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挑眉。
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会对“陈希翔”做些什么。
桌上的文字涂鸦被我擦去了大半,可很显然,讲台上的老师不会给我把它们擦完的机会:“陈希翔,坐下好好听课。”
我只好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陈希翔的座位是教室里的最后一排,是最靠近垃圾桶的位置。
坐在这里,我时不时能够闻到一些垃圾桶里弥漫出来的味道,实在是令人作呕。
我面不改色,端坐在座位上,静静地聆听讲台上班主任的讲话。
这位老班是教授语文的,他在讲台上说的唾沫横飞,可讲台下的学生几乎都在各做各的事情,或嬉笑打闹,或埋头大睡。
我专注地望着费力讲课的老班,他双目麻木,似乎早已知道台下这些少爷小姐的本性,但本着职责,他依然将提前准备好的教案一字一句地讲给他们听,无论有没有人听。
老班的眼睛对上了我的目光,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愧疚和不忍,很快又撇过头去,不肯再与我对视。
台上一人唱着独角戏,唯台下一人在心中为他喝彩。
他讲着,我默默听着。
“陈希翔”是他唯一的沉默听众。
很快到了快要下课的时间,班主任讲述完今天的所有内容,轻咳一声,抬手轻抚眼镜,严肃开口道:“后天,就是我们这一学期的期中考试,希望各位同学能好好准备。”
“下课!”
这一句话就如同赦免令一般,教室里的学生们一瞬间更加散漫起来,待到老班收起教案离开教室后,我感受到了无数道隐晦的目光。
一部分学生正悄悄地关注着林凯几人的举动,等到林凯几人动身后,他们皆露出一副看戏的模样。
我望向正朝着我走来的林凯几人,身形不为所动。
林凯趾高气昂地走到我的面前,抬手一个巴掌就呼了过来。
我头一歪,下意识地躲了过去。
他见我躲了过去,面上更是难看,那道褐色的伤疤看上去像是一只疯狂扭动的蜈蚣,看起来恶心又丑陋:“你竟然还敢躲?”
“信不信你以我家的能力,分分钟就能让你永世不得翻身,包括你的家人,你的母亲,你的哥哥,你的父亲,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林凯恶毒的话语就像是一条滑溜的蟒蛇,紧紧地缠着我的脖颈,令我喘不过气来。
这是“陈希翔”的情绪信号。
“陈希翔”远比我想的要更重视他的家人。
我沉沉地看着林凯,他的下一个巴掌如期而至,我没有躲开。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教室,教室里的喧嚣声也掩盖不了这一阴暗角落发生的一切。
我的左侧脸颊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紧接着细密的疼痛感如同蚂蚁一般噬咬着我的左脸,燥热难耐。
他们围着我大声哄笑,似乎只要看到“陈希翔”吃了瘪,他们就无比开心。
紧接着,林凯俯下身来,语气带着威胁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后天的考试,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否则,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他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用极尽厌恶的眼神看着我,转身和他的那帮小弟回了座位。
班上安静了几秒钟,可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若无其事。
他们漠然,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而大部分人的脸上,甚至能看到一闪而过的轻蔑和痛快之色。
就像是“陈希翔”本身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
“你这境况,真的比我想的还要糟糕啊。”我低低地自言自语道。
随即又叹了一口气,为接下来的日子感到了一丝苦恼。
方才林凯口中的话语让我有了一些大致的方向。
希望不要“再”让我失望,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这之前,“陈希翔”和林凯之间发生过同样的事情,而那件事情,很有可能是“陈希翔”遭受这一切的原因。
我的眼中明暗交替闪烁,许久之后,我来到了教室的后墙之前。
我的这一行为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关注,多数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打量我的一切,并没有做出任何干预我行为的举动。
这张墙上张贴着这一学期的成绩单,从左往右按照时间顺序来进行排列。
毫无例外,“陈希翔”一直以来都是名列前茅,不是年级第一就是年级第二。
而顺着名单往下看,我在非常靠后的位置看到了林凯的名字,他的名次是班上的末尾,同时也是年级的倒数。
考试,年级倒数,“陈希翔”,权势,成绩??
这一切的一切串联起来,似乎勾勒出了一整条的剧情链。
原因实在是简单的让人惊讶。
但我还不能妄下结论,时间还早,我还需要更确切的证据来证实我的猜想。
同时,我会一步一步,摸索“陈希翔”的最后结局,并一点点改变它。
我回望那些灌满恶意的笑容,回以一个清浅的微笑,随后敛了神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们似乎被我的笑容恶心到了,一边互相窃窃私语,一边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着我。
只有寥寥几人的目光看上去不忍又无奈。
我不以为意,沉默地度过了这臭气熏天又充斥着嘲笑的一天。
黄昏将近,教室里的学生几乎都走完了,只有我和另一个学生还留在教室内,她看上去有些纠结,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又坐下,时不时还抓耳挠腮。
我平静地看着她,等待她主动向我发起话题。
没过一会儿,她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几步并作一步来到了我的面前,鼓起勇气,神色僵硬,大声冲我说道:“你好,我叫周芷薇,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微微抬眼看了看她,迟疑了一下,小声回道:“我叫陈希翔。”
周芷薇得到我的回应,表情微微放松,就像是某件事情成功迈出了第一步一般,她声音温和,带着关心:“你还好吗,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
我摇了摇头,声音细弱蚊呐:“我很好。”
随后,我背上书包,抛下身后的周芷薇,埋头就离开了教室。
不管这个家伙带着什么目的来靠近我,我这样的表现才都是最符合目前“陈希翔”的性格和心理状态的。
对于莫名表现出的关心,会下意识提高警惕,并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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