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民国文里走剧情【快穿】【穿书】 > 重生回到三哥少年时16

严鹏放开商系舟,另一只手抢过来擀面杖,疾风骤雨般打在碎碗身上。
  碎碗性子一向弱。
  不敢反抗她哥。
  唯她哥命是从。
  她准备默默忍受下来,哭声却止不住,哇哇大哭的声音,在这寂静死沉的夜里,过于嘹亮了。
  严鹏语气冷漠,生硬的像一把刀:
  “不准哭!”
  他也真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刀。
  碎碗绝望的想,厨房真不是一个打架的好地方,随手就能找出一件称心如意的杀人武器。
  窗外地上明亮刺眼的雪,天上铜镜的月盘,以及他手上高举的菜刀,三者都散发着寒光,在某一瞬间,反射的光连成折线,打在灯影戏上。
  灯影戏演得是江湖寻仇,屠尽满门的血雨腥风故事。
  血从不知名的地方飘来,哗啦,全撒在布面上了,几条人命,清清楚楚。
  刀劈头盖脸砍过来。
  她却跌落在了一个温暖血腥的怀抱里,事情就发生在一刹那,猝不及防。
  碎碗心跳停了,卡在嗓子眼,心颤颤的,手也颤颤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心跳开始加速,疯了一般,猝不及防的加速,她也要窒息而死了。
  “三……”
  干涉失败了吗?
  那个人软绵绵的,压倒了她。
  眼泪淌成积雪化开。
  碎碗颤唇:“三哥,你不要吓我……”
  却没人回答她的话。
  外面有人闯进来,人没出面先出声:“怎么了?”
  他穿着一身内衫,赤脚走过来,冻得发抖,看见地上躺着的人,身形僵硬,声音也被冻住了。
  碎碗认识他。
  他是安福胡同的一个鳏夫,多年未娶妻续弦。
  “关叔,你快来看看他,他被我哥用刀子砍了!”
  碎碗嘶哑的声音伴随着哭腔。
  她哥在关叔来的时候,就偷偷溜走了。
  关叔顾不得其他的,小心翼翼背着商系舟,赤脚往外走,他的心砰砰的跳,稳了半天,才找到他的声音。
  他也比碎碗好不到哪里去。
  “我,我先带他回我家包扎,止血,你去找大夫来,悬壶医馆,怜生医馆……”
  他的话说的很快,噼里啪啦的,放鞭炮一样刺耳,碎碗仔细听着,生怕漏过一点,而耽误了大事。
  “多跑几个,能找到那个就带那个,说生死攸关,找靠谱的,别找学徒……”
  关叔弓着腰,赤脚跑在雪地,跑得急促狼狈,逃命都没他这样不顾。
  他的话从夜里的风雪中呼啸而过,影儿都没留。
  碎碗也跟着,应声“好”,折身入了满天风雪里。
  关叔尽量不颠簸到他,一边跑,一边一声连着一声的喊着“商系舟”。
  他背后的人温度一点点的凉下去。
  每凉一点,他的心也往下凉一寸。
  碎碗哭着去敲响医馆的门,这天正好除夕,很多人守岁,不在医馆都在家中。
  她先去济善堂找来李大夫。
  李大夫带到关叔家中的时候,商系舟背后的血已经止住了,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还没有醒过来。
  她又慌忙去把怜生医馆的蒋大夫找来。
  屋内点着蜡烛,灯火通明,屋外雪白如梨花,洋洋洒洒飘着。
  关叔将严父喊来了。
  商量着对商系舟后续赔偿的问题。
  严父一直否认,说不是他儿子干的,关叔抓起一旁呆愣严鹏的手臂,衣衫上还沾着鲜血,高举的手指因颤抖而停不下来。
  “你自己看着他的手说,不是他干的,是谁干的?”
  碎碗坐在远处的台阶上。
  眼泪挂在脸上,被寒风朔雪吹成细细冰凌,割着皮肤。
  可能是因为见着了太多血,碎碗看见什么都像是刀。
  关叔举起的手臂像刀。
  他又身处在另一场灯影戏里,戏词咿咿呀呀唱着,光影一转,竹骨轻扭,他由奸臣贼子变成了忠臣良将,正义凛然。
  碎碗她爸反而是跪在地上等斩首的小人。
  不过,她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在说什么。
  她看向屋里。
  夜漏断了一更又一更,里面的大夫都还没出来。
  只怕是凶多吉少。
  碎碗冻的手脚发麻,脸颊也红扑扑的,她眼神清澈的看着她爸离开,她哥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生怕惹得她爸不高兴了。
  关叔搓着手,准备进去。
  却瞥见了台阶上的碎碗,他踩着嘎吱嘎吱的雪过来,拍了拍碎碗的头:
  “回去吧。”
  碎碗摇头:“关叔,你也是大夫,为什么要请别的来?是不是三哥他,伤得很重?”
  她仰头直直的盯着关叔。
  让人没办法说谎。
  关叔轻轻的对着屋内叹了口气,并着碎碗,在积雪的台阶前坐下。
  “你爸说赔钱,但是只赔今晚的医药费。我要是不避嫌,他反而以为是我要讹他的钱。”
  他说的很有道理。
  碎碗她爸就是这样无赖的人。
  但是碎碗摇头,嗓音清脆,水灵灵的:
  “你骗人!”
  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多想一点。
  关叔脸上的笑果然被击碎了,挂不住的塌下来。
  碎碗闷闷的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聪慧的让关叔不知道说什么好,雪停了好一会儿,他起身,又说,“进去吧。”
  碎碗拉住他的长衫衣摆,紧紧揪住:
  “关叔,三哥她妈呢?她知道三哥的事吗?”
  关叔听到动静,起身要出来看  戎春白嫩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硬说没事,不让他走。
  关叔心里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他和戎春的私事,商系舟是知道的,从来没在他面前闹过。
  今夜跟以往不同。他想着还是起来看看比较稳妥。
  他背着商系舟出门的时候,戎春也没出来,想必是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
  碎碗揪着他的衣服站起来,“关叔,你去找她来吧,她来,三哥肯定能多撑一会儿。”
  “可……”
  大夫还在里面,他怕是走不开。
  碎碗信誓旦旦的保证:“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出来了,我多留他们一会儿。”
  关叔只好点头。
  走之前,看着碎碗嘟囔一句:
  “一个小屁孩操心还怪多的。”
  说完轻笑。
  其实挺好的一孩子。
  比她那个混账哥哥有担当多了。
  遇事慌而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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