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此刻众人端坐,繁华依旧,热闹不再。
片刻后,禁卫军头子急匆匆步入,在拜见皇帝后,不发一言,将一张纸条递给太监总管赵东,赵东不敢打开看,只将纸条递给李晋。
李晋眉头皱起,打开纸条后,瞳孔瞬间缩小!
畜牲!竖子可恨!
张珺弈看见李晋那一瞬间的愤怒与厌恶,看见他将手里纸条捏紧成团重重一握,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那刺客呢?”
“陛下恕罪,刺客已自尽。”
李晋不再掩饰愤怒,随手抄起手边杯盏朝禁军头子脚边砸去:“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一个贼人,可见尔等无用!”说完又冷冷环视一圈众人:“诸位,如此情形,刺客同党还未除尽,唯有立即开始审问,尽早查清是何人所为,方可确保安心!”
之后不待众人说什么,他吩咐秦昭现场立即开始审问,而他自己却挥袖离去。
殿内乌泱泱一群人惶惶然喊着”“冤枉”“饶命”,那头秦昭已令禁军随意抓了两人当场开始打板子,上刑。
殿内惨叫声不断,骇得人们脸色更血色全无,胆小的贵女们甚至晕了过去。
张珺弈心里的疑惑更深,李晋遇到什么事情被激怒得似乎有些失去理智了?
那头元华殿,平郡王与婉美人连着两个小太监早已被禁军控制住。李晋到场时候,尽管已有人先清理了一遍,可那味道如何能瞒得过?
李晋沉着脸看着如死猪一般昏倒在地的平郡王,这人有将醒未醒之势。两个小太监被禁军一审问,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了,全部汇报到皇帝那里。
李晋如何不恨,这是当面给他戴了顶大绿帽!
来前路上如何压制、盘算,眼见两人形态,火气一下子压不住,他一把抽出禁军腰间刀剑砍在平郡王身上!
不知为何,他眼前有些晕眩,刀剑偏了些目标,倒将平郡王痛醒了,发出猪叫一般的惨嚎:“啊——”
婉美人一下被惊醒了。
两人一看现场,如同被大冬天扔进冰河里!
“陛下,陛下恕罪!臣不知何故于此!定是……定是有人陷害啊!”平郡王惨白着脸,肩膀处血流不断,跪地求饶。
婉美人颤抖着已吓得不能说话。
“臣,臣只记得被人击中后脖子,不信陛下可派人查看臣身上印子!”平郡王生死攸关之际想起什么说什么:“求陛下饶命!”
皇帝眼睛眯起,方才的晕眩只当自己被气狠了,恨恨道:“朕待你不薄,平郡王太令朕失望了!来人,传朕旨意,平郡王对上大不敬!买通刺客刺杀未遂,即可打入大牢,着大理寺审查定罪!”
“陛下!”
那日以后,皇帝沉着脸回太极殿,一身血衣未换,秦昭禀告查到两个可疑之人还要细审,皇帝命令他将人员全部交由大理寺审问,遂放归殿内诸人,京城自此再次回到风声鹤唳的氛围里。
“查了,听闻那日宴会上一位宫女与平郡王偷情被抓,宫女当场处死,平郡王被押进大牢,罪名是意图刺杀皇帝。”张珺弈将此信息透露给柳曦与白娡她们。
柳曦拍手叫道:“怪不得唐皇如此模样!”
白娡一面感慨着张珺弈消息来源通达,一面说:“不该是平郡王啊,刺客这事太突然了。这头派人刺杀,那头他偷情难道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吗?”
杨莹被逗得扑哧一声笑出来:“那就不是脑子进水了,是没有脑子!哈哈哈!”
张珺弈恰好吃完一块茶点,拿布巾子擦手,指节分明衬着白色绢布愈发精致。
“按说这事与我们无关,只是,我总是担心后面别牵扯到齐国身上……”说完这个他注视着白娡:“再者,我们时间紧。我原计划十月便要出发再去一趟得一山庄办事,这样耽误下去,影响太多。”
柳曦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白娡,是为了她吗?
朝堂上争吵得越发厉害,平郡王自己认罪了,他那派的官员不好再出头,平郡王父亲身体差,经此一遭又惊出了病,宗族族老便以皇室人丁不兴为理由劝皇帝手下留情。没两日,平郡王被判剥夺郡王身份,贬为庶人,终身圈禁。
就在大家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平地一声雷,大理寺上报,刺客同党竟然还有其他人!
没过一日,大理寺官员与一队禁军冒雨来到了驿站门前。
张珺弈此时正在书房处理文件,听闻这个消息,快速整理好手头文件,又叫侍从去喊柳曦,金泽与他形影不离,见他这番动作,心头冒出疑问:“怎么,难道真是冲着我们来的?”
