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动脑子是人的优势,但有的时候,太爱动脑子反而可能会使自己英年早逝,比如现在。
闹事的人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尤其是带头的那个,除了接受萧弃似有似无的打量外,还要忍受同伴责怪的目光。
好像闹事的只有他自己,别人都是无辜被拖累的那个。可最开始,认为自己的时间被耽误了,想走想要补偿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在其他人看来,只要能把自己撇清了,背锅的那个下场如何就不是他们所考虑的范畴了。
人性在存亡之际展现的淋漓尽致,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将军,小人错了,小人给您磕头,小人不该耍那些没用的小聪明,饶小人一次吧。”刘三金脑袋磕得邦邦响,眼见着额头开始冒红。
其他人看着便随着磕起了头,竟还比上了,一时间萧弃的神色也跟着变得有些莫名。也不知是谁给他们的错觉,以为磕头讨饶就真能免去闹事之责。
“想免责?行!那我问你,闹事是谁提议的?想好了再回答,若是隐瞒不报,你们全都给我滚去和刚刚那人做伴。”
很明显,一群酒囊饭袋,个顶个的怂,没有十成的把握大抵是不敢闹事的,她猜测,应该是背后有谁计划了些什么。
至于是什么计划,那就要问清楚背后的人是谁了。
“……”刘三金噎住了,眼下只能把脑袋里所有的说辞都过一遍,以求找个最合适的来敷衍萧弃。
刚准备开口,旁边一小子直接抢话道:“大人,草民看见刘三金这厮同一不似走商,反而像是世家贵族的锦袍公子说话,虽不知说的是不是这件事,但不久后刘三金便来找我们,问我们被押在这儿有没有怨气。”他深吸一口气,越说越觉得那锦袍公子就是幕后指使者,刘三金这鳖孙则是执行人,而他们这群傻蛋,人家挖个坑他们连问都不问就跳,一看便是背黑锅的好材料。
“大人,一定是那人,我们真的除了不辨是非,除了傻外,没有一点坏心啊。”
萧弃点了点头,这话中肯,他们倒是听明白自己是啥样儿人的。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她抬脚踢了踢浑身颤抖的刘三金,语气玩味,狗咬狗一嘴毛啊,他大概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连犹豫都没有就把他卖了。
“大人,我冤枉,草民冤枉啊。”刘三金突然像是被启发到了一样,打死不认。
萧弃端着下巴,细看他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显然是在说谎。都快逼上梁山了,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才会让他闭口不言呢?
“嘶…这还用想?能混进来的,除了像我这样被抓进来的傻蛋和真的过路人外,不就是一些想搅混水的人吗?你路上应该,应该遇到过吧?”
玩世不恭的语调里带了些急行后的喘息声,还夹杂了着一丢丢抽气的声音。
萧弃:……这人不是带下去关起来了吗?什么时候军中守卫这么松懈了?
“别,你别这么看我,打不过你我跑还不行吗?”白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却又看到萧弃垂在身侧蠢蠢欲动的手。
“然后再跑回我在的地方?从把你带走后,我可没离开过这个帐子,由此可见,你脑袋绝对有……呵。”萧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挥了挥手让外头追来的将士退下,才叹了口气。
本来能打仗了,她还挺高兴的,想着能将学到的功夫派上用场了,结果遇到那些个不聪明装聪明的南域傻子,打了半天自己倒是差点被同化。这会儿逮着个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的家伙,细细一瞧,好像也不是很聪明。
别人怀才不遇,她倒没有,但壮志依然难酬。
白弋被骂得哭丧着一张脸。
“我好心好意来提醒你,你还骂我脑子有坑?没天理了,好心没好报啊呜呜呜。”就差撒泼打滚了,让一旁等待拷问的刘三金都懵了一下。
刘三金:嘶,这人难绷。
萧弃牙都酸了,她今天最大的错误就是手长把他从树上射下来。
心怀不轨的家伙没抓着几个,泼猴倒是网到一只。
“别逼我抽你!”叔可忍,婶不可忍!
上一个逼她发疯的还是莫罔这小子,现在看来,他俩一定有共同话题。
白弋哽了一下,这娘们可真凶啊,惹不起惹不起。
“好好说话嘛,干嘛这么凶,别别别,别在动手了啊!”白弋嘟囔着,一抬眼看见萧弃举起了她白面馒头般的拳头准备捶他,忙抱头鼠窜起来。
刘三金:好看爱看,死而无憾……
萧弃拿余光扫了眼刘三金显然放松下来的面部表情,轻咳一声,就当是真听了白弋的话,不动手了似的。实际上是怎么样的,只有萧弃知道。
要不是还有正事要做,她是真想打他,让他美美的见周公去。
“倒也如你所言,不过……幕后之人应该不是南域的,对吧?”
在刘三金的眼中,萧弃就是拿着屠刀的阎王爷。本来这阎王爷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好不容易喘口气,谁知道她又杀了个回马枪。
那意味深长的样子,总给他一种,她什么都知道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会是南域,南域这一代从上到下都蠢,怎么想的出调虎离山这种计谋。”白弋在后头接话,那模样…像是知道什么国家秘闻。毕竟南域蠢,是她同他们打了一年半的仗后,才知道的,这人嘴上说他就是一平平无奇的过路人,可过路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等会儿再收拾你。”萧弃瞪了他一眼后便专心致志的观察起刘三金来。
刘三金就是一寻常的走商打扮,因为之前外逃,身上沾了很多灰尘,回了驻地后又没多余的水给他们洗澡,就显得人灰扑扑的。除了眼神外,浑身上下满是沧桑的感觉。
说起水,他们也没办法。关南村附近的水源有没有被瘟疫污染还尚未可知,就连喝的水,还都是萧弃命人带上的,不然到时候连营上下全都倒了就是他们东齐一大笑柄了。
萧弃在朝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在野为大将军,长枪嗜过血,眼神刀过人,又岂是一普通走商就能顶住压力的?
不过一会儿时间,刘三金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浑身被汗水浸透,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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