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殊墨一路拽出妓馆,朝露始终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这可真是见鬼了!她的内力明明已经恢复完全了,怎么连个武功都不会的弱鸡都甩不开呢?!
“喂!”
忍无可忍地大叫一声,终于让这家伙停了下来。
闹市街头,白衣胜雪的青年犹如一幅超然临世的水墨画,风姿不染尘,有着遥不可及的高度,朝露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什么都别说了,先回去。”殊墨略一回过头,语气极淡地说道。
“啊,那他们呢?不管了?”朝露赶紧追问道。
“不管了。”
被朝露满脸惊愕的表情逗乐,殊墨微微扬了一下嘴角,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不由分说地握紧朝露的手腕,继续向前走去——有些事情,朝露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了,当然,只要结局是好的,又何必追究那么多呢?
……
……
两个月后,苍州御府。
“啊啊~~好无聊哦!”
这一下午,朝露已经是地N次发出这句感叹了,穿越三年,就算时至今日早已经习惯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但她偶尔也是会想念用她新买的爱疯刷朋友圈、和闺蜜逛街疯狂购物、宅在家里看棒子国出品的狗血爱情剧的年代啊~~~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动不动就大打出手的男人需要她时时出面充当调解员,她这都是造了些什么孽啊?!
百无赖聊地趴在窗台,本来在院子里练剑的辰曜因为御风弦过来时不小心踩了他的脚,两个人又顺理成章地杠上了;而同样闲不下来的君无意则一早就去市集找他新交的酒友了;至于和退休老年人一样注重养生的殊墨嘛~~他从昨天开始就没出过房门,一直窝在那小屋子里捣鼓治疗腰腿酸痛的药方,号称要把困扰管家张伯多年的老风湿治好……
“妈蛋,原来老娘呆在这里就是个多余的吗?”朝露闷闷不乐地骂了一声,实在是因为这几个男人太不让她省心了,要么打打闹闹没个消停,要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跟个局外人似的,真是受够了!
懒得干涉辰曜和御风弦之间的武力暴动,干脆关上窗户眼不见为净,想了想,终于对这一下午的空闲时间做出了具体规划——“有了,去找赫连不弃下五子棋好了!”
然而等朝露兴冲冲地跑到西边厢房一看,赫连不弃的房间已经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没了……
纳闷不已的朝露赶紧找来个丫鬟询问道:“住这间屋的赫连公子呢,他去哪了?”
“您说赫连公子啊?他好像带着行李走了……”
朝露心里一惊,来不及多加考虑就追了出去,远远看见御府大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紧走几步上前——“喂!!你真的要走啊?”
听到朝露的呼喊,正准备出门的赫连不弃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与之前当圣尊时华丽衣着截然不同的简朴布衣让他看起来就像个不谙世事的青涩少年。
“嗯。”赫连不弃将行囊搭在肩上,因服食过禁药练功而导致比寻常少年人更为清瘦的体格让他看上去如一杆青竹,修长隽逸,傲然临风。
“这样啊……”朝露措辞无力地犹豫了片刻,心情有些莫名的低落,“那~你有没有想好要去哪里呢?”
敏锐地捕捉到朝露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落寞,赫连不弃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打趣道:“你该不会~~”故意停顿了几秒,“舍不得我吧?”
“哼,怎么可能!要知道,你可是当过大BOSS的人,我们是对手啊对手!”朝露把头一扭,“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身上又没有钱,出去了怎么养活自己啊?”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赫连不弃颇不认同地一挑眉梢,“有一技之长在身,总不至于饿死吧?再说了~男人就得有自己的事业,所以我才要出去创业啊!”
呃~创业……
朝露瞬间黑线,这小子到底从哪里学到这么时髦的词汇的?还有他所说的事业,难不成——“你要继续卖酸辣粉?!”卧靠,一代魔教枭雄的人生理想竟然如此简单,还让不让人好了啊?
“怎么,你有意见吗?”看到朝露石化一般的表情,赫连不弃脸色一沉,语气很不好地问道,“我不止要卖酸辣粉,还要承包整个苍州城的早点业务,当然我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所以才要积累资金和经验,然后雇人……喂!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吗?”
“相信、当然相信~”朝露赶紧回魂,这小子说的“苍州城”,莫非是要和御家旗下的酒楼、饭庄叫板?哈哈~果然有志气!
