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子在地下停车场停稳的时候,林之夏还在默默流泪。
从在林之夏的工作室楼下遇见林之夏开始,后来到警察局做笔录,齐煦一直都陪着她,再加上在警察局门口她接的那个电话,他也猜的出来大概是怎么回事了,他想安慰她,但出于他的教养和礼貌,他总觉得贸然去询问对方的私事是不合适的,那就等她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齐煦下了车,打开副驾的车门想抱她下车,林之夏仿佛如梦初醒般看着他,“这不是我家。”
“嗯,是我家。”
齐煦的话成功的止住了林之夏准备下车的脚步,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无声的询问他为什么。
齐煦蹲下身子,温柔地看向她,“夏夏,他们去过那边,我怕不安全,所以今晚先住这里,明天我陪你一起过去好不好?”
他的眼神中,蕴含着无尽的深情与缱绻,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深情,无法用言语来完全表达,却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在这份温柔的注视中。
仿佛是被某种力量所牵引,林之夏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她的内心却突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抗拒,她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过于冲动了,像是被烫到了般的从齐煦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歉意和忧伤。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想说点什么来化解这尴尬的局面,可齐煦并没有给她机会,“夏夏,听话。”
“我……”林之夏艰难的张了张嘴,她的喉咙干涩的厉害。
齐煦再一次拉住她的手,那手掌中的温暖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不给她任何逃脱的借口和机会,将她从车中稳稳地拉了出来。
林之夏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力量移动,她的心跳在胸腔里急促地跳动着,她抬头看向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决心和期待。
她看着他,心中的慌乱逐渐平息下来,跟着齐煦上了楼。
这是一套纯男性审美的房间,房间内只有深深浅浅的灰色,浅灰色的墙壁,深灰色的沙发和家具,虽然布置的极为简单,没有任何过多的装饰,但这空间却给人一种很贵的感觉。
齐煦从鞋柜中拿出一双新的拖鞋递给林之夏,林之夏默默接过,只听齐煦道:“拖鞋有点大,走路小心点。”
林之夏这才发现齐煦递给她的是一双男士拖鞋,虽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但在看清楚拖鞋的时,心里还是泛起一些淡淡的喜悦,她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当她再次回想起这个房间时,依然会记得这一刻又过的难以言喻的温暖与感动。
齐煦也换了拖鞋,“我叫点外卖,你先去睡会,我等下叫你。”
说着,齐煦便准备带林之夏走向卧室,可就在这时,林之夏却突然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林之夏总觉得卧室是极其私人的地方,仿佛这一脚踏进去之后,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想要向前,却又害怕前行,她无法克服内心的恐惧,最终她只是轻声道:“我不累,我坐会就行。”
齐煦静静地审视着她,想看出她话里的真假,林之夏虽然竭力克制,可她眼中闪烁的微光却让他明白了些什么,但此时并不是说那些的好时候,所以,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牵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温水,然后便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不多时,齐煦便端着一杯果汁出来了,却见林之夏依旧保持着捧着水杯的姿势,而水杯中的水却不见减少。
齐煦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从林之夏手中拿过水杯,递到她唇边,“喝一点润润。”
林之夏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去拿齐煦手中的杯子,齐煦却不放手,林之夏只好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齐煦见她不再喝了,又端起果汁喂她。林之夏抬眼看了他一眼,他的眼中有着担忧,林之夏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便开口道:“我没事,你忙你的就行,我坐会就好了。”
她伸手接过他手上的果汁,慢慢的轻啜着。
齐煦见她状态似乎已经好了有些,便去安排两人的晚饭,给葛云舒打电话报平安,葛云舒听完只说了一句“先这样吧,她也不容易,你看着点”,齐煦拿不准自己母亲的态度,但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等他处理完,外卖也送到了,因为考虑到林之夏的心情,他特地点了杭帮菜,其中甚至还有一道被认为菜中豆汁的西湖醋鱼。
但显然家乡菜并不能治愈此刻的林之夏,她安静地在餐桌前拿着筷子在饭碗里挑挑拣拣,偶尔夹起一粒米饭,碗里的大部分米饭仍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齐煦也不催她,只是也停了筷子等她。林之夏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那个,我……”
林之夏还在犹豫着该怎么说,却见齐煦递过来一碗汤,汤是杭帮菜的经典菜笋干老鸭煲,油而不腻,酥而不烂,最是滋阴清补的一碗汤,可林之夏却也是真的没有胃口,“我真的吃不下。”
“那行,吃不消就什么都别说。”
齐煦很好商量的将汤碗收了回去,语气听起来也极其友好和容易商量,可林之夏却感到了一种压力,就像是她站在旷野之上,浓密的乌云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林之夏犹豫了几秒,拿过汤碗,开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齐煦看了她两秒钟,也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间或还拿公筷给她夹菜,只要她出现想放下碗的想法,他就立刻抬眼看着她。
这种感觉让林之夏觉得很奇怪,小时候她喜欢剩饭,但母亲不喜欢她剩饭,于是每当她剩饭的时候,母亲总是会默默地盯着她看,眼神里倒也没有什么责备或是失望,但是每次林之夏都会感到这种巨大的压力,然后就会委委屈屈的把剩下的饭吃掉,现在居然她又感受到了小时候被压制的感觉,简直离谱。
两人终于吃完了饭,林之夏捧着水杯,一脸严肃的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嗯。”齐煦也在沙发上坐下了。
林之夏斟酌了词句,才道:“我跟你说过我结过婚,最后闹的挺难看的,我的过往不好看,不应该说,我的过往特别难看,特别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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