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七两看了看蹲在一旁数蚂蚁的金生喜,对着趴在石麒麟身上快要睡着的金生才勾了勾手指。
两颗大脑袋就凑在了一起,咕咕唧唧一番。
“姐,我饿了,被他们撵的像兔子一样,一天了,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金生才摸了摸肚子,对自己姐姐喊道。
“是啊是啊,小孩子正在长身体,不能饿着了,想想办法吧。”
丁七两在一旁敲边鼓。
“哼,你们俩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吧?”
“饿?饿死你们多省心。”
金生喜是个明白人,那俩人只要脑袋一碰,准没好事。
“姐,真饿了,要不,你先下去搞点东西吃?”
“我咋下去?下面数千人枕戈待旦等着咱们呢,瞅瞅,我一女孩子被你们俩害成这样了。”
“就是因为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那些弟子们肯定不会为难你,他们想为难的是我们俩而已。”
“你倒是明白,那为何还拉着我跟你们一起受罪?”
姐弟俩开始了日常斗法,金生才被姐姐捏住了耳朵。
“哎呦,哎呦,姐,轻点,我教你一个方法,保准管用。”
“说,不管用我打死你!”
……
丁七两和金生才躲在山坡之上,看着金生喜大摇大摆地顺着山路向下走去,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只见金生喜走到十字路口,对着一众誓要生擒活捉丁七两和金生才的弟子们,指了指右边的方向,嘴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那些弟子立即分成两拨,一波呼呼啦啦就朝着左边冲了过去!
哎?这不应该往右吗?金生喜指的可是右边啊?
这也怪不得这些弟子们,实在是上当受骗次数多了,有经验了啊,你指右那我偏往左,小样儿,这次不上你们的当。
当然,还不忘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坚守,免得让人钻了空子。
嘿嘿,金生喜见众人也不拦她,背着手,偷偷滴打了一个事成的手势,衣袂翩翩地下山而去。
目送金生喜平安无事地离开,丁七两和金生才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这把真刺激!
本来目的就是要金生喜下山,搞定,那,开始玩大的吧?!
两人目光看向了葫芦地。
后山葫芦地里,数百亩的葫芦藤地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按照历代规矩,上山弟子头三年只读经义不习其他。
熬过三年,经义考核通过之后,择成绩优秀,心中祥和,无杂念之弟子一十二人,每人赐下一枚葫芦种子。
择吉日,拜祖师,育种出苗,待种苗在自己怀里暖的一寸高,便会移栽到后山那一片据说是风水极佳的宝地中。
每日便是干了浇水,弱了施肥,有草除草,没草捉虫之外,还要将前三年熟读成诵的经文讲与葫芦幼苗来听。
说来也怪,葫芦幼苗自萌芽之后便颇有灵性,听得经文之精妙处,藤萝与绿叶自会以舞相和,每日成长迅速,日长一寸。
如有那偷懒的弟子,经文讲的糊涂,听不到入心之语,葫芦幼苗便会日益萎黄,蔫了枝叶,失了灵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千多个寂寞的只剩下一苗一人的日子,无论对于定性多高的人来说,无疑都是一场心性上的折磨与考验。
有人守不住初心,半途而废,苗枯人去。
也有人入了心魔,假痴不癫。
亦有人经义精进,人苗合一,最终守得瓜熟蒂落,结了正果。
再过几天,这一批葫芦就能够成熟了。
当然,也难保有些葫芦灵性高成熟的早,丁七两和金生才就是要去那里碰运气的,万一碰上一个灵性高的葫芦,被自己的英俊容貌折服,认了自己做主,学老祖多了一个灵器在身,岂不是美事一桩?
再者说了,即使得不到葫芦,从葫芦地里穿过去,也能摆脱那些甩不掉的小师侄们啊。
丁七两在自己怀里摸了摸,把想要露头的霸哥摁了回去,拿出两张隐身符出来,一张可以用一炷香的时间。
这是那天去其用殿见师父的时候,为了避免修为太低的自己再遇到什么麻烦,求师父求来了两张,不到万不得已舍不得用,金贵着呢。
两人谋划半晌,下定了决心,鼓足了勇气。
如果计划顺利,一炷香的时间穿过葫芦地,甚至幸运的话,拿到地里最大的那个葫芦都没有问题。
两人互相打打气,手中隐身符往脑门上一贴,开始行动。
丁七两捉了几只藤蔓上的虫子,轻轻放在某个挡道弟子的衣领里。
那个弟子情急之下打翻了水桶,一只手往领子里摸去,一边哎呦,哎呦的去找人帮忙捉虫子去了。
金生才捂住鼻子,站在一个正在给葫芦“施肥”的某个弟子旁边,手指一抬,肥力极大的水流就开始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呼啦一声,就浇了这弟子一脸。在旁人的嬉笑声中,这施肥的弟子掩面狂逃,让出路来。
正在打坐冥想,寻那一缕与葫芦灵犀相通的弟子,头上的发簪被慢慢拔了下来,道袍的衣角被簪子深深插入地下。
“祖师在上,弟子今日愿与葫芦结成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苍天为证厚土为凭,定不负葫芦兄弟意。”
一弟子口中念念有词,在供桌前面点了三炷香,烧起了黄纸,想要和葫芦结成兄弟。
结果,跪拜的时候,屁股上被踹了一脚,扑通一声,脑袋就钻进了火堆里,“轰”的一下,头发就烧起来了。
……
快了,离目标越来越近,丁七两和金生才排除千难万险,终于快要达到目的地了。
只是,丁七两看不到金生才的确切位置,金生才也看不到丁七两在哪里,这就是两个人同时用隐身符的不妥之处,只能凭着感觉,彼此应该离的很近。
“咔嚓”
“咔嚓”
两个踩断枯枝的声音同时响起。
丁七两往后瞧去,金生才往前看去,两人“咚”的一声,脑袋就撞在一块儿了。
“嘶……”
“嗷……”
压抑的痛苦声只有两人能听到。
丁七两抱着脑袋蹲下去,想要摸索着掐几下金生才的腰间肉,算是警告,没想到金生才扳着自己的脑袋示意往前看。
一条大狼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在自己面前,呼哧呼哧的张着大嘴喘着气,大红的舌头流着口水。
“哗啦”一下子就舔到了丁七两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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