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灼灼的看向楚化合，“这么说来…你就是最大的变数！”
楚化合点头笑道，笑容有些森然，“而且那个家伙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不然不会不做防备的。但从老大你的描述中来看，它显然具备极高的智商和完备的记忆…”
我心中凛然，已经明白了楚化合的意思，“说明它的记忆和智商并不是以我为模板复刻出来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楚化合眼神中饱含鼓励的看向我。
我一拍脑门仿佛茅塞顿开般的指着楚化合大叫道，“它的复刻模板一定是你——楚化合！”
它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老大，你还真的是不禁夸啊！聪明不过三秒…”
我一脸疑惑的问道，“难道不是么？除了我它还能复刻谁呢？”
面对我的灵魂拷问，楚化合低下头都不想搭理我了。
我挠了挠头，开始有模有样的分析起来，“我跟你说啊，那个家伙在占据我身体时，我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那种毫无底线的残忍和，和仿佛深渊般的黑暗，令我深深的感觉到了什么叫渺小与无助…唉…”
说到最后，我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当时的感受，浑身没来由的冷颤连连！
可抬头一瞅，发现楚化合正认真且无奈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有些发虚，于是小声问道，“咋啦？你…这是啥眼神啊？”
“唉…”楚化合轻叹一声，“老大，你还记得当初咱俩上演生死大战的情形吗？”
我点点头，“记得啊！可…跟现在有什么关系么？”
“虽然没什么关系，”楚化合双目中闪动着回忆的光芒，“但都是在争夺身体的主导权啊…”
“那时的我，成天都待在暗无天日的梦界中，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吗？和你争夺身体的主导权无非是想透过你的双眼看一看这个朗朗世界而已！失败的一方则会被吞噬掉…”
“其实，当时我是有很多机会成为胜利者的。不知为何，总是在紧要关头难以下手！但后来竟然以魂兽的形式达成了心愿！好心果然有好报啊…”
我则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哎哎哎！你是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吗？还有，现在都啥时候了，你居然还有伤春悲秋的心情？说重点！别跑题！”
“好的老大！”楚化合立马贱笑道，“争夺战开始之前，我顶多能把你的意识拉入梦界，却绝对没有能力占据你的身体或是彻底束缚住你的意识！”
“老大，要知道你现在的意识可不是一般的强悍！并且还有着梦界中数量恐怖的精神力作为后盾！不仅是我，估计整个世界都没有哪个人，可以仅凭一己之力做到这种程度！”
我更加迷糊了，指了指外面正在肆虐的精神风暴苦笑道，“事实摆在眼前，也不由得不相信啊！”
楚化合突然收敛笑容，无比严肃的说道，“所以，我猜的没错的话，占据咱身体的那个家伙，十有八九是一个怨念的集合体！”
我听后不禁哑然失笑，“哈哈哈！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怨念！还集合体？你跟这儿拍恐怖电影呢？！哈哈，哈…”
笑到最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十分尴尬，因为楚化合神情依然非常严肃！
“老大，我真的没有和你开玩笑！也没那个心情！”
我暗自腹诽道，也不知刚刚是谁在那里多愁善感来着！
楚化合则继续分析，“这个意识可以在精神层面上瞬间压制你，大嫂做的到吗？它在占据你身体时，力战数百能力者而不落下风，说明他不仅拥有强悍的战斗意识，更加具备了超越天赋的战斗经验！你见过、或是听说过这样的超能者吗？”
我顿时无言以对。
“还有，它竟然可以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形下，将护甲内核能电池中的电能化为己用，试问你做得到吗？”
“别说了！”我沮丧的胡乱挥着手，“本来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再说下去不用那个家伙动手，我都想自我了断了！”
楚化合摇头无奈道，“老大…连对手的底细都搞不清楚，还谈什么对敌之策啊？别忘了，大嫂此刻正望着你呢！”
闻言，我心中就是一震！眼神开始闪烁不定。好半晌，才稳住了心神。
“化合，你继续说吧。”
“嗯！”楚化合点头，“因为我本身就诞生于负面情绪中，因此天生对这类的情绪十分敏感！以前我就发现梦界中总飘散着一股若有若无、却又挥之不去的恶念，因为找不到源头而误认为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所以就没跟你提起过，不了了之了。”
“直到前不久我才再次注意到了这股恶念！但由于事情太多，也没顾得上和你说，的确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唉——”
楚化合脸上浮现出懊悔的神色，我苦笑着安慰道，“这不怪你，命运使然该有此劫，躲不掉的，你继续说吧。”
“这些怨念应该来自于每一个被我们杀死的人！按常理来说，这些怨念本该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消散才对，绝不可能积累到产生神智的程度！”
“因此，我想来想去，问题很可能出在你随身携带的一件物品上！”
我下意识问道，“什么？”
楚化合一字一顿的说道，“幻金！”
我顿时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你先别着急，老大！”楚化合组织了一下语言，“幻金是你的武器，因为经常使用所以你肯定非常了解幻金的特性！它无比锋利、坚硬，能够随着意念千变万化且可以随时随地的融入体内。”
“但老大，你真的完全了解幻金的特性吗？你有没有发现，我从来都没有跟你索要过幻金，那是因为这种金属对灵体有着天生的克制能力！更因为它可以汲取精神能量，我根本就不敢碰啊！”
我听后先是有些呆滞，随即陷入沉思。仔细回味在使用幻金杀敌时的感觉，貌似还真有楚化合说的能够汲取对方精神能量的特性！但是…
