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安娅通完电话,我一看时间差不多快到饭点了,就想着下楼去给卧室里还没睡醒的、梅潇和俞优若这俩宝贝买点什么吃的。
刚转过身来,就听到梅潇那音量虽小但声势震天的“惊呼”:
“啊啊啊……这个死卫卫,昨晚说好今天等我俩醒来陪我俩去逛街嘛……啊啊啊……”
俞优若跟梅潇基本上是前后醒的,但她的性格不像梅潇那么爱咋呼。
先安慰了一句梅潇,说,“你先别急嘛,咱家卫卫说过的话,还很少有做不到的,或许是……”
眼尖的俞优若,一瞥眼看到徐卫昨晚穿的那件黑色呢子风衣,还歪歪扭扭的躺在床右边的阳台上。
她莞尔一笑,指着那件外套,就对梅潇说:“你看,他外套还在呢,说不定是去给咱俩买吃的了呢?”
“你看人优若多乖!”
我嘿嘿笑着走进卧室,哄好梅潇后,又问了俩人要吃什么饭,这便换上衣服下了楼。
…………
自那日陪梅潇和俞优若逛街后,我又开始无聊的发霉,因此趁考试前又抽空去了一趟黄埔,喂了喂我那三位大姐姐,这才赶在2012年01月01日的大二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之前的半个月,再次回到长京。
回到长京的日子除了考试那几天外,依旧枯燥乏味——我不是今天陪梅潇,就是明天陪陈轻月,再不就是白诗语或者俞优若,甚至陪完两轮六女,还有余暇应付黄悠悠的缠磨。
考完试,我送完除梅潇外的六女后,就带着梅潇,踏上了环游世界的旅程。
第一站当然选择的是北瑞的斯德哥尔摩。
在这里,主要是为了兑现我对安娅的承诺。
准备离开安娅家去往机场时,我看安娅情绪忽然低落很多,就问她怎么了。
她抽了抽鼻子,说:“可能今天之后,我们就不能,就不能,呜呜呜……”
就不能怎样,她没有明说。
但我想起刚到斯德哥尔摩的那一晚,她父亲老古斯塔夫对我的暗示,再结合她这几天之中对我的爱之索取程度空前激烈这个状况来看,大概不久之后,安娅怕是要嫁人了吧?
这个情况,与阳舞初雨晴她们又不同。
安娅毕竟不是普通的洋妞,她可是当今北瑞国王唯一的孩子。
她不可能像阳舞她们那样,将来跟我住同一栋楼,和我跟梅潇夫妻二人过着“一夫多妻”的浪漫生活。
其实我挺理解她的,说真的,很理解。
但眼下或许是出于累,或许是出于我早已满足这十三个宝贝的陪伴了吧,所以对于安娅的感情,说点遭人骂的话,那就是比起计若兰还不如。
计若兰好歹在一个地区,想什么时候见都方便。
安娅呢?
相隔万里不说,作为北瑞公主,她也确实不可能那么决绝地、做出跟阳舞她们一样的“牺牲”的。
因此在去往机场的这辆出租车里,除了司机之外,就只有我跟梅潇两个人。
安娅不敢来——她害怕自己触景生情,做出什么伤害父亲、伤害家族的事情来……
在准备离开欧洲旅游的最后一站布拉格时,想着这一圈下来,徐卫手机里那从未回复过的、安娅发过来的短信,梅潇终于忍不住对徐卫说道:
“你真的就这么扔下安娅不管了吗?”
“不然呢?”我无奈笑笑,同时握着梅潇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说,“她跟阳舞她们不一样,不可能放弃现在的一切的……”
“哎……”
梅潇也知道,这都是命,她也只是表达自己作为徐卫正牌女友、关于安娅的事情对徐卫最后的提醒。
…………
距离2012年春节还有2天的01月21日,我跟梅潇才回到了长京,稍作准备,这便要回三河老家过年了。
现在我跟梅潇的关系,两边父母都很认可,接下来就只等俩人一毕业领证结婚了。
所以我跟梅潇之前还在飞机上的时候,俩人就开始为回到三河先去谁家而“争论不休”。
这个幸福的烦恼,不用说,肯定是最后以梅潇的妥协而告终了。
只是,当我俩下午欢欢喜喜地提着大包小包刚一踏进老家大门,却看到了一个从西屋出来的、让我头皮发麻的身影——好妹妹宋棠。
宋棠的事情,在欧洲旅游的时候,我跟梅潇提起过,她也对我的做法表示赞同。
可是如今真要面对宋棠的时候,俩人却都傻眼了。
我跟梅潇彼此对望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的、小声问着彼此:“她怎么来了?——”我俩看了眼宋棠,又看着彼此,又问:“她来做什么?”
却见宋棠一脸笑意地说道:“哥哥,姐姐,你们可算回来啦——”说着掀起西屋门帘,惊喜地对屋里喊道:“爸爸、妈妈,你们看,谁回来了?”
“????”
我跟梅潇就这么傻愣愣地站在大门下,彼此更加懵逼了:
“爸爸妈妈?谁的爸爸妈妈?”
