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夫人看着趴在地上直哎哟的尼姑,她认出了这是静白。静白是甘露寺的寺监,平时威风得很,现在却如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不止是她,在场的人都认出了静白。
“您可是年夫人?”
年夫人抬起头,看到安陵容笑盈盈地走过来。年夫人每年都参加宫宴,而且时不时地进宫看望年世兰,宫里的嫔妃她都认识。尤其是安陵容,在畅音园里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了,她也从小姑子的嘴里听到她许多事迹。她忙施了一礼:“给锦嫔娘娘请安。”
她身后的贵妇人们都知道宫里有两位娘娘来这里祈福,见年夫人给眼前这个年轻姑娘行礼,又称她是锦嫔娘娘,也忙着跟她行礼。
其余人见里面有权有势的官太太们跪下,也不明所以地跟着跪下。
“都起来吧!这里是寺院,可不兴动不动就跪的。”
“这可使不得,就算是宫外,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年夫人忙说道。自从知道自己丈夫被人弹劾,皇帝有意动他们年家之后,年夫人变得谨慎起来。
“我是想请年夫人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年家的东西。”安陵容说着,示意乳香将镶宝盒子送过去。
年夫人一脸疑惑地打开盒子,立刻说道:“这确实是我家的盒子,上面镶的宝石,还是我家老爷从缅甸带回来的。娘娘您看,这里有我们年家的标记。”她指着盒子里一个角落,那里刻着一个极小的年字,如果不是仔细看,很难发现。
“这就是了,我就说静白师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安陵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装死的静白。
“咦?这不是金丝大燕盏吗?”年夫人指着盒子里的燕窝叫道:“这是宫里的皇贵妃娘娘特意让臣妇给两位娘娘捎来的。”
摩格之死的事不能外传,年夫人更不可能说这燕窝是年羹尧给的,于是将给燕窝这事主动揽了下来。
“这位静白师父可不是这么说的。”安陵容踢了踢静白,差点把静白踢吐血:“她说这盒子是她的,里面的燕窝只是普通的白燕,说我们偷她的东西呢!”
“普通的燕窝长这样?”年夫人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她反应过来安陵容的意图:“金丝大燕盏每年给宫里进贡,也只有几两,有时甚至还没有呢!就是皇贵妃娘娘,平时也只能吃血燕,金丝大燕盏也得省着吃呢!就算这不是金丝大燕盏,就这盒子,也是她一个姑子能有的?”
安陵容将脸色煞白的静白拎起来,像展品一样展示在众人面前。甄嬛从后面款款走来,年夫人又要行礼,被甄嬛制止住。她大声说道:“诸位,你们还来这里供奉香火吗?你们可知,这位静白师父,和她的徒弟,还有她的追随者,都吃燕窝呢!”
此话一说,甄嬛觉得全身畅快不少,她和安陵容相视一笑,看着下面交头接耳的众人。
燕窝对于官家夫人们并不算什么,对于普通百姓和穷苦人家可就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她们平时有了钱,会给自己和家人买些肉来改善生活,燕窝对她们来说太过奢侈。
听说甘露寺的尼姑们吃得起燕窝,大殿外的人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们交头接耳,说话声越来越大,最后由一片嗡嗡声变成一片嘈杂声。
“诸位!”甄嬛又大声喊道,大殿外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甄嬛说道:“你们想想,你们一年到头辛苦劳作,好不容易攒下那么一些钱,想着来到这里给家人添些香火,请求菩萨保佑家人平安。你们的心是虔诚的,不想却被甘露寺里的姑子糟蹋了。你们风里雨里不容易,这些姑子却只要念几卷经,就可以拿着你们的香火钱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吃燕窝!”
甄嬛的话戳中了大殿外人们的心,人群变得愤怒起来,指着静白叫骂。静白的脸变成灰白色,这和她预想得不一样啊!明明她想让两位娘娘变成小偷,怎么现在挨骂得是自己?
在一旁看热闹的静岸见势不妙,转身想跑,被沉香和流朱一把架了回来。
甄嬛自然也没放过静岸,她指着缩成一团的静岸说道:“诸位,这是甘露寺的住持,想必大家都见过。大家别看她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实际上她什么事都不管,连寺里种种不公之事,她都装作看不见。就在她的纵容之下,这些姑子才这么明白张胆地用着你们的钱。”
一群嬷嬷从后面走过来,手里捧着绫罗绸缎和颜色鲜亮的衣裳,甄嬛指着这些东西说道:“你们看,这些衣裳和绸缎,一看就是上等之物。而这些东西,都是姑子们用你们的钱买的,在私下里,她们就将这些衣服穿在身上装有钱人。你们能容忍这些吗?”
静岸和静白猛地抬起头,燕窝一事她们认栽,但用这些东西栽赃她们就太过分了吧?
安陵容看了她们一眼,就许你们栽赃,不许我们栽赃不成?
“不能!不能!”外面的人喊声如同潮水一般。年夫人察觉不对,早带着一众官夫人躲到偏殿去了。
“那些钱是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一个大嗓门的农妇嚷道:“我家男人得了重病,干不了活儿,药吃下几副也不见好转。我攒了这些钱,就是来求菩萨保佑他,谁想到这些钱被姑子们糟蹋了。想来菩萨不能保佑他了!”
说到这里,农妇嚎啕大哭。周围的人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自己的不容易,说到伤心处,自然就哭了起来,一时间,大殿外面哭声一片。也有做事冲动的,要冲进来打静岸和静白的,也有在外面骂得很难听的。
“让开,让开!步兵统领衙门办事!”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众士兵模样的人,这副样子,将不少人吓得退到一边。这男人走进大殿,扫了一圈,精准地对安陵容和甄嬛行礼:“臣夏智见过莞妃娘娘、锦嫔娘娘。方才有人拦下臣,说寺里有人偷东西,臣便带人来看看,惊扰了两位娘娘,还请两位娘娘赎罪。”
“夏大人办事,何罪之有。”安陵容将静白扔到夏智脚边:“这位静白师父,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我们偷她的东西,实则是她想我们的东西据为己有。”安陵容又指着莫安和莫宁:“还有她的两个徒弟,也跟着她任意妄为,还请夏大人将她们带回去好好审问审问。”
莫安和莫宁的脸色变得和她们的师父一样白,诬陷宫嫔,进衙门是要先打一顿板子的,还是脱了裤子打。先不提能不能挨过板子,光是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让她们怎么能受得了?
不等她们分辩,几个士兵上前将她们架走,连同静白也如同死狗一样被拖出去。
夏智向安陵容告辞,安陵容悄悄地说:“夏大人是夏姐姐的大哥,这下静白她们可有得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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