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将军府的下人入宫的时候,蔚蘅正焦急地等在寝殿之外。
里面司空慈及钦天监众人正在为裴芷招魂。
听到蔚夫人到了忠勇侯府去,蔚蘅本不想理会,可一想到让蔚蘅面对那么一大家子,两个嫡亲的弟弟也是软蛋,夏荇免不了被欺负,算了还是得自己去一趟。
将舒星绪留在宫中,有什么事情能及时告诉她,她又快马加鞭回了忠勇侯府。
蔚蘅到侯府的时候,侯府已经闹成了一团,远远就能听见摔落杯盏的声音。
“老匹夫,我告诉你,蓝儿就是忠勇侯府的二小姐!”蔚夫人歇斯底里
“你算什么东西,我忠勇侯府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做主,你还当你是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吗?”接着就是传来蔚北山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若不是顾及蘅儿的面子,我早就一纸休书给你,让这京城都来看看你这毒妇的嘴脸。”蔚北山气得身体倒仰。
“我是毒妇,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宠妾灭妻,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蔚蘅身影出现在门口,深吸一口气,低喝出声,“闹什么!”
她看向蔚夫人,对自己这个母亲,她真的无语。
她随即又看向跪在一边的蔚蓝,冷厉的眼神让蔚蓝浑身一抖,下意识跪了下来,辩解道:“长姐,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看到女儿被吓到这种程度,蔚夫人急了,冲着蔚蘅骂道:“你吓蓝儿干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都是这个搅家精,她来之后家里就没安稳过。”
蔚夫人如同看待仇人一样看着夏荇,更过分的话在接触到蔚蘅看着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戛然而止。
蔚蘅扫了在场的众人一圈,自顾地坐到了蔚北山的左侧主位上。
“辛元,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家中,也只有辛元两不相帮,且是刑部尚书,不会偏向任何一人。
一直坐在旁边的季辛元起身,唤了一声“长姐”,道,“父亲回到家中,正将荇儿介绍给家人认识,夫人就上门了,讨论起了蔚蓝的去留问题,夫人要求蓝儿必须留在忠勇侯府,可忠勇侯府的事情该由父亲做主,夫人与父亲就争执了起来。”
蔚蘅点点头,“你先回后院吧,一会儿舒先生和钦天监的人过来。”
“多谢长姐。”季辛元再次作揖。
待季辛元走后,蔚蘅看向独独站立在厅堂之中,护住蔚蓝的架势犹如以一敌百的将军。
蔚蘅嗤笑一声,“母亲,你怎么知道今日父亲回府?”
蔚蘅一出现,几乎所有人都噤了声,连气得倒仰的蔚北山都不说话。
他和这个女儿不亲,好在这个女儿和她母亲也没有多亲厚。
他治不了这个毒妇,还得让他女儿来。
蔚夫人没想到蔚蘅会问这个问题,支支吾吾道:“大街上都在传……”
“传什么,朝廷命官的行踪随意就能打听到吗!”蔚蘅沉着脸,“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蔚夫人被自己女儿的眼神吓到,她知道不能说出蓝儿的身份,不然蓝儿真的保不住了,于是开始撒泼打滚道:“你、你就是这么跟你母亲说话的吗!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就像审犯人一样对我!”
蔚蘅根本不理会,她怒极反笑,“不说是吧,你当我不在骠骑将军府,骠骑将军府就跟你姓了不成!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知道,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搬弄是非,弄得家宅不宁,我直接军法处置!”
蔚蓝真的害怕这个长姐,她心中一遍咒骂蔚蘅,为什么一回来就掐着这个不放,不该是讨论她和夏荇的问题吗?
一边只能站出来告罪道:“长姐,是我,是我无意中和母亲说起来的。”
蔚蓝软软地伏在地上,我见犹怜。
“我说过,骠骑将军府,不准你再登门,看来都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吧。”
压力直接给到了站在门外的岑月身上。
岑月从蔚夫人要来忠勇侯府就知道今晚一定没什么好事,连忙让人去宫中请了蔚蘅来。
此刻蔚蘅一出声,她立马跪在门边,对着蔚蘅道:“将军,非是我等不听您的命令,而是老夫人以死胁迫,我等担不起如此大的罪过啊。”
蔚蘅本就没想怪岑月,她冷哼一声,再次看向蔚夫人,“将军府的夫人,也学会了市井妇人的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吗?若是你再如此丢人,这个将军府你就别住了,回到舅舅家去吧。”
“你说什么。蔚蘅,我是你亲娘,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将军府不是我家吗?我在家中连个下人都是使唤不动,连见我女儿都需要向你申请吗?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好大的官威啊!”
蔚夫人色厉内荏。
蔚蘅不愿意多说,对着岑月道:“去将夫人的东西,收拾收拾送到工部侍郎府去。顺便让人去工部李尚书那里说一句,本将军巡查京畿时,发现有几条河流堤坝不稳,查查是怎么回事!”
岑月起身离开,眼看着蔚蘅来真的,蔚夫人瞳孔中染上了一丝惊恐之色,连忙跑出去追岑月。
蔚蘅看向蔚蓝,对她就不用留什么情面了,她直接道:“我本意看在这些年的情谊上,准备以忠勇侯府表姑娘的名义送你出嫁给你找个好人家。可现在看来,你似乎并不想这样?”
蔚蓝觉得脊背生寒,蔚蘅对母亲都那么狠厉,还让李尚书查堤坝的是谁,谁不知道堤坝的修建是她们舅舅负责的。
这是在敲打蔚夫人,告诉她她再敢作妖,她连工部侍郎都不放过。
那自己呢。
蔚蓝摇头,“愿意,我愿意的,长姐,我我什么都没做。”
“蔚蘅,你也太霸道了吧,你做将军府的主就罢了,如今还想当忠勇侯府的家!”
蔚平看着就比她大了半个时辰,还是女子的蔚蘅,心中妒火和酸意已经烧昏了头脑。
蔚平和蔚蘅几乎同时出生,蔚蘅是女孩,他是男孩,再加上父亲疼爱自己的母亲。
小时候的蔚平过的日子比这个嫡长女好多了。
再加上因为她是女孩子,蔚夫人觉得蔚蘅不争气,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就让人送给老夫人了。
蔚北山和老夫人不是亲生母子,对老夫人也不是很亲近,蔚蘅三岁之前都没怎么见过自己的父母。
那时候的蔚平,是实打实被宠着长大的,一个人独享侯府的一切,包括父爱和母爱。
就算是后面出生的弟弟妹妹,都没能将蔚平身上的注意力抢过去。
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是蔚蘅十四岁参军,十五岁千里奇袭,百万人中支取南越王首级。
十六岁大败犬戎,十七岁加入夺嫡,后来更是成功帮助裴芷登上帝位。
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拥五十万兵马的骠骑大将军,和摄政王分庭抗礼。
从那之后,父亲的眼神就变了,他开始关注这个嫡女,再看看忠勇侯府的一干子弟,没一个人能像蔚蘅那样。
也许是父亲对他的期待很多,失望也最多,什么时候父亲开始对他不假辞色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蔚蘅。
蔚蘅瞥了一眼这个忽然跳出来的男子,面色阴郁,身上散发着不讨喜的气息。
这股气息不是单纯的不讨喜,而是让蔚蘅讨厌。
她看向夏荇,“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一直沉默的夏荇没想到蔚蘅这么敏锐,她对蔚蘅点点头,“眉间死气浓郁,大凶之兆,活不过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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