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分钟,冬夏就拿着东西出来了。
他把相框碎片递到我手中,想起来要跟我说有关于惩罚的事,他深吸一口气,再度警惕地打量了一圈病房外,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后,压低声音对我说:“你俩进来。”
随后又警告的补充了一句:“不许干出格的事,这件事也不允许说出去,否则你知道的!”
我无奈地又点了点头。
这小孩的被迫害妄想症已经要病入膏肓了,不会是被我和胡沙给刺激到了吧。
有点心虚。
冬夏将门缝又打开了一点,刚好可以挤过一个成年人。
胡沙紧紧跟着我一起挤进了这条不大的缝。
冬夏的病房被黑暗笼罩着,他的病房比起别的病房多了一块黑色的遮光窗帘,还加固了不锈钢防盗窗,他的病床外罩着一个铁笼,铁笼的门还是半打开的。
考虑到我和胡沙在房间内,也许是怕我和胡沙偷摸的在黑暗中偷袭加害他,他不情不愿地把房间里的灯打开了。
因为长期待在黑暗中,冬夏在刺眼的白炽灯被打开后,紧紧眯起了双眼,而后退到了铁笼中,将铁笼门反锁起来,爬上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
“你们随便坐。”冬夏客气道。
我看了眼房间里唯一的那把椅子,然后和胡沙对视了一眼。
胡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球,朝着那把椅子轻轻一抛。
圆球落在椅子的正中央,一瞬间就被隐藏的尖刺贯穿。
我看得屁股一紧,胡沙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害怕被迫害所以主动迫害别人?这不对吧。
我淡定地直接席地而坐,胡沙也学着我的样子原地盘腿坐下。
“别客气啊,你们为什么不坐呢?”冬夏声音又低又冷,听上去像在耳畔嘶嘶作响的毒蛇,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失望。
“我不喜欢坐椅子,”我摊开手,解释道,“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赶快讲。”
冬夏裹着被子的身躯震颤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堪恐怖的回忆,他开始不紧不慢地讲述:
“昨天我的病员牌被你俩偷走后,我到处都找不到病员牌,发了疯一样的四处寻找,因为我知道,没有病员牌,夜晚会很难熬。
但是那个时候已经到了门禁时间了,我无法出门,我只能独自一人在病房里等待夜晚的降临。
很快,夜晚到来了。护士来给我送了药,我告诉她我的病员牌不见了,肯定是有人把我的病员牌偷走了,有人诚心要害我!
护士在看着我把药吃下去后怜悯地拍了拍我的头,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她的态度让我感到更害怕了,我听前辈说过,没有病员牌,晚上就会逐渐出现幻觉,如果没有熬过幻觉,就会被幻觉杀死。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把我的门窗关好,把铁笼也牢牢锁住,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但是这样的方式好像没有什么用,渐渐地,我感觉到身上逐渐变得冰冷,不是从外到内,而是由内到外,我冷的实在是太过难受,这层薄被不足以让我感到温暖。
于是我把头探出被子,准备裹着被子去卫生间用热水来进一步缓解我的寒冷。”
说到这里,冬夏缓了一口气,他抿了抿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漆黑的双眼里盛满了恐惧。
“就在我把被子掀开的那一刻,我看到一个黑色的庞然巨物覆盖了我的整个房间,靠近楼外的窗户变得漆黑一片,从里面向外面看去什么也看不到,连月光都被吞噬了。
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回旋,那个声音仿佛像用指甲在黑板上反复抠挖,尖锐又刺耳,我听到她不断反复地问我: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就是因为你!……’
‘就是因为你!!!’
我一整晚都在被这样反复的声音折磨,除此之外,在那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后,我原本寒冷的身体一瞬间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仿佛有成百上千个人在撕扯我的身体和灵魂,直到外面破晓为止。”
冬夏停止了叙述,他的神色带着恐惧和恍惚,身体也不自觉地大幅度痉挛颤抖起来,他用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不停地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
他床头的警报灯突然闪烁起来,发出了刺耳的呼叫声。
冬夏和着警报的声音高叫出声:“求求你放过我吧!!真的不是我!!!”
“不好,”胡沙表情变了,神色中掺杂着一些焦急,“我们得赶紧离开他的房间,否则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胡沙赶紧从地上一跃而起,急火火地拽着我的胳膊就要往外跑。
“冷静,现在出去你必定会撞上过来的人,”我反手抓住胡沙的胳膊,将他往反方向带,“相信我一次,这是获得情报的最好的机会。”
我拉着胡沙迅速躲进了冬夏病房的卫生间,并将门关上进行反锁。
我仔细观察过冬夏的房间,他房间里卫生间的门上装的玻璃,和我以及胡沙房间里的卫生间门上的玻璃完全不同,冬夏房间的玻璃,有可能是单向玻璃。
我只是赌一把,赌错了也没关系,只要不被赶来的人发觉,那便无伤大雅。
此时的我通过卫生间的玻璃,能够非常清楚地看清外面的情形。
我赌对了。
看来这也许是病院特地为被迫害妄想症的患者设立的一道安全感措施。
胡沙在情绪缓和后,被我这番操作吓得冷汗直冒:“你比我还像个疯子,真吓人啊。”
他咬紧牙关,虽然嘴上说着恐惧,但是脸上兴奋的笑容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白大叔,太刺激了,跟着你太刺激了。”
胡沙压低声音说着,但却掩饰不住高昂兴奋的语气。
我没忍住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胡沙这回无比听话,乖乖地住了嘴。
没想到这小臭孩子还挺喜欢追求刺激,不愧是还未接受社会毒打的年轻人。
“接下来我们通过小怪物通讯进行交流,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我叮嘱道。
先前我们在跟随于信找房间的路上,已经通过小怪物将对方添加进好友列表,以方便随时联系取得情报。
胡沙兴奋地猛点头,像我一样靠在门边,通过门上的单向玻璃向外观察。
就在我们进入卫生间后不到一分钟,冬夏的病房门被外部强行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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