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家在哪里?”
这是戴缚第三个要求:寻家。
他一副仔细回忆状,形容模糊的记忆:“那是楚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庄,我家门前有一棵柿子树,树干弯曲却结很多果子,那时最爱爬上去摘。
有一日在河边抓鱼,混浊的河水把我淹没,我趴在浮木上被冲了好远,又遇见流民最后被行医的师父的师父捡到……”
“叫什么村都不知道?”
“我才几岁,活着都是奇迹。”
“没事,挨着找。”
“……”
戴缚表情一言难尽,这是挨着找吗,这明明是让他挨着济世悬壶,而她就随便打打下手,就得了好名声。
看脸的世间,就离谱。
离渊都比她做的多,结果所有人就像没看见他这个人。
其实他不在乎名声,只为寻家人,其他人并未找到,这次亲自寻找,师妹推选的人选还行,美人相陪,旅途总是有趣。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知道对方这样做的意义,就为刀仙的名号出名?
可这样传下去,某人一定会得到消息,只是没想到,某人总是不走寻常路。
银钱翻飞,三人路线总是那么让人难测,总是错过。
姜茗音领着人走在崎岖的路上,四周荒无人烟杂草丛生,只有各种小生物逃跑的身影。
她打着伞遮阳,前方两人一人一个箱子,看着天空盘旋的苍鹰。
戴缚四处张望疑惑开口:“怎么没见到马贼?”
姜茗音如说书先生一般演说:“啊~话说少城主寻美,大动干戈,谁不收敛起来,不想活了。”
“你原来算计到这一步,你的大刀跟你简直白瞎了。”
大刀被拔出,对着光一晃道:“闪瞎的吗?”
扭头往后看的戴缚脸上一道白光,脚步一下趔趄,抬手挡眼停下脚步,然后没有诚意配合:“啊~我瞎了。”
“瞎了吗?眼睛没用了,抠了吧,来我帮你。”
姜茗音手一晃挑飞一条蛇,在草上蹭了蹭重新插回刀鞘,抬起两根指头,作势要挖。
戴缚恢复视力,感觉自己不应该瞎,应该聋了算了:“你就不能不要这样凶残,想把你毒哑。”
“你师兄也说过这话,然后啊~你猜怎么的?”
“你做了什么?!”
“哈哈……什么都没有,我可是好人。”
戴缚一副不信的模样,坐在石头上,看着某人生火,从脸看向脖子,换了一个话题疑惑道:“他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说话,这症状持续多久了?”
“这个啊,说来也是哎……自从上次开始,他就不爱说了。”
“那次,怎么了?”
“你好奇心挺重啊。”
“快说,趁他去打猎去了。”
姜茗音看着蹲在不远处草丛的猎手,没有压低声音,感慨:“自从上次迷迷糊糊抱着我一直叫娘子,清醒后就不爱说话了,一次的外向换来终生的沉默。”
离渊:“……”
戴缚信了一刻,然后反应过来,一副你又逗我的样子:“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
“见鬼说鬼话,见人说鬼话,这是我做人的宗旨,弱时温柔,强时怼,我强我有理。”
“……”
主打让别人沉默,就是她的快乐,提起话题,再终止话题,一切由她掌控。
可能是……太久无人对话,话就多了一些。
说出来,就会越来越少了。
火堆上被架起烤兔。
一只兔腿冒着烟雾香气扑鼻,姜茗音抬手接住,故意握在某人手指上,等指头不着痕迹从手心抽出,她才把兔腿放在嘴边,舔了舔唇咬上去。
离渊低头,扯下另一只自己吃了起来。
戴缚一人坐在另一边,认真跟兔肉搏斗,根本不关注两人,等吃完,踩在小溪石头上洗漱,然后躺进吊床,眼睛一闭道:“今夜该你们守夜。”
今日走了好久,可累死他了,突然他觉得不对,猛的坐起身:“话说为什么我们不骑马?”
他没发现某个高大的身影僵硬,看向挨着坐的两人,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骑马不适合,你能带马滑过悬崖?”
行吧。
戴缚又躺了回去,直接把吊床边缘一裹。
离渊目光看着火堆,身体感官却集中在被抱着的手臂上,手臂环抱,头枕在肩膀,手指在他的手心中。
就这样愣愣坐着,任由旁边人靠着,直到感觉看着人睡着,缠绕的手臂松懈。
手指垂落之时他指头弯曲握住,随后放手抬手扶住熟睡之人的肩,手臂穿过脚腕,把人抱起放在铺好的垫子上。
垫子很薄中间夹着一层棉,睡起来柔软,是她替他准备的床。
身影背着火光,就这样单膝跪在那里,撑着地的食指轻轻触碰旁边均称的手,感觉微微凉的指尖。
默默收回手,抬手褪下外衫盖在熟睡之人身上,随后坐于身边,抬手挥退飞来的蚊虫。
见没有用,掏出一包药出入火堆,烦人的蚊虫终于远去。
夜晚温差大。
再次勾起指尖,发现还是有些冰凉,最终坐在火堆另一边,把温暖火堆让出,躺在垫子边缘,隔绝另一边的凉意。
闭着眼的人微微勾唇,翻身依偎进侧躺着的怀里,感觉身体主人僵硬到放松,手臂微微收紧暖意传递。
姜茗音满意睡去。
真是不容易,她只是想给190酷哥一个家而已,这人不正好想要吗。
她家大啊,多热闹,这不一拍即合。
再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某人还是如先前一般,端着小小的锅放在火堆上,米粒在水中翻滚。
坐起身拿起身上的外衫给人披回去。
戴缚醒来走到小溪清洗回来,慢慢喝了粥,收拾东西又继续前行。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不让温师妹来,就这跋山涉水,真是不是人能走出来的道,还绕来绕去。
从山崖石缝走到另一个地方,谁敢随便走这种路。
偏偏他就跟着走了,最终却找到了。
“是不是这里?这个角落确实不好找……”姜茗音指着远处的大树,只剩下一节木桩,重新长出的一根树枝上,还挂着干扁的柿子藏在角落。
这个季节很不正常,剩下柿子也不正常,证明没人摘。
因为四处破败,只留下残垣断壁杂草丛生,荒无人烟,没有所描述的生机,证明很久前便无人居住。
戴缚走了过去,柿子树比记忆里的大了很多,只剩一根独枝。
感受一番熟悉的感觉点头,却一时无法开口,似乎记忆里爹娘亲人的笑颜变的清晰,却再也看不见了。
“应该搬家了,我带你继续找找。”
“搬家?”话语中疑惑带着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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