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之又在那片林子里搜寻了片刻,然后回了山庄复命。
“周大人,可有线索?”沈玠询问。
“有。”周寅之将那枚袖扣拿了出来。
郑保从他手中取过,呈给沈玠.
“此物是?”
“此物乃臣在林中所寻,同张大人一同检查后发现这枚袖扣来自锦衣卫,是飞鱼服上的扣子。”
“哦~你是说张遮也和你一起去了?那他人呢?怎么没回来复命?”
“张大人是后来和臣碰上的,他说在山庄内没寻到陛下和娘娘,他实在放心不下家中寡母,便托臣转告陛下和娘娘,他先回去了。”
姜雪宁听完有些脸红,张遮寻过他们,不会被他听到了什么害羞的逃走的吧?
沈玠倒是十分淡定:“张大人真是一个大孝子。既如此,那张大人对此枚袖扣如何说?”
周寅之心里有些不痛快,此案明明已交给他负责,为何不是问他意见,而是问张遮的意见。不过,不爽归不爽,总不能在天子面前轻易显露自己的情绪。
周寅之看了一眼边上莫名其妙脸红的姜雪宁回道:“张大人说证据不够,不能仅凭小小袖口就认定是锦衣卫所为。”
沈玠点点头:“张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所以还希望周大人尽快查清此事究竟与锦衣卫有无关系,若真是锦衣卫干的......"后面的话沈玠没说出口,但是他的眸光却狠戾了许多。
沈玠又咳嗽了起来,姜雪宁帮他顺着背:“陛下,您还有许多国事要操劳,要保重身子。此事既与我有关,不如就交给我来处理。”
“宁儿愿为朕分忧,朕自然是高兴。既如此,那周大以后你便直接将找到的证据呈报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全权处置,再把结果告诉朕即可。”沈玠知道姜雪宁是有仇必报的性格,他就是不准她也会调查,所以还不如就直接放权给她。
“谢陛下。”姜雪宁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绝大多数情况下她觉得沈玠是十分宠她的,只有二人的时候。
“皇后何须行此大礼啊!”沈玠赶紧扶她起身。
“朕有些乏了,周大人还有事和皇后娘娘禀报吧,郑保,扶朕去小憩一会儿。”
“是。”郑保扶走了沈玠。
沈玠是想着既然要放权给她就真的放权,他们在这宁儿总是会放不开一些,所以他尽可能地把空间留给她。
姜雪宁自是开心,她确实有很多事要问周寅之。
她暗示周寅之去看看他们走远了没,周寅之去查探了一番,然后回到了屋子里。
“周寅之,你倒是和本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本来是在谢危那得了灵感让周寅之安排一场假刺杀然后陷害薛姝,所以才会让自己落单。
可昨夜那些人分明是真的想要她的命,要不是张遮她真的不知道死几次了。
“娘娘,这杀手不是臣安排的,臣是找了些人,但他们还没动手呢。”
“这么说,这些刺客当真是薛家派来的?他们真想我死?”姜雪宁突然就怒了,亏她还对薛殊多加忍让,结果她变本加厉竟想她死,她是等不及坐她的皇后之位了吗?
周寅之表情透着古怪。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直说。”
周寅之又警惕地朝门口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娘娘,其实臣并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只是在林中找线索的时候恰巧看到了张遮,灵机一动便拿出了这提前准备好的袖扣,有了张大人这个人证我们到时候指证薛家也更有说服力。”
姜雪宁看着他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她就知道张遮让她提防的人肯定有些本事。
“那这扣子你从何而来?莫要穿帮了。”假流产被揭穿的事让她对自己的愚蠢和心慈手软耿耿于怀。
“娘娘放心,扣子真是锦衣卫的,本就是原计划中的一环,只是这样一来,我们不用上演假刺杀这一戏码罢了。”
“如此甚好,接下来只要坐实薛殊派人刺杀我的罪名便好。哼~凤印,本宫的东西即使被她夺去又看她能守多久?”这一次她要她薛殊和薛家的皮都紧上一紧。
“不过,娘娘,臣本想直接用这袖扣定锦衣卫的罪,可张遮已经将这罪证不足一事指出,我们光凭这没法证实是薛家干的。”
“本还想夸你聪明,看来也不过如此,你能找到袖扣就不能找到其它更有力的证据吗?有一便有二,就是凭空捏造又有何妨?本宫都差点死了,陛下肯定会相信,至于张大人那,他可是亲眼见证了他们一次次地置本宫于死地,又如何不会动容?”
“这一局天时、地利、人和本宫都占了,本宫赢定了。”姜雪宁盯着自己手中微漾的茶水,“这避暑也避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京收拾他们了。”
“周寅之,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臣明白,娘娘放心,在您和陛下回宫前臣一定处理妥当,到时候您即可重掌后宫,甚至半个前朝。”溜须拍马可是周寅之的强项,把姜雪宁哄得乐呵呵的。
“行了,你赶紧去办,本宫去看看陛下。”姜雪宁笑容满面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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