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郎君坐于书桌前,陆侍卫侍立于旁。灯光明亮,秦郎君默然,半晌低声道:“缪其观此二人可有特殊之处?”
陆缪其沉思后道:“此二人唯一之疑处便是一路招来恁多危险!虽说一部分是打扮成山贼冲郎君来的,可数量也太多了!李娘子无甚特别,与普通平民无二,倒是白娘子……”他语气稍顿,斟酌道,“此女性傲,聪慧颖丽,武功亦不弱,且据卑下观察,初始她尚需六七剑击杀盗匪,而后五六剑,傍晚那场匪徒,四剑击杀,非常人也!郎君需谨慎,属下只怕是‘美人计’。”
“噢?果真如此?”秦郎君喃喃着,食指叩击于桌上,然后道:“稍侯你书信一封,着人于武工县调查其二人背景,以及所提武衙内之事,并查探是否有大巫藏匿,注意隐秘行事!”
“遵命!”虽然疑惑主人的动机,但刘缪其深知郎君性子,便缓缓退下。
“吩咐眠柳进来。”
“是!”
片刻后,眠柳进屋,蹲身行礼道:“郎君万福。”
“眠柳,你明日寻找时机与那两位娘子交谈,一切讯息禀告于我。”秦郎君道,“此外,回府后,撤换绿衣。”
眠柳愈加恭敬,道:“谨遵郎君之命!”
早晨的清风凉爽扑面,路边垂柳绿意盎然,轻扬飞絮,生机勃勃。天尚且有些灰蒙蒙的,大街上已有人来人往,路边小吃的葱香、油香、肉香,各类香味混合一起,钻入鼻中,仔细看去,林林总总的小吃令人目不暇接:皂儿糕、粉羹、馓子、豆子粥、重阳糕、春卷、丁香馄饨、炒鳝面、油酥饼儿、蒸饼、灌藕、炊饼、三鲜面……让人口水直流,饥饿更甚。
“好想吃,肿么办肿么办!”某吃货一推开窗户便被紧紧吸引住,只觉腹中如擂鼓,昨晚没吃饱,早起饿醒真是难受极了。
“阿娡我让小二替咱们跑个腿去买些尝尝呗!”李杏儿就着洗脸盆中水梳洗笑道,她于发上沾了些桂花油抹开,又小心翼翼打开一盒有些褪色的瓷盒,脸颊细细涂上胭脂,然后抿了抿口脂,对着水镜左看右看。
“即使杏儿你妆扮再美,也是掩于幕离下。何况,贵族子弟何时缺过美人?”白娡懒洋洋托腮扫视着过路的行人,漫不经心地提醒李杏儿 。
李杏儿怔怔放下梳子,良久轻叹一声,无奈道:“阿娡你竟如此清醒,我若是如你般多好!”说罢,开始慢慢收拾一应物件,又道:“阿娡你莫要靠窗如此近,小心被登徒子瞧去!”
“哪个敢?”
刚说着忽而窗户下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一人高声吟诵:
“春风吹醒芙蓉面,青柳欲遮粉黛眉。懒倚窗槛逗飞雪,惊鸿原是此娇媚!”
吟罢又道:“小生崔宇,敢问娘子芳名?”
李杏儿急急忙忙奔来“啪”地一声关上窗户,一面拉着白娡后退,一面教训道:“叫你别靠着窗户你不听,喏,出事了吧!这帮子书生闲着无事,也不知会不会瞎说什么!”
白娡顶嘴:“干嘛搞得好像我做错了一样……”
李杏儿气急败坏:“你忘记那个武衙内啦!”
白娡默然,然后面无表情道:“总有一天我会把胆敢打我主意的人打趴下!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哎哟小姑奶奶,你还要不要名声,要不要嫁人呐!”李杏儿简直拿她无可奈何。
“不要。不嫁。”白娡昂头,她是说真的,在这个游戏世界完成任务说不定就回家了,谁要嫁个土着到时候再上演“你是疯儿我是傻,缠缠绵绵到天涯”?
李杏儿只觉气无处可发,摆摆手无力道:“算了算了,咱们还是用早饭罢。”
“好好好,我快饿死了!我们吃什么!”一听吃某吃货又开始口水四溢了,激动地星星眼!
