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位面之子
不光是我,谷梦琦也很感兴趣,也慢慢凑了过来。
胖大海和朱赤两人,飞速翻阅着手中的竹书,这俩人应该是在略看,不然不会看得这么快。我们在边上,等的实在是着急。
等胖大海看完最后一张竹简,朱赤那边也差不多了。胖大海这小子压根就没想给我们讲,而是转头看着朱赤。
“你丫讲不讲?”我有点生气了。
“你着急什么,这书分为上下册,要一块说才行,单看半本没有任何意义。”
朱赤那边,终于合上了书。
胖大海这会比我和谷梦琦还要着急,“朱赤兄弟,你看出什么了,你先讲讲。”
“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这本书上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朱赤淡淡说。
胖大海听到朱赤这么说,突然兴奋起来,“是不是这书上的主人公没有名字?”
朱赤用诧异的眼神看了看胖大海,缓缓点点头。
我越发听不懂了,这竹书的名称叫《渤海国志》,看这书名,要么是写渤海国的一些历史,要么是写历任国主的生平事迹,怎么还搞出个主人公来了。
“我就说嘛。我看的这半本上,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名字一样,一提到这个主人公,这名字就消失了。应该是一开始就没雕刻上去,不过,这竹书上,但凡应该提到这个人人名的地方,都留出了空格。”
谷梦琦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能不能先说一下书里的内容,要是你们不愿意说,把竹书给我,我自己看。”
“你不要急嘛。这本书虽然叫《渤海国志》,其实这书名就是个幌子,这书,其实就是一个人的传记。”
“传记?写的谁啊?”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胖大海接着说:“你肯定是在这斗里待久了,脑袋成一团了,现在油盐不进,怎么听不懂人话。我都说了,这人的名字,被人刻意隐藏起来了。”
“胖子,你要是再拿我的脑袋说事,我可就不客气了。”
“行行行,不拿你脑袋说事了,行吧?狗咬尾巴,拉都拉不住,还倔强的不行。”
我这下真生气了,“你说谁呢?”
胖大海用手拍拍竹书,“我说着主人公呢!你说怎么这么倔,又不是什么名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名字隐去。算了,不扯了,我先说说这上面怎么回事吧。这哥们啊,在渤海国身份不低。首先从这人的出生说起吧,这人应该是出生于一个大官家庭,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被认命了官职,叫什么英绪大夫来着。这官职,看似有点低,实际虽然有点低,换个角度来看,不太低。”
“你这看似有点低,实际上不低,换个角度,不太低又是什么意思?”谷梦琦完全无法理解胖大海这句话。
别说谷梦琦了,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不能理解,我赶紧帮胖大海纠正,“你想说的是不是看着低,实际上不低?你能不能用人类的逻辑语言?”
“我觉得,还是我的表述比较准确。我为什么说换个角度,就不太低了,这倒不是你蹲下来看,换了个角度。而是站在混官场的角度,这人虽然只是个英绪大夫,年纪轻轻,却有上朝面见国主的特权。怎么样,没想到吗?”
“到底是他能上朝,还是说渤海国主愿意单独面见他?”
“都是。你要问这是为什么,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国主年龄和他相仿,这位国主的名字倒是给出来了,叫祚荣。严格来说,我说的这一段,仅限于渤海国没建立的时候。因为这时候,祚荣还是一个靺鞨人首领,正处于筹划建国的阶段。这上面说,祚荣除了上朝,不光在白天召见他,还在晚上也叫他过去。有一次,祚荣的一个老婆实在受不了了,对他产生怀疑,以他勾引祚荣为借口,带人冲入祚荣的住处,这应该是捉奸去了。”
“短袖之癖?”
