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
曹鲲巡视凉州,车马随行,声势浩大,行至北山郡贵安县。
贵安县令庞勤,心中忐忑不安,如履薄冰。
自己治下的贵安县地处边陲,民风彪悍,治安不靖,若被刺史大人发现什么不妥,只怕自己的官帽难保。
于是,他早早地便命人将案牍账目准备得井井有条,只盼能应付过去。
然而,曹鲲到达后并未对那些案牍表现出丝毫兴趣,只是随意交谈几句,便问道:“本官听闻县中有一壮士名叫霍瑞图,曾一人一刀击退狼群,保卫乡民,不知确有此人否?”
庞勤连忙作答:“确有此人,因此人颇有勇力,现在张县尉麾下担任军侯,率领一曲县卒。”
曹鲲道:“召他来见。”
庞勤不敢怠慢,连忙派小吏去将霍瑞图召来。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霍瑞图不过是个小小军侯,刺史大人怎会如此看重?
不多时,一名中年短髯,浓眉大眼,身形魁梧的军汉被小吏引着走了进来。
他一见曹鲲,便跪倒在地,声音洪亮地喊道:“拜见刺史大人。”
庞勤在一旁谄媚地介绍道:“大人,此人便是军侯霍瑞图。”
曹鲲以天眼洞察,只见霍瑞图的气运有天狗蛰伏之相,虽眼下官运不济,但一遇风云,便可腾空而起。
霍瑞图跪伏在地,心中忐忑不安。
他不过是个小小军侯,平日里除了操练士卒,便是保护乡民免受野兽侵扰,今日突然被刺史大人召见,他心中实在没底。
曹鲲见状,和颜悦色地道:“霍军侯免礼,素闻霍军侯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得见,果然是器宇轩昂,名不虚传。”
霍瑞图闻言,心中一阵激动,连忙谦卑地拱手道:“承蒙刺史大人夸赞,小人愧不敢当。”
曹鲲巡视凉州,除了要树立权威,顺带着也在收揽人才。
这霍瑞图出身寒微,却勇猛过人,正是他所需要的人才。
曹鲲笑着问:“不知霍军侯日常如何操练军士,可否让本官一观?”
霍瑞图闻言,心中一阵欣喜。
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连忙道:“恭请大人检阅!”
一行人来到贵安军营,此处军营位于北城,布局严整,戒备森严。
得知刺史驾临,营中将士无不肃然起敬。
因为凉州地处边疆,又经历了狐妖之祸,曹鲲又重视军事,派出监军时常巡察各地驻军,以至于各地驻军日常训练不敢懈怠。
而霍瑞图统领的一曲士卒训练尤为勤奋。
他们虽然大多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但刺出手中长矛时却果断有力,从里到外都流露着一股彪悍之气,显然,这是一支经历过战事的队伍。
曹鲲看着这些士卒,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头对县尉张洪和霍瑞图道:“张县尉、霍军侯带兵有方,士卒训练有素,各赏骏马一匹。”
张洪和霍瑞图闻言,激动不已,拱手高呼:“谢大人!”
曹鲲看着霍瑞图,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曾闻霍军侯一人一刀杀退数十只豺狼,想必武艺不俗,可否演练一番?”
霍瑞图闻言,心中激动,知道自己展现武艺的机会来了,连忙拱手道:“小人献丑了!”
当下,霍瑞图走向武器架,取了一把雁翎刀。
他来到校场中,开始演练刀法。
只见他刀法刚猛,虎虎生风,每一招每一式都杀气四溢。
校场中的士卒看得目不转睛,纷纷大声叫好。
曹鲲看着霍瑞图的刀法,心中暗自赞叹。
这霍瑞图虽然只是先天之境,但刀中却饱含杀气,骇人心魄,在沙场中,必然是一员猛将。
演练完毕,霍瑞图收刀而立,看向曹鲲,眼中闪烁着期待之色。
曹鲲鼓掌道:“好!霍军侯刀法刚猛,杀气腾腾,有猛将之才,留在县中属实埋没了才华,可愿到武安任职,入武卒军效力?”
霍瑞图闻言,心中一阵狂喜。
武卒军在当今的凉州可是赫赫有名。
这是曹鲲耗费心血组建的一支精锐部队,与汉平决死军齐名。
这支部队共有五千人,装备精良,待遇优渥,由凉州军中的精锐和能人异士组成,哪怕是小卒也必须有武艺在身,虽然未曾参与过什么战斗,但已经被誉为凉州最强军队。
自己出身寒微,在世家大族掌权的大乾,想要出头实在太难了。
凉州比自己年轻、本领远不及他的人很多,却因出身世家大族,反而在凉州官场青云直上,身居要职。
而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年过四旬,也不过是区区县中军侯。
如果不出意外,很有可能干一辈子也是军侯。
有本事的人,都不希望被埋没。
曹鲲的出现和对自己的欣赏,就是自己一展抱负的希望。
霍瑞图激动不已,跪拜大喊:“承蒙大人看得起,小人任凭大人驱使,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曹鲲看着霍瑞图,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本秘籍:“这《血刀经》一门上乘武学,今日赠予你,望你勤加修炼,早日名扬天下。”
霍瑞图捧着秘籍,感激涕零:“大人栽培之恩,小人没齿不忘,愿为大人肝脑涂地。”
一旁的县尉张洪看着曹鲲如此看重霍瑞图,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忿。
他出身名门,武艺超卓,哪里不如霍瑞图这个草莽?
为何自己就不能进入武卒军?
他看向霍瑞图,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
曹鲲看着霍瑞图,心中暗自思量。
这霍瑞图勇猛过人,但出身寒微,想要在官场中立足不易,也正是因此也更好收服和驱使。
曹鲲一行人走后,张洪满脸愤懑的回到家中。
“父亲,那曹鲲分明是有眼无珠!”
“霍瑞图不过一介寒门,他凭什么就能得曹鲲青睐!”
“而我,出身名门,武艺超群,却只能在这小小贵安县做个县尉?”
张洪之父张乾,年逾六旬,头发花白,面容冷峻,眼神深邃。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如炬,直视着张洪,冷声道:“洪儿,曹鲲此人,心机深沉,手段高明,他这是有意扶持寒门,制衡凉州世家。”
“那武卒军,乃是他一手组建,军中上下,皆是他之心腹。”
“你与曹鲲无亲无故,又出身世家,他岂会让你进入武卒军?”
张洪闻言,眉头紧锁,不甘心地反驳道:“可曹鲲这般重用寒门,冷落我等世家子弟,就不怕政令不通,百姓生怨?这凉州,终究还是我等世家大族的天下!”
“哼,此一时彼一时。”
张乾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曹鲲手握军政大权,杀伐果决,政令一出,谁敢不从?你若还抱着世家子弟的不可一世的傲慢,迟早要吃大亏,你要想往上爬,就得乖乖听话,学会审时度势,要不然,莫说官位,便是项上人头,都难保。”
“曹鲲要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你可莫要自寻死路!”
张洪闻言,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父亲,我……我知道了。”
张洪低下头,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
张乾见状,心中微微一叹。
自己这个儿子,虽有武艺,却心性浮躁,缺乏城府,还需多加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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