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这里不太平呀!”渡边假装感慨道。
“也不能这么说,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毕竟从航天城到额济纳旗是军事重镇,一般人是不敢在这里整事的。”货郎自信道。
“他们都订了些什么呀?听说这两年军人的伙食不错。”渡边很感兴趣地问道。
“没什么东西,就是二十份炒饭和炒面,还有给领导炒了几样小菜,总共没多少钱,大晚上跑这么一趟,才挣一百多块钱。”货郎抱怨道。
“喔,那真是挺辛苦!”渡边若有所思道。
“谁让你私自订餐的?”林海洋知道刘宏给大家订了夜宵非常生气,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他在部队时就深恶痛绝。
“兄弟们熬了一整天了,就吃了两顿军用食品,我帮不上什么忙,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怎么了?”刘宏很不服气,心想你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
“要是让渡边发现,任务出了纰漏,你负得起责吗?”
“你可真有意思?渡边是神仙啊?我们订餐的事他都能知道?你也太神经过敏了。”刘宏不以为然。
“行了,老林你也别抱怨了,人家刘主任也是一片好心,说实话,军用食品实在难吃,吃得我老胃病都快犯了,我本来打算自己找人订餐的,没想到刘主任这么大方主动请客,咱们没必要想东怕西的,他渡边再厉害,能强过今天上午那帮武装悍匪吗?我向你保证,只要这个日本人敢从咱们这里过,我一定让他人头留下。”特种部队指挥官说道。
这两人真是无知者无畏!一点隐蔽战线作战的原则都不懂,却又盲目自大。
林海洋懒得跟他俩争论,默默地点了一支烟。
渡边给货郎扎了一针麻醉剂,害怕他在沙漠里躺着被风吹感冒了,特意把三轮上遮盖饮料的棉被拿下来,盖在他身上。
“对不住了,兄弟!说不定明天你就会上新闻。”渡边看着睡得格外深沉的货郎说道。
他穿上货郎那件饱经沧桑的外套,戴上这里常见的防风面罩,骑上小三轮,三轮里的套餐都让他这个化学系的高材生动了手脚。
夜晚荒漠气温下降很快,时间逼近晚上十点,士兵们都穿上大衣,他们饥肠辘辘,自从得知刘宏订了外卖,士兵们都把难吃的军用食品扔到一边。
公路旁值班的两个哨兵,不时将目光看向深不可测黑暗,期盼着想象中的外卖车赶紧到来。
终于远方出现了一个光点,它不断扩大,直到近前,两个哨兵举起枪,“货郎”吓了一跳,他还没停稳三轮车,就把双手举过头顶,差点窜到沟里。
“干什么的?”哨兵手中的一九一步枪黑色的枪管在车灯照射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我是来给你们送餐的。”货郎战战兢兢说道。
一个哨兵持枪指向货郎,另一个开始检查三轮,他发现除了他们预定的套餐和饮料外,三轮中还有一些零食和香烟。
“给我来条玉溪。”检查三轮的哨兵递上来三百块钱。
货郎把烟递给他,同时找了他二十块。
“你的烟卖得有点贵。”哨兵撕开一包烟,点了一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大半夜给你们送过来,还受到这种惊吓,给你找二十块钱就不错了。”
“说得有道理。”哨兵嘿嘿一笑。
“给我也拿一瓶饮料。”据枪警戒的士兵也放松了警惕,他背起枪,走到车边,挑了一瓶脉动。
抽烟哨兵拿起对讲机呼道“刘主任订的餐到了,找两个人过来拿。”
“你们当兵的也真不容易,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荒郊野岭待着,是在演习吗?”渡边知道这附近经常有炮兵部队驻训演习。
“演习?”抽烟的哨兵笑了笑,“你没听说上午的事吗?”
“听说打死了不少人。”
“可惜不是我们要抓的人,只是一群误打误撞的倒霉鬼。”
“什么人?值得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
“据说是个间谍,日本人,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清楚,对了,老乡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哨兵拿出渡边谦的照片给货郎看。
“没见过!”货郎摇摇头。
“哎,也不知道上级的情报准确不准确,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少天,这个地方太阳太猛了,才待了一天我的皮肤就快晒裂了,你们卖不卖防晒的那种面罩啊,最好是迷彩色的。”
“回去帮你看看。”
这时从黑暗中走来两个士兵,他们抬走了塑料袋包装好的套餐。
“那就这样吧,祝你们用餐愉快,如果有需要,给我打电话。”货郎掉转车头,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三轮开出一公里远,货郎把车停到一边,熄灭车灯。
渡边摘下口罩,下了主干道,往回摸去。
七八分钟以后,他悄悄靠近了刚才的哨卡,两个哨兵已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地上撒了一片蛋炒饭。
渡边沿着刚才士兵抬饭的方向,向戈壁里走了两百多米,看到一个伪装极好的据点,里面透出些许灯光。
“你们这是怎么了?快醒醒。”一个焦虑的声音传了出来。
渡边仔细听了听,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还清醒,便抽出匕首,跳了进去,只见里面歪七扭八躺着二十多人。
三个貌似领导的人睡得最深,看样子他们只吃了几口菜就顶不住了。
那个正在四处推搡别人的士兵转过身,看到掩体中突然闯进一个戴着面罩的陌生人,不禁大惊失色。
他速度够快,短暂的惊慌之后,手已摸到快枪套中的手枪,渡边更快,士兵的枪刚拔出来,他的刀便刺中了士兵的手背,他惨叫一声,枪掉在地上。
“你究竟是什么人?”士兵还想挣扎,渡边的匕首已抵在他腰际,只要他敢轻举妄动,刀锋就会刺穿他的腰子。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渡边谦。”渡边摘下面罩。
士兵看到他的真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渡边一针扎在他脖子上,士兵立刻被麻醉了,陷入了比别人更深沉的睡眠。
渡边拿起三个领导的手机,通过指纹解锁,查看里面的信息,其中刘宏手机中敏感信息最多。
“他们的直属领导原来叫做冯胜军,很显然他们是受到这位领导的指示来到这里的。”他自言自语道。
忽然渡边眼前一亮,他想起张岩在关帝庙后和他一起吃烧烤时说过的话,他之所以能来中国也是冯胜军的旨意。
冯胜军跟老徐的关系相当不一般,要不然也不能给他们介绍那么多生意。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冯胜军如此清楚?
把这一切联系起来之后,渡边对老徐的疑虑更深了,自己千辛万苦前往蒙古边境,到底是准备撤离还是自投罗网呢?
麻醉剂的药效大概还能持续五六个小时,渡边看了看表,准备走出据点,这时,他看到朝向公路的土坎上放置着一把高精度狙击步枪,狙击手躺在旁边打着呼噜。
渡边端起枪瞄了瞄,“竟然还带夜视功能,中国这几年武器装备发展真的很快。”
这玩意儿到蒙古边境说不定有用,渡边扛起它,走入大漠之中,此时,月亮正从地平线上升起,如水的月光开始笼罩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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