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她们不是第一次背后议论,同样不会是最后一次,只不过这一次,刚好砸在杨清清的脸上。
杨清清推开门,端着盆子走进来。
其他人一改刚才尖酸刻薄的面孔,和气地笑着和她打招呼,“清清,明天晚上聚会,你去吗?”
刚才说话最难听的舍友,好心地补充,“我们AA,你不用出钱。”
这是什么恩赐吗?接下来呢,是需要杨清清跪下来感谢她们的施舍吗?
杨安安把盆子放回固定位置,她擦干手,把衣袖放下来,坐在自己床上,“我明天有事。”
“马上要考试了,你还要去做家教吗?”舍友好心地劝她,“做家教一个小时才多少钱,考研才是大事。”
不食人间疾苦,说的就是这些人吧。
杨清清心里梗着一股气,她承认自己有些小人得志的嘴脸,“不是做家教,谢琓明天约我吃饭。”
“谢琓!”其他人惊呼,毕竟谢琓家不是一般的有钱,这是众所周知的。
杨清清很满意别人的反应,她内心得意,却面上装作平静。要精神独立、要经济独立、不要依附别人,道理杨清清都懂,可那些打脸来得太慢,她忍不住想要狐假虎威地嘚瑟。
“她竟然真的追上谢琓了。”杨清清听着别人窃窃私语,她享受着别人羡慕的语气评论她,不再是恨不得踩上一脚的鄙夷语气。
在梦里的时间变换,只是镜头一晃而过,杨清清在室友关注的眼神下,她大大方方地拿出那支三十块钱的便宜口红,精致地涂上嘴巴,出门去赴约见谢琓。
走到宿舍楼下,杨清清绷不住了,她抿嘴笑起来,看到其他人羡慕和吃瘪的表情,想到她们这会儿大概在讨论自己怎么有手段,杨清清有种隐忍后报复的快感。
爽吗?
有点爽。
可心里爽快后,是更大的心虚感,她不知道谢琓为什么要约她吃饭。
杨清清到的时候,谢琓已经到了,她歉意地说,“没有挤上上一班公交车,多等了一趟。”
“没事儿,我刚到。”谢琓是阳光开朗大男孩,他和善地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帮你点了一杯。”
杨清清觉得自己嘴巴上的口红,的确是有些劣质,她不敢低头喝水,唯恐杯子上会留下粗制的印子,所以她说,“我不渴。”
谢琓尊重理解并没有继续劝说,他开口说出今天约杨清清的真实原因,“下周日,是我妈妈的生日,你有时间一起去吗?我想介绍我哥给你认识。”
第一次约会,第二次见家人,事情进展的顺利速度,远超杨清清的预料,她内心狂喜不已,她用力捏紧拳头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迫不及待地立刻回答,否则她的小心思会被人看穿,“下周时间太久,我不确定。”
谢琓没心没肺地笑着,“还是老规矩,你提前一天给我答复就可以。”一顿饭下来,杨清清没有吃几口,谢琓关心地问,“你吃得挺少的,是不喜欢这家菜的味道吗?”
杨清清摇头,“出门前我吃了其他东西,不太饿。”
婉拒了谢琓开车送杨清清回校的提议,杨清清仍旧乘坐公交车回去。学校在大学城,到了周末,每条街上都是簇拥着的大学生,杨清清悲观地想,和其他人相比,我有什么优势呢?
杨清清是重组家庭,她亲生父亲早逝,妈妈庞秀敏带着杨清清改嫁到现在的家庭。继父杨全才年龄比庞秀敏大了十几岁,是个早年丧妻的鳏夫,自家已有两儿一女,均比杨清清年龄大,母亲再婚后,杨清清成了家里最小的女儿。
杨全才是个慈善淳朴的老实人,他对杨清清母女很好。
杨全才是个手艺人,他是十里八乡出名的木工活方面的能人,可后来成品家具及定制家具好看又方便,找他手工制作的人越来越少,杨全才又做起工地上的工作。
在杨清清高中时,杨全才从高处做工时摔下,摔断了腰从此卧床不起,现在是庞秀敏全天候照顾。
家里发生变故,杨清清高考受了影响仍旧考上了G大。这是家里的第一位大学生,杨全才是全力支持杨清清去上学的。
可杨全才的子女们不同意,认为杨清清非家里的亲生孩子,给口吃的,养到能进工厂打工的年龄就可以了。可杨全才执着,两方闹得十分不愉快,子女们丢下一句断绝关系后没再来往过。
家庭条件拿不出手,杨清清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她自己。
想翻身吗?
杨清清很想。
明明只是梦境,为什么会这么真实呢?
杨清清半梦半醒,她向自己解释:因为这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
那天没到校区,杨清清提前两站下车,她第一次走进亮堂的服装店,买了一件雪纺长款连衣裙,又照着模特身上的搭配,在其他小店里讨价还价买到一件物美价廉的大衣。
杨清清为自己置办了另外一件“非必要支出”,买了一支品牌口红,因为柜姐说“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很衬肤色,只是涂了口红就像画了全妆一样”,所以杨清清买了。因为她没钱购买粉底液、眼线笔、眉笔、腮红等。
矜持又礼貌,杨清清在周五下午给谢琓发信息,谢琓大概在玩手机,秒回一个开怀大笑的表情包。
杨清清很重视这次见谢琓家人的机会,因为这是第一次陪谢琓同时出现,更是第一次见到谢琓家人。因为重视,所以杨清清周六便开始紧张起来。
周日那天,谢琓开车来接杨清清,他是G市本地人,不住校,父母在学校附近为他买下一套房。
“今天很漂亮。”谢琓热情开朗,见面就夸,“我家人一定会喜欢你的。”
“谢谢。”杨清清长得漂亮,只是她平时黑白灰固定几件衣服换着穿,脸上又素净,再好的容貌也显得有些寡淡。
谢琓把车子开到谢家的院子里,他先下车,看着旁边停放着的另外一辆豪车,嘀咕一句,“他怎么回来了。”
杨清清顺着谢琓的视线看过去,已经停着四五辆豪车。谢琓这辆不一定是最贵的,但颜色和款式是最张扬的,就拿旁边那辆黑色庞大的车子来说,看车体线条及车毂,一定比谢琓这辆更贵。
“谢尽。”谢琓没有说明关系,只是说了一个名字。
杨清清没听过,但没再追问,无关紧要的人,她没必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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