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先帝下葬,满城哀呼,所到之处一片素衣白缟,欢场酒馆关门谢客,上到皇室宗亲,下到平常百姓一律禁荤,为先皇守孝三十六日,而新皇却要守孝十六个月!
这个本该热闹非凡的新元节,注定清冷许多!
和京城冷清的气氛相比,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凉州却因过节而热闹一片,处处张灯结彩,家家笑声连连;
因为,顺安帝驾崩的消息还未传到这里!
不归城的如意居,更是比周围所有人家热闹,过节的气氛浓郁又喜庆,只是冬实院的老夫人和大夫人等人,却时不时的向外张望,问问忙碌的丫鬟,六公子和大老爷回来没有!
午食前,老夫人终于盼来了离家多日的大老爷——虞驰正,和手中提着两个大包袱,几月未见的长孙儿——虞顾北,见父子二人满脸笑容的进来,直直跪在她面前请安;
“儿子见过母亲!”
“孙儿顾北,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激动的满目泪水,盯着孙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孙子又没了踪影。
一旁的姜氏,再也忍不住扑上前,搂住长子哭了起来;
“阿北,娘的儿……”
离别数月,再见到母亲,虞顾北内心激动又愧疚,不由伸出双臂搂着母亲轻声安慰;
“儿子不孝,让母亲忧心了!”
“我儿平安就好……”
姜氏连忙擦了擦眼泪放开长子,仔细的盯着打量一番,见其脸色和精气神儿极其不错,甚至比在京城时还要强壮不少,就红着眼笑说;
“结实了不少,看来你……”
话说到这儿,姜氏才想起女儿来,连忙朝外看了看,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熟悉身影,又急切的看向一旁坐着的丈夫;
“老爷,咱们的六儿呢?她怎的没同你们一起回来?”
眼看过节了,该是一家团聚的时候,偏偏不见女儿的影子,姜氏心里不由得多想,满眼都是不安。
此时,老夫人也想起了这回事,边擦眼泪边盯着儿子问;
“可是六儿又有事去忙了?”
其实,老夫人是很疼爱这个唯一的孙女儿,只是有时候会想的多些。
“母亲,祖母安心,咱们六儿也一同回来了,只是有事去趟衙门,孙儿与父亲不便露面,便先行归家,好让你们安心!”
虞顾北边说着边扶着姜氏坐在虞驰正旁边,就见老夫人面色一变,一脸着急的问;
“衙门?可是出了何事?”
一听‘衙门’心里就发慌老夫人,生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母亲安心,六儿只是去找知府大人谈些事,一会儿就回,您莫要担心!”
“这就好!”
听完儿子的话老夫人终于安心。
不管以前虞家多厉害,如今她们不得不处处小心,有个风吹草动就会不自觉的多想。
这时,二夫人——苗氏,和沈若云相携而来,看到坐在堂厅的父子俩都满脸欢喜,上去行礼;
“见过大哥!”
“儿媳见过父亲!”
虞驰正抬抬手示意二人起身;
“自家人无需多礼!”
一旁的虞顾北,看着多日未见的妻子满心激动的笑问;
“怎不见康儿?”
虞顾北借着问儿子和妻子说话,满目温柔任谁看了都知道儿子只是借口。
“正睡着呢,估计得要一大会子才能醒!”
沈若云虽然心里也激动,但却大方的笑着回答丈夫。
虞顾北点点头,余光扫见苗氏一个劲儿的往外看,瞬间明白她的心思,不由就开口解释;
“三弟与四弟半路去庄子拉货,估计迟些到家,二婶莫要担心!”
“那就好,我只怕没有你压着,他们两人在外闯祸!”
“二婶安心,三弟和四弟都是极有分寸的,不会在外惹事,再说去的都是六弟的地盘,不会有危险!”
虞顾北的话让苗氏彻底安心,同时‘六地的地盘’这句话,让老夫人面色有一顺的不自然,到底没说什么。
其实,虞顾北是故意当着她的面这样说的,为的就是让老夫人彻底打消心中不心中不该有的念头,也替自己的妹妹出气。
他们当哥哥的可以无条件的帮助妹妹,却不能有任何不该有的主意!
这是虞顾北的底线!
“你二弟呢?”
许是为了缓解尴尬,老夫人便笑着问孙子。
“二弟在关外守着,过两日再由孙儿换他回来。”
一旁的沈若云听到丈夫过两日又要走,抬头迅速看了他一眼,心里也不停安慰自己;
眼下已经极好了!
若是换做以前,常年不能见面也是正常!
这么一想,心里倒是舒服不少,可虞顾北接下来的话让她错愕不已;
“过两日孙儿离开时,想带若云一起。”
“这……”
老夫人一听迟疑了,可虞驰正却满脸赞同;
“也好,关外虽然冷了些,可住着极为舒坦,带若云四处看看也不错!”
有些担心,又有些期待的沈若云,听到公爹这么说彻底安心,但想到儿子,就开口道;
“康儿还小,只怕……”
“反正康儿戒奶,就给母亲和祖母,还有二婶她们带,你正好出去走走,散散心,好去看看关外的雪景。”
虞顾北是真疼妻子!
听到这话的姜氏,第一个笑着赞同;
“是这个理儿没错,康儿就留给我们照看,你们跟着顾北出去转转,年纪轻轻,整日窝在屋里也无趣的紧。”
见大儿媳妇儿这般说,想要再添个重孙儿的老夫人也笑着开口;
“你们两口子只管放心去,康儿就留在府中由我们照看。”
见姐婆祖母与婆母都点头,沈若云满心感激的道谢,这事也就这么定了。
但是,去衙门给鲁孝宁送节礼的虞杳,却一脸惊骇;
“何时的事?”
鲁孝宁一身素袍,面色严肃道;
“我也是两个时辰前,才收朝廷的加急丧文,与新君诏书!”
说着,斟酌一番他又低声对虞杳道;
“诏书上说,神武侯接管南川与凉州,让我们这些官员无条件的配合!”
听到鲁孝宁的话,虞杳的眼神微闪,心里却着急起来,便不露声色道;
“这是在下一番心意,还请鲁大人莫要见外!”
桌上是一沓银票,和两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木盒,但鲁孝宁心里清楚,这里的东西并不一般;
因为,六公子从不是小气之人!
“你我兄弟,不用这般见外!”
鲁孝宁心中满意,面上却客气推辞。
“过节的一点儿心意罢了,本该前几日就送来的,只是在下外出,才进城就直接来大人这里,还请大人莫要见怪!”
说着,虞杳又从袖子里掏出两个普通荷包,放在鲁孝宁面前,笑道;
“听说夫人近日就要临盆,就是在下送给两位小公子的年礼,还请大人莫要推辞!”
“多谢贤弟一番心意,也借贤弟吉言!”
说着,鲁孝宁就笑着收起那两个荷包,虞杳则起身告辞;
“在下府上还有事,就先告辞!”
“为兄送送贤弟!”
亲自将虞杳要送出大门外,看着她骑马走远,鲁孝宁才转身,进去就打开盒子;
其中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只百年老参,他满意的小心盖好。
另一个小盒子里,装着一张房契,他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是城南的一座三进宅子契书;
又拿出两个荷包,倒出来是两个小巧精致的白玉长命锁,当即爱不释手的把玩一番,便又点了点银票,这才满满意的拿起东西进了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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