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几位长老先一步到达,乔峰大概知道了事情经过,正皱着眉头不说话。
乔长老抚摸着美髯笑道:“不过几位少年郎与小娘子之间闹误会,还要我们几个老家伙出面评理,评什么?这事儿按我说就各打五十大板,郎君们赔礼道歉补偿些许银钱,何况此事传开对小娘子的名声也有影响。这小娘子毕竟齐国来的,不似我们唐国娘子。”
其他几位长老要么不说话要么附和两句,显然也未将此事放心上。
乔峰斟酌开口:“这事,主要两点。一是端看齐国张国师态度,二是那位白娘子的身份,她并非无名草芥,乃是泰山他老人家的徒孙,这事,不能绕过他。”
乔长老手里动作顿住,心里咯噔一下,嘴里叹息一声:“不想竟然还要叨扰老庄主,实在是小辈们不懂事!”
白叔鹤带着剑仆一脚踏入门槛的时候,议事堂里鸦雀无声,长老们坐右侧,张珺弈与柳曦坐左侧,小辈们两边站,主座左侧空着,乔峰与他夫人坐左侧。
他侧头看了眼白娡,见小丫头没什么大事,白娡对他微微笑,他便点点头入座。
乔长老见此心沉入谷底。
白叔鹤不爱掺和,到他这个地位颇有些随心所欲,坐下后也不喝茶不寒喧,直接叫两边先开口把事情经过讲一遍。
乔长老给绿衣郎君使眼色,可惜对方眼瞎未瞧见,只听得黄衣郎君道:“在下黄钦,今日小子几个恰约了出门去,莲花池边不巧乔小四走路不当心与白娘子撞到了一处,这本来也没什么,蹊跷的是,他身上那块传家宝玉不见了,出门前特地收拾贴身放好了的,那玉佩可是传了好几代的,他当下有些着急了,便质问了白娘子几句,两人说话不知怎么的一个不对付就成了乔小四误会白娘子拿了玉佩,后来便有了白娘子托小丫鬟搜身证清白那一出。不管如何,白娘子的名声不能被毁,我们几个合该赔礼道歉。”说完他带着几个郎君一同作揖行礼。
白娡虽然很想对这群“小白花”爆粗口,但还是忍住了,只吸口气,道:“小女子白娡,方才正逛园子,那绿衣郎君险些将我撞进池子里,接着又问我怎么走路的看见男子怎么不避让,然后他突然说身上宝贝不见了,还拦着不让我走冤枉我偷东西!天地良心啊,我连你是谁名谁都不知道,哪有这样撞了人不道歉还瞎怪人偷东西的!何况我都叫庄上几个丫鬟里里外外搜寻了,什么宝贝都没找到。搜身之前就说好了若查出我被冤枉的,得在众人面前讲清楚到底是谁错谁对,为何现在要出尔反尔?”
“你怎么不说骂我眼睛长头顶上那一段!”一个郎君忿忿不平道。
白娡不理他,继续道:“要今日小女子一人受辱便罢了,如今我是随着我国国师一行人出行,小女子的名誉受损便是主子几位名誉受损,需几位郎君当着所有人面陈述前因后果后郑重道歉!”
“乔四那块玉佩至今还未找到呢——”
“好了!”眼看现场要吵闹起来,乔长老出口打断几人争论,开口道:“这事只看结果,白娘子身上并未搜出玉佩,那不管如何,你们几个便该认罚道歉。几个大丈夫为点小事吵吵嚷嚷,如菜市妇人丢人现眼!”言罢,他抬头看向白叔鹤问:“不知老庄主意下如何?”
白叔鹤摆摆手:“莫要唤我庄主啦,老夫早已退隐!”台下纷纷要出言皆被他抬手压下,他道:“诸位应知白某人秉性,既丫鬟已对小白搜身,则证明她是被冤枉了,这几个儿郎按之前约定,山庄擂台处召集众人言明对错且道歉,每人赔偿小白十两银钱。此外,小白是我徒孙,我虽不管江湖事,却也不不能令座下弟子徒孙受辱!”
张珺弈与柳曦对视一眼,没料到白叔鹤对白娡还挺看重。柳曦站起来打圆场,乔长老带头与张珺弈你来我往寒暄几句,双方算是和解,一场风波就此消弭。
底下几个郎君哭丧着脸,其中一个绿衣郎君乔四愤愤地瞪了眼白娡,又在黄钦过来劝时摆脸色扬长而去,黄钦苦笑不已。
白娡看着藏在储物格里的玉佩,这东西一时也不能处理,又庆幸游戏系统帮她躲过一劫!
阿兰躲在自家女郎身后脸色有些发白。
晚间,黑紫色的夜空星辉熠熠,月牙弯弯似笑脸,可地上屋内的人却心情不太明朗。
“这丫鬟不能留着了。”
白叔鹤说完,乔涵哀求道:“阿翁,阿兰跟在孙女身边十多年了,便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宽恕她这一回,罚她做洒扫丫头罢!”
阿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只敢两眼含泪看着乔涵,如今能救她的也只有娘子了!
“娘子娘子,阿兰只是看不惯她之前对你不敬才想着败她气焰!阿兰知错了!求娘子饶命!”
乔峰与他夫人坐在一旁,见此情形,白素贞心里不免对白娡产生些许不满,也因着她是自己那孽障妹妹收的徒弟而自带情绪,她叹口气,起身去安慰女儿。
乔淼皱着眉,自打知道这事,他就一直郁闷得很,他性子有些类白叔鹤,不爱这些争斗,不过难免接触些,此时见亲姐神色悲伤,便劝她:“阿翁说这话自然有他道理的,阿姐听阿翁的便是。这丫鬟敢背着主子做出这等龌龊事,可见心思坏,还是趁早打发了好。”
乔涵扁扁嘴:“你就向着外面人说话吧!”
白叔鹤眉头一皱:“涵儿你何至于为个下人与亲弟如此态度?”
乔涵慑于白叔鹤一贯威严,不敢还嘴,只转身看着母亲递眼色求援助。
白素贞素来娇惯女儿,见女儿如此伤心,且阿兰又是自己从小安排到身边的,于心不忍,便开口道:“阿耶不如……”
“慈母多败儿!”白叔鹤不留情地训斥她。
白素贞在小辈面前失了面子有些气恼,尤其白娡在场,她想到女儿额头那道疤痕,再淡也需日日靠脂粉遮掩,她内心不满道:“阿兰是做错了,那白素素十六年前欠我的,她徒弟受些气也是因果报应!”
白叔鹤冷冷瞪她一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乔峰赶忙上前打圆场:“岳父也知她心结,全当她无心之言!”说着给这个是盖章定论:“阿兰今晚就发卖了!涵儿你自己想想清楚,今日她敢借着你的名头与外男通信做下恶事,可知她之前打着你旗子犯下多少事?”
乔涵一愣,却是听进去了。
最终阿兰被捂着嘴拖了出去,白娡也不曾为自己辩白一句,从头至尾只当自己是个外人,看着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互相说着话安慰乔涵,她有些不是滋味。
大约是想家了吧,她心想。
月儿弯弯照天涯,今夜笛声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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