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料到叶云怀的动作竟比自己所想象的要快上许多,齐凝心只得无奈地将手中尚未送出去的信件迅速撕碎并扔掉,以防被抓到任何把柄。
她挺直身板,迈步走了出去。
院内的下人们乱作一团,谁都没有想到自家主子会犯下何事,竟引来了宗人府。
竹青和刘嬷嬷跪倒在左宗人的脚边,连连祈求着,称大人是否找错了人。
“我们家小姐乃是太师府的千金,祖上皆是书香世家的贤良之辈,更得先皇钦赐牌匾。大人,你们是不是找错人啦?”
只见那带头的男人,一脚踹开刘嬷嬷,叶云怀听到消息后赶来,制止了这男子要继续踹刘嬷嬷的举动。
“大人,此处乃是侯府内院,皆为女眷,还望大人稍稍注意些。”
他抬头,恰好与从屋内走出来的齐凝心的眼神相对。
她并未在叶云怀身上多做停留,对他心已死。
她只是一如往常地淡淡的回应:“我是齐凝心,大人找我何事?”
只见带头之人拿出令牌出示,直言不讳:“太师府被人举报通敌卖国,已连夜押回审问,夫人,请吧。”
他做出一个请让的手势,若要是不从,那他可就不是这么请了,而是五花大绑直接绑走。
好歹是侯府夫人,这点礼让也是可以给点的。
刘嬷嬷和竹青跪地痛哭叫着不屈。
“大人冤枉啊!太师府怎么可能通敌卖国,几世清明,定是有人包藏祸心!”
“大人啊!你不能带走我们家小姐啊,她是侯府主母啊!”
刘嬷嬷和竹青护着齐凝心,意欲不让这些人靠近。
“大胆!敢妨碍执行公务,可知后果?”
只见带头之人直接拔剑而起,叶云怀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眼神看向齐凝心的方向。
对着这两个忠奴厉声大喝:“还不让开!”
齐凝心轻声低语,安抚着刘嬷嬷与竹青,还伸手为正失声痛哭的竹青擦拭了眼泪。
“好了,我身为太师府的嫡女,没有不去的道理,莫哭了。”
“呜呜呜,小姐,定然是有人暗下毒手啊!”竹青哭着,不肯松手。
“自身端正,又何惧影子歪斜,总归会有自清自明的那一天,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呐!”齐凝心看着叶云怀,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于众人面前,叶云怀呈现出一副大义凛然之态,在齐凝心跟前,更是毫无半丝心虚之意。
他仅是对着左宗长抱拳言道:“我夫人身躯娇柔,还望切莫苛待!”
“侯爷,咱也是依规矩行事,您大可放心。”来者之人的头目与叶云怀算不上熟稔,倒也没必要在言语上和一位侯爷较劲。
叶云怀再瞧瞧齐凝心,意欲开口再说几句,却又难以启齿。
而齐凝心,亦再未瞧他一眼,仅仅是匆匆回头又望了眼卧房的方向,那是孙莹在的地方。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她大步走去。
最终,叶云怀还是开了口,在齐凝心经过他之时,对她说了句:“夫人,我会将你救出的。”
齐凝心对他视若无睹,全然当作没听见,她对这男子唯有恨意。
若非有景怀在,她真想此刻,就抽出衙差身上的尖刀刺向叶云怀!
众人就这般看着武安侯府的侯夫人,在大清早被宗人府给押走了。
孙莹始终伫立在卧房门侧,远远地凝视目送着她于这个世界中唯一的姐姐,紧紧捏着手上齐凝心所交代的物件。
再瞧那衣冠禽兽,一副佯装出的道貌岸然、正人君子的模样,她迟早会让那丧尽天良之人遭到报应。
刘嬷嬷抱着竹青,两人追着齐凝心一路被押上马车,嚎啕大哭。
郑晴玉,这大清早着实被吓坏了。
她本想着早晨起来,就以郑嬷嬷被俞清婉害得挨了一顿板子之事,去找齐凝心,质问她这位侯门主母是如何执掌家事的,不管事那就干脆彻底放手。
可着实被早上宗人府这阵仗给吓懵了。
“红霜,你方才没听错吧,宗人府那位大人当真说的是齐凝心她娘家做内奸通敌叛国了?”
