。”
夜风过境,篝火中火苗乱窜发出细小的轻响。
百无赖聊坐在火堆旁拿木棍胡乱扒拉的朝露撑着脑袋将另外三人扫视了一圈,只见殊墨依然闭目不语地坐在远处盘膝打坐,乌黑细软的长发蜿蜒倾泻在胜雪白衣上,周身仿佛围绕着琉璃般的光晕,再仔细一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而离得稍近些的飞星则像只大狗狗般蹲坐在地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篝火出神,看样子还在回味刚才烤肉的滋味……
只有辰曜则背对着众人沉默不语地坐在几丈外的高石上,冷月的清辉洒在他身上像披了一层薄纱,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还好,这一天下来几个人没有再闹过什么矛盾。
好不容易得闲歇口气,朝露这才有空将之前遭遇的事情好好梳理一遍,七公托付给自己的布帛残片和在毒龙寨找到的那块分明来自于同一张完整的书信,而那上面提到的两个名字都是二十年前名动江湖的人物,赫连无殇和御雪衣……
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搅也搅不清,也拿不准是否该继续追查下去,毕竟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她穿越以前很多年,就算她凭着良心想要担负起来,恐怕也是有心无力的。
况且上次回苍州的时候也是几经犹豫要不要向御风弦问起那个二十年前的武林第一美女御雪衣和他家有什么关系,可最后思来想去还是没能开口,毕竟君无夜很郑重地交代过自己捡到赫连无殇遗骸的事情切不可再提起,而御风弦作为御府家主一旦知道这些事情搞不好牵扯更多……哎,不想了,还是先找到赤眼金乌把辰曜治好了毕竟重要!
突然,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划破夜空。
辰曜衣袂一闪,动作敏捷地落回地面,“有杀气。”
紧接着从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某种猛禽鸟类发出警告性鸣叫声,然后是刀剑碰撞的打斗声,很显然那边有人打了起来,飞星这家伙对此类声音格外敏感,早在刚才听到动静的一瞬间他就已将背脊弓起做出野兽发动攻击前蠢蠢欲动的姿态。
“要不要过去看看?”朝露拍干净手上的草灰从火堆旁站起身来。
殊墨缓缓睁开眼睛望向这边,对于朝露的提议他不置可否没有答话,但看得出来他并不怎么想管闲事。
可这阵子对鸟叫格外敏感的朝露还是决定前去一探,抱着很大程度的侥幸心理。
由朝露带头,几人慢慢靠近那传来打斗声的地方。
猫腰潜伏在树丛中,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前方乌压压一片黑衣人正在围攻两个人,看那些黑衣人的装束,似乎是……真理教的弟子?!
朝露心头一惊,转过头去看向辰曜,却见他嘴唇紧抿着不置一言,墨玉般深邃的眸子直视前方似乎正在观察着什么。
就在这时,玄幻的画面出现了,只见一条水桶粗的花皮大蟒从那被围攻两人后方的草丛中窜了出来,像是听从着某种指令般朝那两人冲撞过去,而夜空中金光一闪,飞来一只苍鹰般大小的鸟类截住那巨蛇的去路,尖锐爪子袭向那蟒蛇的头部。
只不过朝露越看那彪悍的鸟儿越觉得和传说中赤眼金乌长得很像,决定了,这就是赤眼金乌!她愉快地下了结论,这就打算起身偷偷溜进那混战的人群实行捕鸟大计——反正这些家伙正打得昏天黑地,难解难分,应该不会注意到多出来自己一个路人甲吧?
“你要做什么?”哪知辰曜竟然不由分说一掌按下她的脑袋。
“废话,去抓鸟啊!你没看见那金色羽毛的小可爱很像我们要找的赤眼金乌吗?”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朝露掰着辰曜的手腕想让他松手,堂堂一代女侠被人如同打地鼠游戏般按着脑袋很丢脸的好不好?
“你疯了,那是真理教的人。”辰曜同样受不了地反丢给她一记白眼,倘若是单纯的真理教弟子也就罢了,可那里面至少有三四个内力在八层以上的人,就凭朝露这半桶水武功再加上两个呆头呆脑的小鬼能做什么?
“哎呀,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去和他们打架……”朝露压低声音解释道,“我这还有点刚吃剩的烤肉,看能不能混进去把那鸟儿吸引过来。”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更多嘈杂的声音,原来那被围攻的其中一个黑斗篷男人忽然跃入半空,手中泛着冷光的短刀割开两个真理教弟子的喉咙,鲜血如泉涌般喷洒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就连隔着老远一段距离看不清那边人长什么样子的朝露和辰曜都能闻到。
“摩呼罗迦,我知道你在附近,出来吧!”
那黑斗篷男子一连斩杀了数名真理教弟子后提高音量喊了一句,渗透内力的音波震得树林一阵颤栗。
随着这一声喊话音落下,真理教弟子纷纷停止打斗撤到旁侧,那搏斗中的花皮巨蟒和金羽大鸟也暂时休战了,对峙中的两方中间隔出一丈远的距离。
看到那群人突然不打了,辰曜回过头来向朝露使了个眼色,“走,过去看看。”
不用他说也正打算上前的朝露赶紧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勉勉强强跟在后面的殊墨和飞星——飞星倒是真具备了野兽捕猎时的技能一般无声无息地潜伏在树丛中,用不着朝露提醒他也不会打草惊蛇;而殊墨……好吧,那小豆丁的身高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直接杵在那里都看不见头顶~
轻手轻脚地向前靠近了一段,朝露这才看清那被围攻的两人长什么样子。
但也正是因为看清楚了,她才呆若木鸡地愣在了原地,其中一人居然是从真理教炼丹房一别后就再没见过的尹引!
晕,难道她逃出来了?
视线一移,瞟到尹引旁边那个身材高挑的黑斗篷男子,月光映衬着他一张比中原人英挺而棱角分明的脸庞,浓密挺拔的剑眉,乌黑深邃的眼眸,以及那在夜色中微微泛出幽暗深紫的发色,完全是个异域风情的型男啊!
“哇啊……”她眼睛瞪得圆圆的,鼻腔隐约有着温热的触感似有某种液体即将喷薄而出。
听到可疑的“吸溜吸溜”声音,辰曜一脸黑线地转过来,冷声道:“你在看什么?”
“当然是看帅哥啊!”
已经沉浸在异域型男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中无暇顾及其他,某色女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顺便将已经涌到了鼻孔的可疑液体吸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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