赫连不弃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朝露的肩膀,无比郑重地宣布道:“我只是不住在御府了,有事可以去城北市集找我,免费请你吃粉!”
“……”
不等吐槽无能朝露接上话茬,赫连不弃转身就走。
看样子这五子棋是铁定下不成了,朝露只好重新回到后院,无视那两只火药桶大打出手的画面直接去了殊墨的炼丹房。
谁知刚走到门口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推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还不打紧,更要命的是她还没能站起身就被紧随其后弹出来的一个重物直接压趴下了……
“咳咳咳……谁啊?这么缺德!”
话音刚落,压在她身上的重物就动了动,赶紧起开——“对不起……”本该洁净的白衣上污渍点点,丰神俊逸的一张脸上满是炭灰,这个成功扑倒朝露的缺德重物居然是已经整整两天不见人影的殊墨!
“你到底在干嘛啊?!”朝露欲哭无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瞅了眼殊墨狼狈不堪的样子,早知道这家伙是个坑爹的技术宅,她一早就不会那么神魂颠倒地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啊!
“炼丹炉……爆炸了。”被朝露瞪得有些不好意思,殊墨匆匆忙忙地移开目光,面瘫脸上露出些许窘迫的神情。
得知真相,朝露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又没法对这木呆呆的家伙发火,只好硬吞下一口气,帮忙拍干净他身上的炭灰,安慰道:“没事,总结经验,下次注意就行了!”噢~该死,她真是脑子抽了才会鼓励殊墨继续搞这坑爹实验!
“唔……”就在这时,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直冲喉咙,让朝露头晕脑胀地弯下了身子。
殊墨神情一凛,问都不问就直接搭上朝露的手腕,凝眉沉思探了探脉息,最后得出结论道:“是喜脉。”
“?!!”
听到这平地惊雷一般的两个字,朝露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尼玛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会……
“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本来隔得老远在院子里干架的辰曜和御风弦两人一阵风也似的跑了过来,都是瞪圆了眼,一脸强烈的求知欲~
“她,”殊墨表情严肃地指了指已经完全言语不能的朝露,再用眼角余光逐一扫过辰曜和御风弦两人,“有喜了。”
“真的?!”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朝露则继续风中凌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御风弦和辰曜两人一左一右地挟持(?)了起来,直接送回了房间……
拜托,她还没到下不了床的地步好不好?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啊!
然而朝露屁股刚接触到床沿就听到殊墨的声音从门外幽幽传来,制止了御风弦和辰曜的行动——“别忙活了,不是你们两个的。”
“……”
此言一出,整个院子都安静了。
“那是谁的?”辰曜背靠着门框,阴沉沉地开口问道。
“……我。”殊墨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尽管衣服被炭灰弄脏不再飘然若仙,可由于常年缺乏表情的面瘫脸所致,依然让这家伙像个世外高人一般让人无法怀疑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朝露无语至极地抱着头,真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从皇城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她来找我的,”说这些没节操的话语时殊墨依旧面无表情,好像说的不是和他相关的事情似的,“我刚才推算了时间,差不多。”
御风弦面如死灰地瘫倒在椅子上,原来他费尽心思地和辰曜争夺了许久,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么?
“你、你……”辰曜气得满脸通红,又不能真对朝露说什么重话,只能一拍桌子,忿忿不平地站了起来,“你这个没有节操的女人,才第一天回来就忍不住了吗?!”
听闻此言朝露汗颜地一扶额,晕,这小子真是语无伦次了啊!
“咦,你们都在啊?”刚好经过走廊的君无夜听见辰曜那一声吼,好奇地探进来半个身子,“又背着我开会了?谁回来忍不住啊?”
“……”朝露嘴角几度抽搐,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好,伤心一地的辰曜和御风弦两人都没有接话,而是闷闷不乐地甩门走人了,留下君无夜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他们怎么了,又闹小孩子脾气啦?”
“嗯。”
殊墨淡定得跟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拿他们没办法……”
听了这话,朝露直接就给跪了,到底谁拿谁没办法啊亲!身边有这么几个人,看来她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太好过了啊!哎~还是认命吧,就算再出走一次,最后还得回归原点。
今生今世,她是再也逃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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