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快马加鞭回到皇城的时候又是一个深夜。
虽然风尘仆仆,但他按捺不住自己要马上见到姜雪宁的心。
宫门已经落钥,而这些守门的将士同之前拦张遮那般怎么都不让他进。
敢拦他的人,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又是谢危干的,我的好表哥,我回来了,燕临如是想着。
这样一拦他倒没了急切入宫的心思,反而调转马头回了燕府沐浴更衣。
看着浴水由浅变深再变黑,他倒是有些感激将他拦在外面的那几个人了。
宁宁最爱干净了,他要是那么脏兮兮地出现在她面前,她肯定会把他赶出去的吧!
燕临精心地打扮了自己,甚至给衣服熏了香,然后再次去了宫里。
这次他没从正门走,这皇宫他太熟悉了,尤其是宁安宫,早就能做到来去无踪了。
只是这次情况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他在宁安宫门口被人发现了,还受到了围攻。
“谢危,你就这么不想我回来吗?派这么多人守着?”燕临怒目四射,然后和这些守卫缠斗在了一起。
兵器声、吵嚷声,终是吵醒了宫内已经熟睡的人。
“外面什么情况?”姜雪宁恹恹地起身。
“娘娘,好像是燕将军回来了。”
“燕临?仗打完了?哀家怎么没收到消息?”你去叫他们别打了,吵死了。”
姜雪宁穿戴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将架子上的大氅披在身上,发髻并没有梳,整个人都是松弛慵懒的状态。
“娘娘说住手,都退了吧!”莲儿一声厉喝,这些护卫就这么四散退去消失在墨色的夜里。
燕临赶了许久的路,又遭受围攻,体力有些不支,但听到莲儿口中的娘娘,他还是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
“莲儿,娘娘可还好?刚刚是不是吵醒她了?我本想悄悄来看她一眼的,谁知这些护卫硬是拦着我,我等下就找谢危算账。”
莲儿欲言又止。
“吱呀~”门被打开,姜雪宁一袭白衣出现在月光下,她还是那么美,同她相比明月都逊色了几分。
“宁宁。”燕临几乎要朝她扑去,将她揽进怀里,莲儿挡在了姜雪宁的身前。
“燕将军,哀家乃太后姜氏,早已不是你口中的宁宁了。”姜雪宁拉了拉自己的大氅吩咐道,“莲儿带燕将军去前厅候着。”
燕临知道她肯定是在生自己的气,也没强硬留下,乖乖地跟莲儿去了前厅。
他有一种感觉,这次回来,这宫里的很多东西都不同了。
“莲儿,这两年娘娘可好?”
“劳燕将军记挂,娘娘很好。”比从前更好,明天你就知道了。
不久,姜雪宁就换了得体的宫装,也略作打扮,明明还是那么温婉的容貌,却有一股凌厉的上位者气势。
“宁宁......”燕临难掩心中的激动,还是很想去抱她。
“燕将军,你若还改不回称呼就请回吧!”姜雪宁的一句话如同凉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宁太后......”他努了努嘴还是开口了。
“是姜太后。”姜雪宁纠正。
“怎么突然回来了?仗打赢了?百姓护住了?大月贼子都赶出去了?”姜雪宁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但都与他无关。
本来他要说:“想你了,无时无刻;后悔了,不该把你丢下;再不会了,只留在你身边。”
现在,这些煽情的话被他尽数吞下。
变成了:“不是突然,我给你写信了;仗没打赢但也没输,城池收回来了,和大月签订了和平条约......这个在信中也说过。”
姜雪宁眉头微蹙:“燕将军的文书下次请先递交内阁,而且将军回京理应得到批准才可,你贸然行事,出了什么事会很麻烦。”
被军机大臣弹劾,被谏官劝谏,被世人诟病,真的麻烦!
从前她不以为然,如今处理了一段时间的朝政才知道一个国家想要稳定,方方面面都很重要,也最忌随心所欲。
“我......”这样的姜雪宁实在陌生,说到底是离开的太久了。
“对不起,宁......宁太后。”
“燕将军保家卫国,哀家该谢你,何来对不起一言?”
“别生气了,宁宁,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燕临像泄了气的皮球,他风雨无阻的赶回来不是为了斗嘴的,如果非要斗嘴,能不能让他先抱抱她?
“是姜太后,燕临,两年了,我知道你的不易。我们之间的事也已经翻篇了,你刚回来应该也疲惫,如果想住宫里,你之前住的地方一直有让人打扫,今晚可以小憩,但只限今晚。”
“明日醒了将详细的战况整理一份交给内阁,内阁的各位大臣会再做整理呈报给我的。”姜雪宁的语气没有波澜,一点都没有,这让燕临觉得很心慌。
他不管不顾地拉住了她的手:“宁宁,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希望我怎么赎罪我都愿意,但是不要这样子疏远我,我......”
“你若现在不放开我,今晚也别想住宫里,我会叫人把你丢出去,燕临,私闯皇宫是死罪。”姜雪宁说话十分狠绝,她不得不这样,她多怕自己已经沉寂的心又死灰复燃,从前她可以任性妄为,现在她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燕临没有放手,直接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宁宁,我错了,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姜雪宁推开他:“来人,将燕将军送出皇宫。”
一群羽林卫带着长矛进殿,燕临背对着姜雪宁拔剑:“我看谁能动本将军。要我走,除非我死......”
莲儿在边上急得团团转,这大晚上的如何是好啊,真要打起来伤到燕将军,娘娘肯定又不开心。
姜雪宁知道他在自己的事上向来执拗,头又痛了几分,揉揉眉心,从后面扯了扯燕临的衣角:“燕临,把剑放下,拔剑的话他们可以将你当刺客就地正法的。”
“我不在乎,你都不理我了,活着也没意思。”
“燕临,我最讨厌将自己性命当儿戏的人,你以为我这样会感动嘛?去牢里问问谢危就知道我会不会因此感动。”
燕临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牢里?”
“燕将军,谢大人已经在天牢里半年了。”莲儿解释,虽然她不知道这其中具体的原委,但大火后他就将自己自囚于天牢,再也没出来过。
“宁宁,这......”
“他自找的。”姜雪宁看了看燕临继续冷漠地说道,“我对他可以如此,对你也一样。所以不要企图用苦肉计,用自己的命来威胁我。”
“宁宁,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把剑放下,先回府,按我说的做,不要再私闯皇宫,一切大事从内阁走。”
“好,我听你的。”他软软地将剑扔下,整个人也像被抽走了精气的玩具就这么直挺挺地栽倒了地上。
“燕临......”
“燕将军......”
朦胧中有人抬起他,有个戴面具的人匆匆赶来,周围有些嘈杂。
可是他最想看到的身影却一直一直都没有出现在眼前,可能是自己吓到她了,这次连梦里都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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