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农户家用过早膳便辞行,没有过多停留。
西炎位于北宣北部地区,越是往北,寒风便越发刺骨,十月的天气堪比腊月寒冬。
容袖与寇悠然几日奔波,赶到西炎都城时已是黑夜,冷风萧瑟,须尽快找地方歇脚。
此次谈判地点在西炎的旧皇宫,而今西炎是北宣的管制地,容袖自能轻松出入。
晋离不知她会过来,没有过来迎接,容袖对外出示了御牌,表明身份,跟着宫人前去寻晋离。
到处僻静的宫院外,一熟悉面孔映入眼帘,他身段挺拔而高挑,正迈着阔步从庭院中踏出,一袭黑衫冷峻,仿佛隐入了黑夜般独特而神秘。
对方朝她望来,平淡的黑眸中闪耀着诧异的光芒,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疾步奔上前,展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公主。”他语气有些激动。
他冲过来抱得急切,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容袖心头不由一惊,双手不知所措地悬在空中。
“林萧,你撞疼我了。”他身躯健壮,毫无征兆地跑来抱她,容袖毫无准备,自然被撞的双肩发酸。
“哦...对不起,公主,林萧冒犯了。”他松开容袖,眸中是掩饰不去的惊喜。
容袖对他笑了笑,并没有追究。她知道林萧在守西炎地界,但不知会在此遇着他。
负手而立在旁边的寇悠然,看二人旁若无人的叙旧,脸色沉暗,双眸含霜般冷冽。
容袖发觉他神情有异,唇边噙着的笑蓦然僵住,打了个寒颤。
还没等几人有动作,庭院中又踏出一抹身影,他白衣翩然,步伐轻盈似风,面容文雅温润,嘴唇微微上扬,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和煦,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阿离。”容袖不等他上前,自己迎了上去,踱至他跟前。
晋离望着她许久,满目喜悦难以消散,反应过来后伸臂将她拥入怀中,轻柔抚着她身后冰凉的秀发。
“你真的一点也不听话。”千叮咛万嘱咐,终究没拦住她的脚步。
几人立在庭院外,寒风侵虐,寒意扑面而来。
林萧望着夜下相拥的二人,自卑中隐藏着丝丝嫉妒。
寇悠然藏于袖中的手不由握紧,指甲掐入手心也不得知。
晋离见有外人在场,也没与她过度亲昵,转而牵上她微凉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天冷,我们进屋里说吧。”
容袖回身望着身后的林萧与寇悠然,不知为何,莫名感到心头发酸。
屋里有生暖炉,整个房间弥漫着热气,温暖宜人。
晋离帮她解下身上的裘衣,自行拿到一边搁置好。
几人围着一张矮桌席地而坐,案上那小巧玲珑的火炉正煮着热茶,清香扑鼻。
晋离取下茶壶,分别给几人斟上了热茶,动作自然而优雅。
容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茶香留齿,久久不散,抬起眼帘间,见几人目光怔怔的同时望着她,不禁一愣,忽觉场面如此熟悉。
“呃...你们这边谈得怎样了。”她看了看晋离,又看了看林萧,继而望向对面的寇悠然。
晋离面色自若:“十有八九是没什么问题了。”
“按理说此次谈和应当顺利才是,为何到现在还没有确定的结果呢?”就如同楚川说的,他们没有理由拒绝谈和,何以拖至现在。
晋离微微偏头望向寇悠然:“因为陛下,要将溪风谷所占的地界,全划入北宣。”
溪风谷占地不大,却跨越两国,楚川母族来自寇氏,他有此一念,并不奇怪。
“所以裴恒与寒宫锦落迟迟不下主意,是不想放弃那点疆土。”容袖问道。
晋离颔首:“正是。”
容袖不由嗤笑,而今西炎国土尽数在北宣手里,愿归还他们已是莫大的让步,他们却还在纠结那一亩三分地。
“虽说那一方天地占位不多,可也是王朝疆土,有关国面。”林萧耐心向她解释。
“话虽如此,可为了那一方土地而拒绝谈和,起兵征战,岂非得不偿失。”容袖说着,目光却落在寇悠然那冷得骇人的脸上。
“所以他们很快就会松口,公主这一趟,怕是白跑了。”晋离望着容袖,满目温柔。
若非这边久无消息,她何须跑这么一趟:“白跑总比坐以待毙强。”她笑着说,美目动人。
“袖袖说的是,你们先坐着,我差人去给你们安排房间,备水洗漱。”虽然他不知寇悠然为何会跟来,但礼数总得做到。
晋离一离开,屋里没人言语,气氛瞬间怪异起来,几人对坐着,安静到好像被点了哑穴。
容袖眼神无处安放,只得望向桌案上的茶壶,看热茶翻滚。
翻滚的茶水推着壶盖子晃动,热气不停外翻,滚烫的水渍从壶口跳去,滴落在容袖的手背上,烫得她不禁一颤,迅速收回放在桌案上的小手。
“公主?”
“你还好吗?”
林萧与寇悠然同时出声,各持一词。林萧离的近,握了她受伤的手擦看,见白皙柔软的手背上留下了个红印,不由担忧。
晋离恰巧折回,目光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不由一怔。
容袖略觉尴尬,不自在地收回手:“呃...左右不过一滴茶水,能有多烫,无妨,无妨。”
“怎会烫着。”晋离来到她身侧,握起她受伤的手,见只是烫了个红印,松了口气。
“阿离,你不是给我们安排了房间么,时候不早了,我想休息。”
她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偏生招架不住男人多的场面,怎么做都不好。
“这庭院宽敞,空房也多,我都安排好了,这就带你过去,寇公子一起吧,林萧你自便就好,我不招呼你了。”
容袖望了眼林萧:“那你也早些去休息。”
他点头,薄唇轻轻抿着。
三人房间离的不远,不过相隔几丈远。
晋离事先将容袖送回房,再领着寇悠然前去安排好的屋子,没有假手于人。
到了房门口,晋离驻足没有再前进:“寇公子一路辛苦,早些休息。”
后者神色清淡:“有劳了。”
再无其他,他推门而入,闭紧了房门。晋离立在门外,上扬的嘴角逐渐化平,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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