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堵上她的嘴!”江玉凝听见秋露要说话,变了脸色厉声说道。
“堵上干什么?我想听听秋露姐姐的临终遗言,总归伺候了我那么多年。”江昭月幽幽说道。
侯夫人也道:“让她说!”
她倒要听听,这奴婢能说出什么名堂,还能让她放过她不成?
秋露恨恨地瞪着江玉凝,缓缓开口:“夫人,奴婢想用这个秘密,换奴婢一条性命,夫人若是答应,我便告诉夫人这个惊天秘密!”
侯夫人气笑了,一个生死掌握在她手中的贱婢,也敢跟她谈条件?
在这长宁侯府,她为主母,有资格跟她谈条件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不说?拉出去!”
“不!不!我说!我说!”秋露连忙道!
“夫人!其实奴婢是苏夫人的人!大小姐其实是苏......”
正说着,一把剑穿过了秋露胸口,她不可置信地垂头看去,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涌出,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啊!!!”
这一幕吓了众人一跳,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地看向秋露倒地的位置。
“侯爷!”侯夫人惊呼道。
方才,是侯爷动的手杀秋露,侯爷手中提着的剑,还滴着鲜红的血!
只见长宁侯皱眉道:“一个行窃贱婢,杀了就是了!”
江玉凝抓紧侯夫人胳膊的手松了,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幸好,幸好父亲及时赶到,不然,她的身份就暴露了......
江昭月冷笑连连,真是好一个长宁侯,将外室生的私生女养在嫡妻名下,将嫡妻的亲生女儿作庶女养。
如此羞辱嫡妻,作贱嫡女,全京都也就是他长宁侯一人!
秋露上一世着大红嫁衣欢欢喜喜嫁人的模样,同此刻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在江昭月眼前来回交替。
江昭月心中涌出一股快意,唇边,是止不住的笑意。
江玉凝眼一瞥,便瞧见了江昭月那抹嗜血的笑,身子止不住一个哆嗦!
她吓都要吓死了,江昭月见到此情此景竟然还在笑?!
真是个疯子!
侯夫人一阵心悸,总觉得错过了什么,侯爷的脸色也不太对劲,行为更是诡异,一个贱婢,何须侯爷亲自动手杀?
“苏夫人......哪家有个苏夫人......”
回正院路上,侯夫人回忆着方才秋露的最后一句话,还提到凝儿,凝儿跟那什么苏夫人能有什么关系?
“陈嬷嬷,去查查,京都可有哪家大人姓苏的。”
“是,夫人。”
清芳院。
江昭月用过午膳后,陈嬷嬷便带着人来给她量尺寸了,顺便还带来了先前侯夫人所说的那套纯金头面首饰。
陈嬷嬷说:“二小姐莫要怨恨夫人,夫人也有自己的难处,夫人还是心疼您的,只是顾及着侯府的颜面,暂时不能认回您......”
陈嬷嬷说得苦口婆心,她活了几十年的老人了,不可能看不出来二小姐对夫人的抗拒与恨意。
江昭月欢欢喜喜的收下了纯金的头面首饰,她对金钱的喜爱溢于言表。
对于陈嬷嬷所言,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侯夫人的在乎,她早就不在乎了!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送走陈嬷嬷后,江昭月同碧荷换上了男装,乔装成了男子。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碧荷从狗洞爬出来,对着正整理衣袍的江昭月问道。
上一回小姐就去了青楼那等地方,这回她实在是有点怕,小姐又会去什么女子不该去的地方。
“奴隶市场!”
江昭月淡淡抛出几个字,却叫碧荷犹如被雷劈了一下。
“奴......奴隶市场?去不得啊!小姐!听说奴隶市场很、很不雅观......”
碧荷自己就是奴婢,自然听说过京都奴隶市场,那地方龙蛇混杂,比人市要可怕多了。
她劝道:“小姐,您要买奴婢,叫人牙子带人来府里挑选就是!”
江昭月的目的地就是奴隶市场,只有在那里,才能买到她想要的会武的女婢!
碧荷拗不过江昭月,还是跟着她走了。
这白日里的京都,街上人比夜里多,小贩摊子也更多,叫卖声阵阵,更加热闹繁华。
“敢偷我的馒头!看我不打死你个小野种!”
“......”
江昭月正感慨着京都的繁华,忽的一道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前方小巷里,一粗布麻衣的小贩正对着一衣不蔽体的小乞儿拳打脚踢。
那小乞儿身量极小,约莫八九岁,他一手护着头,一手拿着被他碰得脏兮兮的馒头,直往嘴里塞。
那满是脏污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是极为漂亮,是一种带着坚定执着的漂亮。
看到这小乞儿,江昭月又想起了前世与狗争食的悲惨场景。
就起了那么一点怜悯之心。
一块儿碎银子扔中了那商贩。
商贩本想发怒,瞧见是银子,感激地看了一旁的小公子一眼,笑嘻嘻的捧着银子回了摊子。
“砰!砰!砰!”
紧接着,那小乞儿对着江昭月跪了下来,额头砰砰砰在地上砸了三下,给江昭月磕了三个响头,期间再疼也没有一丝犹豫。
江昭月想到什么,突然说道:“张嘴!”
小乞儿愣愣地张口,口中无舌。
“原来是你......”江昭月自言自语道。
上一世江玉凝乘马车去普华寺上香,经过城门时,见一乞儿因偷食物险些被打死,这乞儿还是个哑巴,没有舌头,不会说话,江玉凝慈悲心肠,将其救下,还赠其百两白银。
这一事迹一经传出,京都百姓都说长宁侯府嫡长女江玉凝有一颗菩萨心肠。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江玉凝众目睽睽之下赏银,看似善良之举,实则是将小乞儿推入深渊。
马车前脚刚走,后脚小乞儿身上的百两白银就被哄抢一空,甚至小乞儿还因此遭到其他乞丐的排挤。
几日后,小乞儿一身伤痕累累得倒在长宁侯府大门前,江玉凝一脸嫌弃地让人将其赶走,没几天就因为饥饿与伤病横死街头。
又是一个上一世惨遭江玉凝荼毒之人。
江昭月一身宝蓝色袍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问道:“几岁了?”
话说出口,忽的又想起来他是个哑巴,摇了摇头。
“......”谁料那乞儿竟用染血的手指在地上写下‘十二’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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