郑晴玉当时就在院外现场凑热闹看着,她想再次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没有听错。
“小姐,奴婢听得确实无疑,那位大人的确就是这般说的。”红霜边说着,边侍候着郑晴玉洗漱。
若是置于平日,郑晴玉见到齐凝心出事,那必然是要放鞭炮、开流水宴的大喜之事。
但今日的事情,着实超出了她对齐凝心的认知。她原先以为,这个侯府的女主人无非就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却不料想她家竟怀有如此这般的狼子野心。
“她惹出这般巨大的祸事,你说会不会牵连到侯府?”
齐凝心一旦不在,那么当家主母的位置自然便会留给她郑晴玉。
然而,她更为忧虑的是,如此之大的罪责祸患,是否会对侯府造成影响,一并遭受牵连。
她可不愿给齐凝心陪葬啊。
“这,想必应该不会如此吧。”红霜见郑晴玉这般反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仅仅只是一个丫鬟,也做不了其他事情。
此时此刻,叶景怀仍然在睡着。
守在床边的刘嬷嬷和竹青,望着小世子,无声地流泪、哭泣。
这么小的孩子,待他醒来之后,她俩该怎样向小世子解释他妈妈去了哪里呢?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孙莹身子探出半截进来,此刻她因整晚未睡,又加上内耗,精神已然变得涣散。
两个眼袋犹如挂了两个烟袋子一般,看着直熏眼睛。
她示意着床前的两个伤心之人出来,到旁边说话。
“苏姨娘,奴婢送您回去歇息吧,您也劳累了一整晚了。”竹青见孙莹这模样,心想她昨夜必定是陪了小姐整夜,于是搀着她就要走。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有些事是你们小姐今儿早上走前嘱托的。”
一听闻自家小姐的嘱托,刘嬷嬷和竹青霎时,强打起了精神。
二人将孙莹搀扶进堂屋,又烧上了热茶,孙莹刚刚坐下。
竹青就迫不及待了。
“莫非小姐有什么未了的心事交代,我定万死不辞替她完成!”
“难道小姐说了是谁陷害的太师府?我去替小姐杀了那家伙!”刘嬷嬷义愤填膺,恨世道不公。
只见孙莹谁的话也没有回应,从衣袖里掏出两张纸,放在了桌前。
“诸多事情,不便与你们过多言说。但请你们务必知晓的是,姐姐一直将你们视作自家人。”
此语一出,对面站立着的二人,又不禁泪眼朦胧起来。
这么多年在太师府,侍奉在齐凝心跟前,小姐对待她们怎样,她们心中自然是明了的。更何况,刘嬷嬷还是从小将齐凝心拉扯长大的嬷嬷,将她当作自己女儿一样看待。
就凭这几十年在太师府的一言一行,她决然不会相信能够教养出如此知书达理的闺中女子的世家会是一窝狼心狗肺的卖国贼。
“这是姐姐今晨自锦盒中取出给我的,原本她打算亲自交予你们,哪晓得事情突发。”说到此处,孙莹咬牙切齿,恨得牙根发痒。
心中直骂叶云怀简直是个混蛋,当天夜里跟齐凝心摊牌,竟然连装都不装一下,天亮就派人上门来抓人了。
男人的心思真是阴险叵测,听今日那带头的人说昨夜已连夜将太师府的人拿下带回去审问了。
那想必,昨晚叶云怀就去告发了。
她愤愤地捶了一下桌子,心中满是不甘。
“这,这是……”竹青失声恸哭。
桌上这两张正是竹青和刘嬷嬷二人的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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