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就到,沈月有些意外,
她想过荣国公夫人会想尽办法报复沈毓婉,让沈毓婉在生产时候去母留子,以保荣国公府的荣光,
却没想到荣国公夫人会找自己合作,
毕竟“沈月”现在称病不出,传闻身染恶疾,无法出门,实在不是合作的好对象。
只有一种可能,荣国公夫人看中的是她背后的朱谨!
凝香站在沈月身旁,双手将信封递给沈月,沉稳道:“今早一个乞丐乞讨到别庄,趁着无人之时,将这封信给了庄头,庄头一听是给您的,不敢耽搁,急忙将信送上了山。”
用乞丐送信,还真是够警惕的。
沈月轻笑一声,从凝香手中接过信纸展开,端端正正的字迹看不出特点,如同印刷出来的一般。
见状,沈月指腹捻了捻信纸,脸上笑意更胜,
不愧是国公府的夫人,做事就是谨慎,不仅信纸用得街边寻常,就连字迹应当也是找了人代笔。
纸上写得精简,只说约沈月去银楼相见。
沐倾雪眺了眼沈月手中的信纸,无趣地躺回摇椅:“荣国公夫人找你,是想一同对付你嫡姐?你一个生病的县主,哪能将手伸进宫.....”
话音戛然而止,沐倾雪想到什么,冷笑:“合着是想让你借摄政王府的人。”
“不错,她知道我与沈毓婉的恩怨,再加上摄政王府与太后的关系已然针尖对麦芒。”
对于荣国公夫人兜了一圈的目的,沈月毫不意外,
朱谨带人阻拦她与宋家成婚不是秘密,更别提宋家声势浩大的退婚举动,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为的是什么。
心中陡然升起烦闷,沈月将信纸揉成一团,塞回给凝香,
“她想得倒是挺美,给女儿报仇,黑锅摄政王府来背,回信拒绝,就说我如今没有精力。”
唇角上扬出勾出冷冽弧度,她脚尖轻点,摇椅咯吱作响,
“坐山观虎斗,我们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其他的,不参和。”
她费尽心思换药的目的本就是挑起荣国公府对沈毓婉的杀意,
站在岸上收网的时候,她又何必非要下水湿了衣角!
过程如何不重要,她要的是结果!
自从那日回绝过荣国公夫人后,宫中再无其他动向,
宁妙雪紧闭宫门将养身体,
沈毓婉被挪到太后的慈荫宫旁的宫殿养胎,
京都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则背后涌动着无限杀机。
“嘭!”碗碟碎裂,
沈毓婉望着玉嬷嬷手中漆黑的银针,脸色铁青:“这都多少次了!”
短短半个月,她已经记不清在吃食和用具中发现多少次毒药。
若不是玉嬷嬷会些医术,又精通内宅之道,她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
沈毓婉握着玉嬷嬷的手,后怕地感慨:“得亏有嬷嬷陪着,否则......”
玉嬷嬷将手中银针放进玉碟中让宫人拿下去,面露忧愁地望着沈毓婉肚子:“娘娘要有心理准备,接下来的三个月不好熬!”
即使太后警告过荣国公府,可即使是荣国公府不下手,还有摄政王府!
“娘娘,忍忍吧,忍到足月。届时您的富贵就来了。”
沈毓婉心中憋闷,却无计可施,
指尖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将下毒一事甩到脑后,她冷声问道:“拓拔靖那边还没能得手?这都半个月了!”
玉嬷嬷无奈:“三王子传信,说是安乐县主别庄外全是摄政王府的精英守着,想要突破防卫刺杀格外困难。”
“呵!沈月那个贱人还真是好福气!”
提起沈月,沈毓婉就感觉自己肚子里憋了一股气,明明是个毁容的丑八怪,却能将摄政王迷得神魂颠倒。
她抬手,指腹抚摸脸颊,坑坑洼洼的触感格外清晰,
恨意在胸腔肆虐,沈毓婉恶狠狠道:“笨死了!既然进不去沈月的别庄,那就将她逼出来不就成了?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活该被摄政王灭族!”
“娘娘息怒。”
玉嬷嬷垂着头,将茶盏捧给沈毓婉:“老奴今晚就将信送给三王子。”
“这还差不多。”
沈毓婉冷哼一声,抿了口茶润润喉,刚准备放下,就见玉嬷嬷抬头,眼神幽冷:“娘娘,那位贵人又在催了,她让您办的事儿,如何了?”
沈毓婉放茶盏的动作僵住,她不自在的抚摸着鬓发,语气僵硬:
“告诉她我已经很努力了。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将东西给她。”
“娘娘,老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醒一下您莫忘了,”
玉嬷嬷弓着腰接过沈毓婉手中茶盏放在桌上,姿态恭敬,话语却是另一副天地:“贵人能给您,自然也能收回,娘娘若是私心太重只顾着私怨惹怒了贵人,恐怕又会变得一无所有了。”
“娘娘,尼姑奄的日子不好过吧?您若是落进安乐县主手中,想来不会有好下场。”
心脏嘭嘭直跳,沈毓婉脸色苍白,
“我知道了。她要的东西,我一定尽快给她!”
对话戛然而止,玉嬷嬷恭恭敬敬地伺候沈毓婉用膳:“娘娘可得养好身体,贵人对您肚子里的孩子可稀罕得紧。”
*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定远王府和摄政王府将大婚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妥当。
由于快要成婚,沐倾雪被定远王妃抓了去,沈月又变成了独自一人。
借着这个时间,沈月开始履行同沈崇文的契约,替沈崇文扭转名声,
与此同时,沈月也想借着这个机会,顺带将答应沈盈秋的事情做到。
宋家为了安抚宋大夫人,妥协将宋敏挪出宋府。
但宋老太爷还是放心不下幺女,花重金又暗中用了些手段将宋府隔壁的院子买了下来,简单休整后将宋敏挪了过去,
为了安抚宋敏,宋老太爷捏着鼻子将冷风也一起打包送了去,
好在眼不见心不烦,一时间两边倒也没什么矛盾。
而宋敏搬出去正中沈月下怀,她同冷风正是情浓之时,根本分不出心思在庶务上,这就导致偌大一个府上千疮百孔,
宣纸涂涂画画,直到一遍遍推敲确定再无纰漏,沈月方才将纸上的计划重新誊抄,交给凝香去办。
宋家隔壁的院中,
宋敏一身粉色罗裙倚在软榻上绣荷包,冷风坐在一旁一口一口喂着她干果。
二人眉来眼去,郎情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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