“咱们还是请店小二跑一趟吧,不知那些书生散开了没。”李杏儿忧心忡忡地带上幕离出了门,还很“体贴”替白娡地关上。她下了楼梯,欲叫店小二,却见大厅热闹极了,几个书生正围着掌柜问东问西,掌柜不胜其扰,满脸不耐烦:“不知道不知道!”
李杏儿见此赶忙隐在角落一边对着店小二招招手,待小二噔噔噔奔过来,掏出银钱交给小二吩咐了几句,小二满脸笑容点头离开,李杏儿又悄然回到房间。
既然打听不出什么,很快那帮子闲书生就散开了,但是平安客栈住了位绝世美人儿这样的消息却在小镇上蔓延开,然而不等当地豪绅多么好奇,实际上当天白娡二人就与秦郎君一同离开客栈继续赶路了。
路途重复着昨天的故事,一路刷怪的白娡获得了林林总总加起来3000铜子儿,收进包裹就自动变成3两银子了,目前白娡已有6两银子560铜,这笔钱在这个世界够一户农户一家三口一年勉强温饱。在又升一级之后,白娡已经达到了13级。为了安全更有保障,于是她更加努力抢经验,这样的情况多了之后,侍卫看她的眼神都觉得奇怪起来,一个美丽的女子,嗜好居然是杀人?白娡当然不会管几个路人丙之流的NPC怎么想,在她想来,升级打怪早日完成任务才是头等大事。
这天傍晚,他们碰上了一支商队,商队领头带人贡献了一些财务后,获得允许跟在他们车队之后。
夜晚的时候车队预备在一片空地上过夜,分配好值夜人手后,就地做饭。白娡她们为了避免麻烦就直接躲在车里吃干粮,秦郎君依旧派眠柳分了些点心来。大约是晚上,又是野地,女人总有些怕,眠柳镇定的样子让人觉得安心,因此她与李杏儿十分聊得来,一来二去大家也熟悉了许多。
白娡吃完点心,用手胡乱抹了抹,道:“眠柳姐姐,说这么久,还不知你家郎君尊姓大名呢?”
眠柳停下与李杏儿的交谈,转头对白娡柔声道:“郎君姓秦,名昭。”
“噢……”白娡点点头,赞叹道:“我们小老百姓见识短,以前听人说真正的贵族守规重礼,胸襟宽广,气质高雅。我看秦郎君非常符合描述,定是贵族!”
“郎君确实家中优渥,亦非常守礼。”
“我瞧着也是。”白娡笑眯眯的,一幅“我非常赞同你”的表情,“咱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看秦郎君如此,家中肯定是大官,说不定是五六品呢!不然普通门第可养不出郎君那一身气度!”
眠柳眼神闪烁,嘴角微勾道:“阿娡你可真会说话!”又道:“说到官员,我们再走两日,到了柳州边界有个芈县,那儿的县令可了不得!”
“怎么了不得?会做米线?”白娡顿时激动了,哎呀,酸辣米线是她最爱啊!
眠柳一脸茫然,觉得很奇怪又说不上来:“呃?不是,据说因他生得俊俏无比,被先皇钦点为探花郎,令他进了翰林院。他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先帝赞他‘宰相之才’,可惜后来不知什么缘故,便被贬谪到这偏远的柳州边界。”
“眠柳姐姐你懂的真多!”白娡嘻嘻一笑,“不愧是高门大户出来的!”
“不敢当!奴不过是服侍郎君的婢子罢了!”眠柳掩嘴,眉眼弯弯。
“眠柳姐姐太谦虚了!”
李杏儿插嘴道:“总是我们二人受秦郎君恩惠,不胜感激,不如等会儿我与杏儿再去拜谢番。”
眠柳抿嘴一笑:“杏儿你有心就成了,只是这晚上还有些凉风,且夜晚多不平静,不若早些歇息。”说着起身,满脸歉然,“郎君早睡,晚上少不了我侍候,估摸着一会儿就得召见我,恐怕我得离开了,咱们姐妹下次再寻机好好说说话!”
“姐姐且快去!”李杏儿听了这一番话哪能不多想,心下不由时而羡慕,时而黯然,却还是笑吟吟送了眠柳下车去。
回到车上,白娡正打了个呵欠,李杏儿关上马车车厢门,熄了车壁上的油灯,又与她说了会儿话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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