就在徐卫跟梅潇愣神之际,从西屋里走出来一对表情看上去和蔼可亲、但表演痕迹却很浓重的中年夫妻——徐忠和与彭秀莲——徐卫的老爸老妈!
我还希望从屋里能在走出一对类似的父母时,却听我妈说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我妈说着就过来接过梅潇手中的各种袋子,先是跟梅潇很是亲热的寒暄了几句,将梅潇让进了西屋。
身在西屋门中间的彭秀莲,却没有跟着梅潇一起进去。
她放好门帘,看着自己的好大儿,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说:“你做的好事……”说完就自顾自进西屋去了。
“我……,”我打着哈哈问我妈,“妈,你这表情啥意思,我,我咋了嘛?”
我正准备跟着我妈进屋问个明白呢,却被宋棠拦了下来:
“哥哥,你过来下,我有话跟你说。”
语气看似平淡,却饱含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被宋棠拉到了后院,关上后门,我诧异地问她:“你怎么……”
我想问她来我家做啥,可却被宋棠打断了:
“你在欧洲旅游时,给我发的长短信我都看过了,我也想了很久,”刚才还一脸笑意的宋棠,此刻说话时却一本正经,很是严肃,“许多事情,不是强求就可以的,这个道理,我也是问过悠悠姐才知道的……”
我对黄悠悠后来的故意冷淡,可能跟她太皮不听话有关,也可能跟她和宋棠年纪差不多、而我那时已经坚定了“宋棠只能是妹妹”这个想法有关吧。
而宋棠刚刚说的短信,是我在“狠心抛弃”安娅之后不久的一天,跟梅潇提起时,在梅潇的建议合监督下,快刀斩乱麻的跟宋棠来了个“哥哥对妹妹的表白”:
你很好,可我对你没感觉,这个是我想了很久之后才想清楚的……
中间很长的一段与宋棠的相识、救助以及相熟的过程,我就不说了,总之,我在发给宋棠的短信里的最后,这么写道:
我爸爸妈妈做梦都想有个女儿,如果你不介意我爸妈“粗俗”,那么你或许可以去认在我爸妈名下,做个干女儿……
但其实,这条短信的原始版本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或许可以认你做妹妹……
我这么说,其实说白了,对宋棠多少还是有一些纠结存在的。
后来这条原始版本的短信发出前,被梅潇仔细审阅后,她帮我做了修改,才成了如今的样子。
梅潇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自己认宋棠做妹妹,就是还心存侥幸;照我说,既然你不可能彻底断了这份相遇,不如将宋棠认在你爸妈名下,这样,我看你还敢不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
“哥哥,不是说开了嘛,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宋棠奇怪她的徐卫哥哥,难道还是放不下她?
我心里苦哇:虽然跟宋棠说清楚了心中纠结,但接下来还得应付爸妈那边的盘问呢。
…………
当第二天晚上凌晨的新年钟声敲响,我独自一人坐在虽然灯火通明、但仍然让我感到冷清清的后院里,等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过后,我跟梅潇煲起了电话粥:
“…………潇潇,你知道嘛,我原本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徐卫,却没想到因为无意中拥有了超能力,从而变得绚烂多姿、牛逼闪闪。
这种别样人生,似乎给人一种错觉——这不是我的生活,这是徐卫的生活,是拥有异能后徐卫的生活啊!
‘我’与‘徐卫’,似乎就像阴阳两面,而徐卫的多彩生活,似乎就像‘我’曾经意淫过的一样:拥有超能力,拥有牛逼闪闪的人生。
‘我’的生活本该是按部就班的高考、上大学,再到后来,基本上可以说是一个普通到尘埃里的残疾屌丝;
而‘徐卫’呢?
徐卫的生活进行到这里,似乎已经走完了大多数人一辈子、或者说几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拥有众多女人以及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电话这头的梅潇,安安静静地听着她的“可怜又可爱”的男人絮絮叨叨,虽然她并没有插话,并没有说些不痛不痒的关心的话,但她的眼里,也早已噙满了饱含疼爱的泪水。
准备结束通话之前,我问梅潇,“潇潇,你还记得2010年2月16日咱俩第一次之后、在当时还叫做三河大酒店的套房里、我给你作的那首诗嘛?”
与徐卫的第一次,梅潇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一样。
她“嗯嗯~”回应着,不住点头。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将那首时隔差不多快两年的“徐氏情诗”念了出来:
“我闻娇娘唤,
何故露窗前?
不语凝心望,
唯有锦床仙。”
几乎是踏着梅潇的韵脚,我有感而发地吟诵道:
“阴阳人生水上月,
字里行间镜中阁。
长天向问茕茕日,
几时且喜和乐歌?”
梅潇听出这首诗大概是总结徐卫这2年多来的梦幻过往,但更多的,她也听出了徐卫沉重的伤感。
于是,在徐卫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她抹了抹似乎永远也抹不完的眼泪,早已泣不成声的她,仍旧热切地对电话那头的心上人说道:
“卫卫,你等我,过了初一,我就来找你……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
我早已听出梅潇大概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但我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认真回味着梅潇刚才说过的每一个字,我哽咽道:
“我等你!”
这通电话的结束,大概意味着旧年已去、新生将至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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