“那些…好像都是纯粹的精神能量，我并没感觉到有什么怨念被吸收进造梦空间啊？”
楚化合眯起眼睛沉声道，“那是因为怨念都留在了幻金之内！”
我脑海中顿时闪过一道晴天霹雳！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老大，你有没有想过幻金融入体内后，被收在了什么地方？”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就在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时，楚化合已经缓缓说出它推测的答案，“既然幻金能够随着意念千变万化，那么在没有使用时，幻金极有可能是和你意识融为了一体，处于一种和精神力类似的虚无状态！”
“但你现在就处于意识状态，却无法调用幻金，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幻金虽然还在你意识之中，却被留在了梦界之外！”
下一刻我和楚化合异口同声道，“梦界壁障！”
我双眉紧锁，“那这么一说，幻金在哪，那个陌生的意识就在哪！在造梦空间内找不到恶念的源头也就讲的通了！幻金此刻应该就附着在空间壁障之上，并通过我的意识与幻金之间的联系，本能的遥控着造梦空间中的精神能量！”
“嗯！”楚化合双眸泛起了丝丝红芒，“有一点你可能说错了，之所以它能够操控梦界内部的精神能量，很可能与上次梦界受到重创有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找到了正主，那么接下来…”
我霍然站起身，遥望着虚空中造梦空间的壁障沉声说道，“化合，你待在这里，我亲自查看一下！”
楚化合则急忙阻止，“老大！你不要命了！你一旦挂了可就全都完了！要去也该是我去啊！”
我却没好气道，“你特么想什么呢！我只是去核心外面感应一下，你急个毛线啊！你要是能早一个小时推断出这一切，在回归造梦空间之前，我先将幻金剥离出来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吗？”
楚化合面色一滞嘿嘿笑道，“您都说了不怪我的，咋河都没过呢就开始拆桥了？您这样我怎么全心全意的去拼命呢？”
“滚蛋！有功夫贫嘴还不如坐在这里好好想想对策呢！”我一甩袖子瞬间便出了蓝色球体。
狂暴无比的精神风暴，携着毁天灭地的威势顿时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我在竭力稳定身形的同时，也拼命的聚拢起少得可怜精神能量形成一层随时会崩解的护罩，艰难的释放出自己全部的感知！
在精神护罩反复破碎了数十次之后，我的感知丝线终于触碰到了造梦空间的壁障！
我瞬间感受一股冰冷到极致的庞大意念！包裹着无穷无尽的阴暗、残忍、嗜杀等等所有想得到的负面情绪，沿着我的感知差点击溃我的心理防线！
得亏我见机的快，及时撤回了所有的感知丝线，才堪堪逃过一劫！
在与壁障接触的刹那，我同样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楚化合的推测完全正确！感受到这股庞大恶念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幻金的存在！
当我回到楚化合面前时，它已急不可待的问起了结果。
“坏消息不仅是你的推测完全正确，而且那个意识以幻金为载体，正缓慢的腐蚀渗透着造梦空间的壁障！好消息是壁障依旧健在，但能坚持多久就不好说了！”
楚化合等我说完，脱口问出它最关心的问题，“它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我眉头一皱，“你这不废话么！它要是醒着咱俩早特么开席了！接下来怎么办？”
只见楚化合揪着头发半天都吭一声！
我立马急眼了，“你丫脑袋这么好使，赶紧再使劲转一下啊！？再不转恐怕以后就都不用转了！”
楚化合则一脸苦瓜相，“老大，我这不正想着呢么？再说了，您老别总指望我行不？我也不是神仙啊！拜托您也发动一下那生锈的大脑好不？”
“我尼玛！”我立刻撸起袖子。
“靠！打人能解决问题的话，你今天就算把我打死在这，我特么也认了！”楚化合也红着眼梗着脖子跳了起来，一边拍着脑袋一边大声吼道。
我见状也有些傻眼，只能压住火气赔着笑脸和颜悦色的安慰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别生气啦！气坏脑子可就完蛋了！”
楚化合还是气喘如牛，“你这是安慰我呢？！”
“一条烟！”我伸出一根手指。
“三条！”楚化合还给我三根手指。
“好！”
“还有！你那套护甲不错，出去了你得给我弄一套！”
“行！”我不假思索。
“我也要一把特制的手枪！”
“没问题！”我咬着牙。
“我…我就要你那把！”
我终于爆发了，一巴掌抽在它脑袋上，“你特么有完没完？！赶紧想办法！”
“好的老大…”
接下来，就是一段大眼瞪小眼的沉默。
最后还是楚化合先打破了沉寂。
“老大，你说…咱们能挺过去吗？”
我挥起拳头狠狠击打在空气中，“一定能！必须能！…也不知道蜕变后，咱们会变成什么样。”
楚化合怪笑道，“当然是变得更强了！到时候，估计大嫂就真的不是你对手了！然后你就可以放飞自我，直接把二嫂三嫂一股脑收进门！嘎嘎嘎！”
“滚蛋！还特么有心情贫嘴呢？”我没好气瞪了它一眼，“话说，你是怎么做到操控这颗核心吸收那些暴乱的精神力的？”
楚化合挠了挠脑袋有些得意道，“吸收精神力我也是情急之下，刚刚才发现的。至于操控核心…我早就会了！”
我则翻着白眼问道，“我眼没瞎！能看到！我问的是你怎么会的？！”
“哦哦！”楚化合随即答道，“大嫂教了一段口诀，我盘膝坐在中间，念着念着就会了啊！”
我一脸的期待，“然后呢？”
“没了！”
“没…没了？”我嘴角抽动着，这特么不是白问么！
思忖了好半晌我才开口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啥内容啊？”
实际上是我想尝试着入定，看看有没有什么效果，可凌凤儿教给我的口诀早被我忘到脑后去了！
“当然记得啊！我记性超好的！而且特别记仇！能记一辈子那种的！”
“特么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又欠抽了是不？”我作势扬起手。
楚化合理所当然的又是秒怂，一脸正色道，“老大！你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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