“没错。谷梦琦,你说对了。”胖大海说。
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腆着脸问胖大海,“什么叫短了的屁啊。”
“断袖之癖啊,我一字一句跟你说,你总明白了吧。就是同性恋啊,从这上面写的来看,他俩好像还真有这方面的癖好。这上面,最后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那就是八成是肯定喽。不过,话说过来,他俩好像还真谈了点正事。这上面最后说,这人好像还升官了。以上,就是我看到的有用的信息,其他无用的,胖爷我口干舌燥,实在是不想讲。”
“这人虽然可能和国主之间,存在一些其他方面的联系,但是有一点不能否认,这人的学识和能力,远超常人,”朱赤说,“这人十七八岁的时候,其实一直在干一件正事。”
朱赤说话,就是着急,说到这,就停下来了,我本想催促,就在将要开口之际,我灵机一动,正事,什么正事能这么重要,我话头一转,“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人其实是在为建立渤海国做着准备?”
“没错。这人虽然当时只有十七八岁,却在这个年纪已经基本制定出了渤海国建国之初的国策,这个国策在当时,已经很厉害了。渤海国初期国策主张,对内巩固统一靺鞨各部的成果,然后等待时机起兵进犯唐朝边境,并在辽东至高句丽这一片区域建立渤海国,等到与唐朝交兵后,接受唐朝的招藩,并写出了亲睦友好,车书一家这八个字。”
我听到这,就很诧异,“这哥们,不会是学国足改年龄吧!在他这么年龄,能看到这些,就跟穿越到古代的人一样。”
顺子没听太明白,谷梦琦解释道;“靺鞨人一开始有几个部落,互相谁也不服。那时候,应该是刚刚靺鞨各部统一。这里有一点很奇怪,就是骑兵攻打唐朝,然后再建国。这样做的话,很冒险,但是如果渤海国初期战争打的很顺利,就有了两个选择。如果赢了,可以持续南下。如果唐朝军队小胜,或者唐朝军队发现占不到便宜了,那就肯定会招藩。但是一定不能输的太惨,那样的话,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国家就会彻底从地图上抹去。所以,他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并且,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一定是唐朝招藩。到后来,那八个字,其实就是书同文车同轨,这样一来,通过吸收中原先进文化,必然会影响到渤海国的文化,科技,能够快速实现国力的提升。”
刚才,只是觉得这哥们厉害,现在听到谷梦琦如此透彻的解释,我对这哥们从心底生出一股崇拜感。
朱赤接着说;“这人,可惜了。如果生在一个强大的王朝,将是能够改变历史进程的人物。这人在三十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机遇。当时高句丽同渤海国在边境爆发战争,恰好在这一年,又有其他少数民族来犯,渤海国腹背受敌。这应该是渤海国建国之初,真正意义关乎存亡的一个时间节点。从书中的记载上看,当时渤海国朝堂朝下,都对渤海国的前景感到渺茫。也就是在这时候,他主动请缨,带着使团,出访高句丽。他回来后,高句丽早已退兵,两国在数年间相安无事。渤海国的官职,紫绶大夫、青绶大夫、庭谏大夫、匡谏大夫、英绪大夫。在这一年,他成为了紫绶大夫。”
也就是说,这人在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在渤海国当官当到头了,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我更感兴趣的还是另一件事,“朱赤,他用了什么方法?仅凭借自己的一张口舌,就使高句丽退兵。”
朱赤沉思了几秒,“书上并没有说。他有合纵离间之能,其实不难猜测。”
“合纵离间?这词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春秋战国时经常出现的词吗?”
胖大海接过话头,“我明白怎么回事了。合纵离间,要使用这种策略,必然是诸国割据的局面。当时,唐朝过于强大,但是周边又有很多小的藩国。所以,他是在学苏秦!”
