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宴师弟!”陆子逸惊讶,随后笑眼眯眯打着哈哈:“看得见看得见。”
墨怀宴:他果然没看见……
墨无卿右手做出剑诀的姿势,竖着朝陆子逸一劈,一道满是仙气却充满果决杀意的细刃飞了过去。
陆子逸躲得快,细刃从窗口的中间飞了出去,好在外边是树,劈开了也不要紧,只是可惜了这屋子,从这层到地下直接被劈开了。
楼下的掌柜看着墙上整齐的裂缝和楼上透下来的光痛心疾首,“我的楼啊!”
墨无卿直接拿出一袋银子扔了下去。
掌柜的弯腰捡起,掂了掂锦袋的重量,随后一脸笑容的仰头大喊:“贵客,您尽兴!”
陆子逸闪身回来,“果然是你啊,真是许久不见,你都长到两百多岁了。”
有点像过节时亲戚没话找话的寒暄。
墨无卿大概知道,对方在木雕摊上就认出了自己,刚才是凭招势确定自己的身份了,“是许久不见,你到现在还是个弟子。”
陆子逸笑容一僵,对方是知道怎么戳肺管子的。
“你现在是朝歌山庄掌门吧,我听我师弟叫你墨无卿。”
“是。”
“那在下不才,比不上你们死了师父的,又是仙尊又是掌门的。”
陆子逸戳了回去,甚至是无差别攻击,连不在场的人都带了进来。
若是别人说这话,墨无卿肯定把那人打得半死,但是陆子逸不一样,他经常说这种容易被人打死的话,练就了一身逃跑的好本领,墨无卿从小就追不上,他多少是习惯了。
墨无卿挑眉看他,“如今看来,你也不洒脱。”
墨无卿听出来了,陆子逸也被困住了,耿耿于怀,所谓的洒脱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痛苦,麻木自己。
“多年不见你不了解我了吧,整个赤灵没有比我更潇洒的人。”陆子逸依旧笑意盈盈,不过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见到多年未见的故人,聊了两句眼睛里的痛苦捂不住了。
墨无卿的笑容像是在嘲笑陆子逸无力的辩驳。
陆子逸看对方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在那仿若能看透自己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陆子逸渐渐收起了笑容,深深的叹了口气,“两百岁了骗不到喽。”
也是多亏了夏小满爱笑,她的笑容永远是明媚纯粹的,与如今的陆子逸一对比,墨无卿自然能看出来差别。
看到陆子逸故作洒脱的笑容后,墨无卿还是喜欢夏小满的笑容和亮晶晶的眼睛。
墨无卿伸手赶客,但对方不为所动。
“你小时候还哭唧唧的说要保护我们,怎么现在连人都不想见了?”
陆子逸看着对方毫不留念的神情有些恍惚,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的一个人,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
墨怀宴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秘密一样,震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换。
“你也说了是小时候,往事不要再提,”墨无卿皱起了眉头,“还是说你想认真的和我打一架。”
陆子逸歪头,露出淡淡的微笑,“你现在追不上我还会和小时候一样哭鼻子吗?”
一旁吃瓜的墨怀宴很佩服他的陆师兄,敢在老虎头上动土,他在心里默默给陆子逸比了个大拇指。
不知道为什么,墨无卿隐隐有种被人扒光衣服的感觉。
他不想和所谓的老友叙旧!
既然对方不听,那就打一顿。
墨无卿出招快准狠,把陆子逸吓了一跳,“你真的下死手啊!”
陆子逸翻身溜到外边,墨无卿可不会放过他,飞身追了上去。
屋内的墨怀宴郁闷,就不能先把他放了吗?
如陆子逸所说,他飘逸的身法无人能与之匹敌,墨无卿追不上他,但他硬拼也打不过墨无卿。
武力方面墨无卿单方面碾压,看着如今气场强大且冷漠的墨无卿,陆子逸内心五味杂陈。
墨无卿势如破竹,下手没有丝毫的顾及,周遭的植物被毁坏了好大一片。
饶是身形飘逸的陆子逸也被逼的气喘吁吁,细汗涔涔。
“原来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遛你玩了。”
陆子逸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的喘气。
见对方没有打下去的意思,胜负已分,墨无卿也收了手。
“你这些年过的很辛苦吧。”
陆子逸心里明白,墨无卿若是过得好是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墨无卿眼神一动,内心的苦闷又破土而出,陆子逸说的不错。
“轻舟已过万重山,如今的我身为一派掌门,很是快意。”
陆子逸的表情好像在说他在嘴硬,做掌门真的快意的话,又怎么不待在门派里面?
他没有戳穿墨无卿。
墨无卿不欲与他多说,抬脚离去。
陆子逸看着他的背影话锋一转:“不回家看看吗?”
墨无卿的身形顿在原地,这话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沉重了许多。
墨无卿慢慢摇头,从发涩的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字:“没有家了。”
这四个字的力量比墨无卿之前的攻势还要厉害许多,陆子逸脸上的笑绷不住了,僵硬在脸上。
此刻墨无卿的背影略显苍凉,只要打开了一个小口子,洪水便会冲破堤岸,泛滥成灾。
他不想回忆的事情此时止也止不住的涌现出来,无法控制的思绪让墨无卿双眼发红。
早知道他就不收手了,直接把陆子逸打的说不出话来。
墨无卿跑了,陆子逸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陆子逸回到客栈也没看见墨无卿,顺手把被定身的墨怀宴放了。
“怀宴师弟,朝歌山庄的掌门是个可怜的老人家,你别欺负他哦。”
墨怀宴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自家师兄,“师兄你知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事?”
合着他可怜自己就不可怜了?
“他又不杀人放火。”
???
墨怀宴满头问号,活了几百岁的人都这么宽容吗?
陆子逸也没给他继续探究的机会,又去找他的师侄了。
月色朦胧,荒野静谧
墨无卿站在山峰之巅,闭眼平复着心里的痛处,只有在无人且寂静的黑夜中,他才能看到千疮百孔的自己,慢慢舔舐漏出来的伤口。
与此同时,夏小满已经昏昏欲睡,池穆清点好自己的东西也准备离去。
“你的心脉和经脉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你今夜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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