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岁岁?”燕父伸手要摸岁岁的脑袋。
岁岁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扭着小身子躲开。
燕父这下才察觉到,岁岁居然在闹脾气。
学用个勺子,居然还学生气了!燕父严肃起来,觉得岁岁这性格太小气。
燕父一把抓住岁岁,将整个人转过来正对着他,燕父这才发现,岁岁正悄没声息地哭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砸在燕父手上。
小家伙这样可怜兮兮地掉眼泪,叫燕父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你说你,哭什么?怎么了,告诉爹爹,岁岁是不是不想学勺子?”
燕垂风看到燕父居然把岁岁惹哭了,神色瞬间变得阴沉,攥紧了手。
燕父没有察觉,轻柔地给岁岁抹去眼泪,见岁岁好似不像刚才那么抗拒他了,于是更加耐心地哄道:“那今天不学了好不好?”
岁岁还是不说话。
燕垂风忍不下去,直接走了过来,弯下身子,靠近岁岁安抚道:“岁岁,哥哥带你回去吃。”
正要将岁岁抱起来,岁岁却推着小手,还带着哭腔说:“不走,要次!”
……虽然伤心生气,但还是只坚定干饭的崽呢。
燕垂风见岁岁不愿意走,只好转了策略,哄着岁岁问道:“岁岁是不是因为爹爹凶你,所以才哭了?”
岁岁是被燕父弄哭的,既然岁岁不愿走,那他就得让燕父给岁岁道歉才行!
燕父意欲反驳,他哪里凶岁岁了?但转念一想,又有些心虚,难不成是因为自己那句“学不会,就不许吃饭。”
燕父这样说话已经成了习惯了,毕竟他是个将军,需要操练士兵,对待士兵用鼓励式教育可没用。
只是岁岁这小家伙,显然不能用燕父那一套来对付。
燕父练兵时这样说,士兵连怨声载道都不敢,各个都要卯足了劲完成任务。但岁岁勺子是学会了,也把自己哭成了个泪人。
岁岁被燕垂风哄着,才掉着眼泪,委屈地说:“爹爹不让,不让岁岁次饭……”
这小声音可把人委屈坏了。燕父对岁岁心硬不起来,他知道这小家伙两年来没过过好日子,不免对他多有疼惜。
燕父握着岁岁的小手,自责道:“爹爹说错话了,爹爹明知道岁岁最喜欢吃饭,不该不让岁岁吃饭。”
岁岁听进去了燕父的话,没那么生气了,只是大眼睛水汪汪的,还闪着泪花,对着燕父说:“爹爹要嗦,对不起。”
燕父语塞,他已不知多少年没说过这句话了,实在是有些拉不下脸……
但转念一想,岁岁还小,正是需要人哄的年纪,说句话哄哄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顿了顿,燕父还是放下了面子,道:“爹爹对不起岁岁。”
被燕父打成孙子的绥军怎么也想不到,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杀人不眨眼的燕将军,回到家竟会对一个小娃娃低声下气。
这要是传出去,恐怕燕父的英雄之名也要折损几分威风了。
岁岁很大度,听见燕父说了对不起,也不哭了,吸了吸哭得红彤彤的鼻子,带着些鼻音说道:“岁岁次饭。”
燕父见终于哄好了岁岁,忙不迭拿起干净的帕子给岁岁擦干净小脸,然后将岁岁转正小身子:“好好,吃饭吃饭。”
“你也坐回去吧。”燕父抽空抬头对燕垂风说道。
燕父正要拿起勺子喂岁岁吃饭,岁岁却偏了偏小脑袋,奶声奶气道:“岁岁寄几次。”
岁岁握着小勺子,自己去舀粥,虽然是第一次用勺子,却用的很好,只有些拿不稳,移动的时候撒了点粥下去而已。
岁岁自己喂自己吃饭,也会提前张开嘴巴,然后慢慢地把小勺子移到嘴边,但这对岁岁小胳膊来说好似有点困难,岁岁并不太会弯小胳膊肘。
吃不着。
小胳膊伸不过来了,岁岁就伸着小脑袋去够勺子,终于“啊呜”一口,吃到了勺子里的粥。
燕父及时地开口夸奖:“岁岁真聪明!”
小家伙哼唧唧的,听起来不以为意,小脸却完全舒展开了,一看就是开心起来了。
哄孩子可真是不容易!燕父暗暗感叹。
岁岁很有兴致地用勺子自己吃饭,只是毕竟还不熟练,舀一勺撒半勺,等到了嘴边,还要再漏出一点下去,自己没入口多少,反而大半食物喂给了桌子和衣服。
还没吃上几口,岁岁胸前的小衣服就沾满了汤汤水水。
燕父却不能开口让岁岁停下,毕竟是他提出让岁岁自己用勺子吃的,现在也只好让岁岁自己吃完。
等结束了这一顿饭,岁岁的小衣服已经脏的不能看了。
岁岁自己也看到了,皱了皱小眉头,仰头看燕父:“岁岁衣乎呀。”
不等燕父表态,燕垂风将岁岁抱下来站到地上,对燕父说:“父亲,儿子先带岁岁回去沐浴。”
燕父应声,他这里没有岁岁的小衣服,只好让岁岁回去了再换衣服。
燕垂风牵住岁岁的小手,带人离开了主屋。
岁岁被抱习惯了,走着走着就想要抱,摇了摇燕垂风的手,岁岁撒娇道:“哥哥抱抱!”
“不抱。看你衣服脏成什么样了。”燕垂风不为所动。
岁岁闻言低头一看,皱起小眉头,然后用手拍了拍。
这下好了,不仅衣服没变干净,手也被弄脏了。
岁岁举着黏糊糊的小手,求助道:“哥哥……”
燕垂风低头一看,发现岁岁举着只脏兮兮的小手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了:“举着吧,哥哥现在没有帕子给你擦手。”
岁岁就只能举着那只小脏手,拧着小眉毛,叹了口气:“唉呀。”
人小鬼大的,还会叹气呢。
燕垂风觉得好笑,饭间本不太好的心情此时才终于有些爽快了。
燕垂风看着岁岁的头顶,小声道:“小脏崽。”
岁岁没听清,仰起小脑袋看他:“脏?”
燕垂风糊弄他:“哥哥没说话。”
“嗦了呀,嗦脏!”小家伙没那么好糊弄。
“我说的是,糟了。”
“遭了,什木呀?”岁岁没听过这个词,好奇地问。
“就是‘不好了’的意思。”
岁岁点点小脑袋,想了一会儿,说:“糟了,岁岁衣乎脏脏!”
燕垂风笑出了声,谁说他家崽笨,这都会学以致用了。燕垂风带着笑意夸奖道:“我们家岁岁真聪明。”
岁岁一被夸就会飘,开心地晃着小胳膊,带的燕垂风的手臂也晃荡起来。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回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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