朱赤缓缓点点头,“我觉得,他应该是想联合高句丽和一些小国,一起出兵割裂唐朝。”
“啊?唐朝?就他能打过?”我还是不太相信。
“鼎盛时期的唐朝,显然不可能被打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早就看出唐朝国力的必将衰弱。”朱赤一字一句道。
听到这,我心底只有震惊。这人的智慧,早就超出了同时代的人,难怪朱赤说,这人如果生在强大的王朝,必然会改变历史的进程。
“世上,最可怕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是时间,二是人心。对于很多人来说,时间总是不够。而对他来说,还有很多的时间去做一些更难完成的事。但是后来发生的事,使他早早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没过几年,渤海国陷入动乱,这一场动乱,是由靺鞨人贵族引起的。他们想重新获得以往的特权,就不得不铲除这个人。书上说,贵族获得了胜利,但是保全了祚荣的王位。那就只能这样解释,贵族和祚荣之间,肯定是达成了某种妥协,这个妥协,也不难猜测。”
“妥协,就是以他为筹码?”顺子在一旁问道。
“恩,只能是如此。这个筹码,对于祚荣来说,过于贵重,为了自己的王位,他选择使用这个筹码。这个筹码,就是他的生命。”朱赤说。
“这人就这么死了?”
“应该说,他选择了这种方式。如果他不想,他应该能想到新的办法。他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应该是坦然面对死亡,他已心如死灰。”朱赤淡淡的说道。
这种事,放在谁的身上,谁都很难接受,最终会心如死灰吧。为了自己的爱人,帮他创造了空前的事业,最后,又被出卖。
胖大海托着下巴,“我想,这个斗的主人,肯定就是这人了。至于修建这个斗的人,应该是渤海国主。从这个斗的做工,规模来看,渤海国主一直对他怀着深深地歉意。至于,为什么没有他的名字,有可能是渤海国主无言让后人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也有可能,是这人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名字。从他的生平看,他配得上国士无双,以他的眼光,很容易成为一个操控权术的人,他又不喜欢干这样的事。”
时间,能抹去一切痕迹。时间,也能让自己选择更快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条生在历史的鱼,生来就不喜欢被水滋润,既不愿随波逐流,也不迎着激流而上。他是坦然面对死亡的人,心中遗留的是深深地遗憾。这遗憾如海般壮阔,永无法度过,也无法被填满。
“不过,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疑点。”朱赤说着,重新翻开竹书,并将竹书翻阅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竹书,已经被毁坏了。竹书表面,是火烧过的痕迹。
“这一页怎么毁掉了?”我实在不理解。竹书的竹面很大,这一页应该能写不少字。
“让我看看。”谷梦琦说。
谷梦琦从朱赤手中接过竹书,谷梦琦一直在研究最后一页,并没有看其他内容。不多时,胖大海也凑了上去。胖大海的神色间,布满越来越多疑虑的神情。
好像,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东西。只有和我顺子还蒙在鼓里。
没过多久,谷梦琦放下手中的竹书,“有没有可能,这里早有人进来过?”
胖大海皱着眉头,“你是说土夫子吧,不可能。这斗保存的非常完好。毁坏竹书的人,只有可能是最后离开这里的人。而这些人毁坏这东西,多半是接受了渤海国主的命令。”
“你们到底发现什么了?”顺子忍不住问道。
谷梦琦一字一句道:“这上面的字,是刻上去的。我发现,这上面即使被火烧过了,表面还是能发现一些凹陷进去的划痕。但是,这些划痕,并不是只有原有的文字。”
“这又是什么意思?”
胖大海接过话头,“你们还不明白嘛。有人在烧毁这一块竹片前,先用刀或是其他东西,用新的刻痕破坏了原有的文字。然后,才是用火烧。但是只是烧了这一片竹书的表面,并没有毁掉整个书。”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一页上,记载了很重要的秘密。这个秘密,重要到不能被人发现。没有毁去这本书,是不想毁掉这人的生平故事。可是,又毁掉了这人的名字,那么,就是说,这最后一页的秘密,多半和这人有什么联系。”朱赤说。
我心说这他娘的够诡异啊,“这玩意还能复原吗?”
朱赤缓缓摇摇头,“破坏的太严重。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仰起头,看着这间石室的顶部,难道说,这里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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