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站。
一想到刚刚的事情钟敏心情大好,忍不住坏笑,她坦然自若地调回悠扬曼妙的钢琴曲,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哼,她就是要让姜望舒丢尽脸,让她有点自知之明,穷人就该滚回属于自己的小地方去!
不过刚刚的失误让钟敏旁边的女同学吓得噤若寒蝉,出了一身冷汗,害怕地问道:“敏姐,怎么办啊,不会出事吧?”
她不知道为什么聊着聊着,声音就从喇叭传出去了,那估计全校都听到她们的聊天了。
钟敏装作无事发生,轻描淡写地嗤笑:“能有什么事啊?机器故障突发意外又不是我们能避免的,而且我们不是马上调节过来了吗?担心什么。”
“可是……”
那名女生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但又不敢反驳,毕竟钟敏不仅是广播站站长还是钟家大小姐,一中私底下的阶级攀比严重,而她只是一个来自工薪家庭的学生。
钟敏瞧她犹犹豫豫的样子,眼底闪过鄙夷,叉着手板着脸,厉声警告她:“记住!今天只是个意外,谁问起来都是这个答案。”
女生怯怯地点头,“好。”
警告完后钟敏背着包踩着小皮鞋趾高气昂地走出广播站。
……
放学时间点,校园里人来人往,有不少人在校门口认出姜望舒和花霆珏,纷纷投去好奇的眼神,有些人甚至嫌恶地避开了。
校门口三三两两对姜望舒指指点点。
“这就是国际班的那个姜望舒吗?没想到是从大山里来的诶。”
“是啊是啊,我之前还以为她是哪家大小姐呢,没想到是个土鳖。”
“噗,你嘴真损,不过攀上了花家这高枝,说不定马上野鸡就要变凤凰咯。”
一中的学生大多数家庭条件都还不错,面向穷人骨子里那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立马端起来了。
花霆珏脸色一变,朝着人群吼了声,“所以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平时热情地呼朋唤友,还从来没有当众冲人发过脾气,今天算是例外,不少人还是畏惧他身后的花家,说了几句后就快步离开了。
花霆珏转头,担心地看向姜望舒。
姜望舒沉默着站定,她眼神渐渐放空,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熟悉的宜溪镇,那个她的难堪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方,那个她像是天天在所有人面前脱光了的小镇。
这些年她逼着自己变得没皮没脸,将自己的尊严与脸面踩在脚下任人踩踏,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尽管大多数时候她可以不在乎人言、注视,可偶尔她还是会陷入那片可怕的沼泽地里,她好不容易才从赤裸裸的目光下逃脱出来,却不想到了京市还是一样的。
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有些心累。
“他们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而且我也没觉得什么高不高攀的,我们家厉害的是我妈我哥,我算不上什么的,我都是攀着他们的!”
这么新奇的安慰姜望舒头一回听,回去的路上她的耳边全是花霆珏叽叽喳喳的声音。
“真的,你别生气啊。”
“要不我们今天不回去吃饭了,去看电影吧?或者你想玩游戏吗?还是去吃甜品?”
姜望舒婉拒,“不用了,我先回房间了。”说罢她朝着楼上走去。
余管家见状还以为两人吵架了,“三少,你们这是怎么了?”
花霆珏垂头丧气,“唉,她可能心情有点差吧。”说罢他又吩咐余管家:“余叔,你给她准备点吃的,她估计一会不下来吃饭了。”
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他也摸熟了些她的性子。
“诶好。”
……
如花霆珏所料想的那样,姜望舒一晚上都没有下楼吃饭,他坐在沙发上回想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广播站怎么出现这种事故,不对劲啊,而且还偏偏是关于姜望舒的家庭背景,他得找人查查!
姜望舒一直呆坐在房间里,旋即起身走向盥洗台,掬了捧冷水拍在脸上,意识清醒,她用手背揩去水珠。
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脸,告诉自己:
姜望舒,如果这一点言语辱骂就让你妥协了,那你又为什么要坚持十六年呢?你来京市是为了学习,不是来自怨自艾的。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所以她能坦然接受自己偶尔伤心颓败,但她绝对不允许颓靡的心情久久挥之不去。
她缓缓合眼问自己:
你一定要得到那些人的认可吗?
睁眼的那一秒,姜望舒彻底静心。
半夜,一盏小台灯悄然点亮,她拿出试卷,全神贯注地埋头作图,目光坚毅不服输,这是她平心静气的法子。
姜望舒强行抑制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流言犹如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她向来耐火,若无其事地穿过就好了。
……
第二天,姜望舒和往常没什么区别,花霆珏暂时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不添乱其实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自从广播站事情之后,舆论逆转,之前那些羡慕姜望舒的人开始倒戈,话语里不免全是酸劲和贬低。
“诶,不得不说,那个姜望舒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把珏少迷住的啊?”
“迷住有什么用,不一样进不了花家的大门。”
话音刚落,霎时间哄堂大笑。
京市一中最差劲的学生也是拥有京市户口的京市人。而姜望舒呢,她是从偏远山区的边陲小镇来的,那差距简直可以说是十万八千里。
唏嘘与戏谑的打量此起彼伏,走到哪儿都是,校园内沸沸扬扬地讨论着,姜望舒一时之间成了这群富家子弟八卦消遣的对象。
国际班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姜望舒好几眼,花霆珏在姜望舒身边待久了,他也学会了直接不客气地怼回去,“看什么看啊,我们脸上有字有知识啊?”
章子凡讨巧地笑着,“嘿嘿,珏哥,我们眼斜,眼斜!”
花霆珏没了出去玩的心情,他盯着沉浸于刷题的姜望舒,低头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我出去解释解释?”
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先问她的意见。
闻言,姜望舒停笔。
“解释什么?”
“就……”
还没等他说完,姜望舒打断了他,“我确实是从大山出来的,这是即便已经迁出户口和学籍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可是……”
“我并不在意。”姜望舒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决然说道。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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