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千万不要伤害晴子,拜托了。”由纪夫知道今天在劫难逃,想到无法看见女儿康复的那天,不免心生遗憾。
“老徐在哪里?”渡边取出手枪,开始往枪管上装消音器。
“公司已经迁到了北九州若户大桥附近,小仓北区的中村公寓,这是具体地址。”三泽由纪夫从口袋中取出一个便签本,用笔写下一串文字,交给渡边。
渡边看了一眼,站起身来,用枪指着由纪夫的脑袋道“跟你女儿说再见吧。”
由纪夫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叔叔,求你别杀我爸爸!”早已醒过来,一直装睡的三泽晴子忽然睁开眼睛哀求道。
“哎呀,你好好睡着,干嘛多嘴呢!”由纪夫捂着脸,埋下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爸爸干过很多坏事,死不足惜。”渡边对眼泪汪汪的晴子说道。
“那就请你杀掉我这个废人,来替他赎罪,要不是我生病急需用钱,我爸爸也绝不会替黑道卖命。”晴子跪在床上请求道,她暗红色血液仍在透析机中流淌。
“想要活命的话就不要再回公司了。”渡边收起枪,往门外走去。
“渡边怎么还没有现身呢?你们确定他还没到日本吗?”老徐坐在新的办公桌前,面色凝重地问两个手下。
“老板,我们花重金买通了CIA东京情报站的技术员,他告诉我们,老美也在密切关注着渡边和颜晓月的动向,他们的棱镜系统已经完成了对所有在日本运营的航空公司的渗透,只要渡边和颜晓月登上前往日本的飞机,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发现,但是截至昨天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一个手下说道。
“渡边会易容术,他只要稍微化化妆那个破棱镜能发现啥?”老徐点起一支烟,凭着个人直觉,他感到渡边已经在附近了。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老板,三泽由纪夫找您。”坐班的秘书说道。
老徐心想,都他妈火烧眉毛了,这家伙还来跟我添乱,不就是他女儿换肾手术需要钱吗?这两年给的钱少吗?真是贪得无厌!“就说我正忙着呢,不见!”
“他说他有关于渡边重要消息要告诉您。”
“奥?那就让他进来吧,你们俩先出去。”老徐朝两个手下摆摆手道。
“老板,您好!”三泽由纪夫进来后,向老徐深深鞠了一躬。
“听说你有渡边谦的消息?”老徐问道。
“老板,我女儿下周就要做手术了,我四处凑钱,目前还差六千万日元,请您务必帮我,我女儿能不能活命就指望您了。”三泽由纪夫恳求道。
“如果你真能给我提供有价值的情报,我就给你一个亿。”老徐攥着手指说道。
“我们今天上午刚刚见过面,渡边这两天就会杀向这里来!”三泽由纪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颜晓月坐在公交车上,一边望着福冈市区的街景,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地背记着刚刚学过的日语单词,福冈对她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每天都有许多新鲜事发生,而且日本人比之中国人有一个她特别喜欢的优点,就是尊重别人隐私,不爱多管闲事,这对社恐者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颜晓月拎着从超市买来的蔬菜推开房门,发现渡边正蜷缩在沙发上睡觉,这段时间他天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但通过他日益严峻的表情来看,他与老徐摊牌的那天是越来越近了。
“晓月回来了。”听到动静,渡边醒了过来,随着两人感情日笃,他开始习惯性地不叫她全名了。
“嗯。”她换上拖鞋,准备把蔬菜放进厨房,路过餐厅时,发现餐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的菜肴,还有一瓶红酒。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这么丰盛!”晓月搓搓手,拿起一只虾塞进嘴中。
“明天我就准备把老徐干掉,要是不幸被他算计了,过完今天,咱们就永别了。”
“什么,我看你不是一直很有把握吗?”颜晓月猝不及防,她无法想象未来的生活,如果没有了渡边会怎样。
“我又不是神,老徐早就知道我要来,肯定做了不少准备,所以说生死难料。”渡边拿着开瓶器,拧开红酒,给颜晓月倒上半杯。
“可不可以不去啊?”颜晓月端起酒杯,那暗红色的液体,就像稀释的血液。
“我们都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渡边和颜晓月碰了碰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道“尝尝海鲜刺身吧,日本特色,很贵的哟。”
颜晓月怀着悲怆的心情和渡边吃完晚餐,无论什么山珍海味对她来说,也味同嚼蜡。
洗完澡后,颜晓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渡边的影子,从他们相遇开始,一路所闻所见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像万花筒似的在眼前旋转。
“晓月,睡了吗?”门口响起渡边的声音。
颜晓月立刻坐了起来,心想如果待会儿渡边想要她,她就会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她看了看自己的睡衣,又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有个事情差点忘了,如果明天我死了,那我存在银行的钱连个继承人都没有,不如送给你吧,今天下午,我已经把所有的钱都导入这张卡里了,密码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有了它,你能更好的重新开始,另外关于帮你整容的事,我跟韩国那边也预约好了,那个医生是我的好朋友,你去了,她随时可以为你提供服务,费用我已经付完了,联系方式一会儿发到你的手机上。”
渡边递给颜晓月一张大和银行的黑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晚安!”
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被颜晓月拦腰抱住,“我不要你死,我也不许你离开我。”她浑身颤抖,眼泪簌簌而下,打湿了渡边的后背。
“我也不一定会死啊,那张卡你暂时留着,要是明天我活着回来,你可不能赖账不还啊。”渡边故作轻松地说道,他掰开了颜晓月环抱着的手,孤身向外走去。
颜晓月做了一晚上噩梦,梦中都是渡边遭遇了不幸,早晨醒过来时,眼泪已将床铺浸湿了一大片,她匆匆忙忙跑到渡边的房间,打开门一看,只见清澈的阳光照在他整洁的床铺上,渡边早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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