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雨花台。
谢危和刀琴已经到了些时日,这会儿剑书和布库尔莹也与他们会合了。
茶楼里,谢危看着十指相扣的二人,不免觉得牙疼。
没想到剑书还真是个情场老手,这才多久,就俘获了一国公主的芳心?
那当初他的某些建议,他真不该不听啊!
“咳咳,你们这是?”谢危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先生,如您所见,我与阿莹已定终身,等此次事情结束后,还请先生相助给阿莹一个能在大燕光明正大行走的身份,然后我想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她。”剑书跪地行礼。
布库尔莹有些尴尬,她没想到剑书竟如此直接,都说谢危是个阴晴不定的权臣,他不会生气吧?
毕竟他们不是来办事的吗?事还没办呢,先提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谢危的脸色确实不佳,想让他帮忙可以,只是他得先帮他得当他军师到姜雪宁的心。
只是这话得私下说。
所以他不冷不热地说了一个字:“可。”
剑书激动起身,然后用胳膊肘碰了碰谢危,又碰了碰刀琴,有一种无声的炫耀在三人之间流转。
谢危一记寒光扫过,他也规矩了几分。
突然,茶馆外便传来了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
刀琴警惕地站在二楼窗沿查探,剑书也靠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这里的百姓都要蜂窝般地涌去哪?”剑书一脸疑惑。
“每逢初一、十五,雨花教便会发放圣水。”
“传言圣水可以治百病,他们都想去讨要一杯罢了。”
“如此荒诞的事,一个两个人信也就是了,怎么有如此多的人趋之若鹜?”
谢危和刀琴交换了眼神,然后便放了碎银起身。
“五公主戴上面纱,这里面有不少南萧竹的人。”
布库尔莹不知道那个叛逃的军师的名字,但从他的语气里也能判断南萧竹是谁了。
好在她知自己身份敏感也早有所准备,从包袱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黑色面纱。
几人低调地走在街上,混在人群里。
人潮涌动,他们几乎是不用自己抬步,就顺着人潮挤到了一个大广场上。
一个空旷的大广场,乌乌泱泱都是人,前面还跪倒了一片,这声势浩大不亚于皇帝祭祀。
“这里阵仗这番大,县令是不管吗?”
“估计也是蛇鼠一窝了,否则为何京都那边都没有收到消息?”
“之前皇城那边还有南萧竹安排的人,估计有消息进京也被拦截了。”
“那他们岂不是在这小小县城称王称霸了?”
“这就是山高皇帝远,也是我们现在皇权制度存在的弊端。”
众人轻声低语攀谈着,直到这莲花教的教主在一群道众的簇拥下出现在首位。
等看清楚容貌的时候除了布库尔莹,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先生,我没看错吧?那个坐在首位的教主怎么和薛定非长的那么像?”剑书揪着谢危的外袍说道。
“确实有几分相似,我们站的太远了。”还没等谢危吩咐,刀琴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薛定非是谁?”布库尔莹问,“姓薛,莫不是那薛远的......”
剑书捂住了她的嘴巴:“阿莹,此事说来话长,有空了再同你细说,你只需要知道如果那人是薛定非,那便是我们的朋友就行。”
布库尔莹点点头,然后将剑书的手放下,变成十指相扣立在身边。
剑书悄悄握紧她的手,继续轻声询问:“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等刀琴探查回来。”
虽然平时剑书也是这般在他面前聒噪,但多了一个人还是与从前不同了。
远处高位上的教主似乎说了些什么,边上一个同样佩戴黑纱的曼妙女子就开始用柳枝沾水泼洒下面跪着的百姓。
被水溅到的百姓一个个都感恩戴德地磕起头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谢主赐福。”
随后教主似乎又说了些什么,跪在下面的人突然就激动了起来。
须臾,那名曼妙女子看似随意地在人群中选了一个人,看样子似乎是个跛子。
跛子上前,曼妙女子不知给她服了什么,随后那人便在在教主面前停留了片刻,跟薛定非面容相似的教主也用柳枝沾了什么水在他身上泼洒了片刻,嘴里念着像咒语一样的东西。
随即面戴黑纱的曼妙女子似乎打了个响指,这个跛子突然就大笑了起来:“好了,我的脚好了。”
众人疑惑,就看到他在人前行走了起来,跟之前相比是真的不跛了。
下面的百姓惊呼,然后再次虔诚跪地说着求真神赐福或者求真神救我之类的话。
“这,这怎么可能呢?是找的托吧?”剑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说的声音就稍大了点,边上一个百姓听了去,回头怒瞪他们。
“你们是外乡来的吧?口不择言小心被神惩罚。这个跛子是村里的老人,他的脚是小时候落水留下的毛病,几十年了不曾痊愈,大家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可是方才教主只让他喝了圣水他的脚便好了,教主神通广大,分明就是真神降世。”
剑书还想问几句,被谢危制止了,因为寻声看来的百姓眼里似乎对他们充满了怒意,甚至是杀意。
“我们也是慕名而来,出来贵宝地,弟弟不懂事,亵渎了,诸位莫见怪。”
“亵渎真神会有神罚的。”那人留下这句便轻哼一声转头了。
片刻后,刀琴回来。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客栈再说。”
众人看刀琴不怎么显露喜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也没停留,各自分散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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