张珺弈面色冰冷:“大有可能。”
柳曦匆匆赶来,张珺弈吩咐了他几句,柳曦惊疑不定,立马转身朝周国使臣所在方向而去。
很快,大理寺一队人马已不紧不慢来到院外,敲响了院门。
白娡与杨莹打着伞正急急忙忙朝张珺弈书房奔去。
一场秋雨一场凉,冰冷的雨水有些许溅到杨莹外露的肌肤上,让她一个哆嗦。
院门打开了,大理寺寺正曾中民还未进去,一眼就望见张珺弈与其他人一同站在门口,他皮笑肉不笑:“哟,张国师,好巧,是要出门去吗?”
张珺弈笑了笑:“不巧,听闻阁下要来,我们便出来迎一迎。”说着也不请人进院,直接问:“不知寺正为何事而来?”
雨浠沥沥地下,渐渐变成暴雨。
曾中民有些恼怒张珺弈将他拦在门口,冷哼一声:“这便是齐国的待客之道?将人堵在门外?”
张珺弈态度和气,笑容不变,话语却不似笑容温和:“若来者是客,我们自当扫塌煮茶相迎。”
可惜你们不是客人!
雨中水雾弥漫,张珺弈眉目冷峻,面如冠玉,倒显得他越发清冷似仙。
曾中民敢拿对普通人的态度对他吗?不敢,这是天选者,上天派下的仙人,连皇帝都要敬着几分。
他忍着气,冷声宣告:“张国师,关于前日重阳宴会刺客一案,现经本寺正审理后,刺客吐露乃是你与平郡王合谋所为!请国师与我们走一趟大理寺罢!”
白娡听到这里捏紧了拳头,担心地望向张珺弈。
张珺弈闻言面色不变,答道:“当然没问题,我配合调查。”
白娡忍不住插嘴:“我们相信唐国是公平公正的国家,不会有屈打成招这样的事发生,是吧?”
“怎的,娘子要是不放心随我们一道走?”曾中民一双眼睛转过来瞧着白娡,暗含的恶意几乎倾泻出来。
“寺正,我随你去,这就出发?”
张珺弈一句话打断了他们,向前两步正好阻隔了曾中民的视线。
曾中民转身一甩袖子:“走吧!”
张珺弈转身拍拍白娡肩膀:“我不会有问题,你要保护好天选者,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白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又对柳曦道:“接下来闭门谢客,你守好院子。只要我们不急,自然有人急。”说完带着金泽两人撑着伞跨出门槛。
柳曦怔怔然。
雨水渐渐变小了,他们衣衫下摆湿透,身姿依旧挺拔,丝毫不显狼狈,直至禁军围着他们上了一辆马车。
张珺弈进大理寺的第三天,天晴无雨,邱亦崇敲响了他们院子大门。
驿夫打开门,柳曦发觉是他,楞了下,行礼后道:“敢问邱相所为何来?”
邱亦崇面带担忧:“你家国师的事我听说了,我正是为此而来,可否入内详谈?”
柳曦自然不会拒绝,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会客厅坐下,侍女端来茶水,寒暄一番后,柳曦脸上微微露出焦急:“我们国师与唐皇无甚仇怨,此案里面定然有误会。”
邱亦崇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想法,暗下观察着柳曦的神色,长叹一声道:“以我对国师的了解,他不会做这事,怕只怕……有人咬死污蔑于他啊!”
柳曦茶杯与盖子发出“磕哒”的声音,他动作一顿,收拾起眼中的慌乱,假作平静:“国师是天选者,没有证据唐国不敢对他如何!”声音重重的,好似在说服谁。
邱亦崇目中带上微微笑意,他低头喝了口茶遮掩住一切,说的话十分替人考虑:“话是这么说,就怕唐皇一直查不出刺客,拖久了对国师屈打成招啊!毕竟天选者身体和普通凡人一般这是皇室都知晓的事儿。”
慌吧乱吧,越慌越好!
柳曦一时六神无主,竟然不知要如何说话了,还是邱亦崇放下茶杯后对他道:“我此刻也是为了这事来的。我们横尹与齐国自很早开始相往来,一向关系友好,见国师如此,本相只觉得悲哀!只要柳大夫愿意,本相肯为国师奔走打点一二,叫他不必受皮肉之苦,直至早日归来!”
柳曦大喜,弯腰作揖深深感谢他:“愿意的!愿意的!”
邱亦崇再这般与柳曦周旋几句,直到柳曦表现出对他的信任,这才放出心里最重要的那句话:
“本相自见到白娘子后,时常夜不能寐,害了相思病。”
(https://www.bqduo.cc/biquge/111_111970/c46793242.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bqduo.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qduo.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