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独孤沧冷嗤一声。
“苏晚缇。”
他念着她的名字,声音极沉极慢,锐利如鹰的眼眸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你已经嫁人了,还要自称臣女吗?”他扬起下巴,目光复杂,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闻言,苏晚缇有些无措,她脸颊微红,身子一僵。
是啊,三年前她就嫁为人妇了,虽没见过夫君,却恪守本分,尽心尽力地做何家的好儿媳,一心一意等着夫君回家。
不曾想,自己的付出对何家来说一文不值。
何安平为了前途,直接设下歹毒伎俩,根本不给她留活路。
而她当亲父母般孝顺了三年的公婆,接到儿子的信,都不证实一下,想也不想,便逼她就范。
她实在不想说自己是这个薄情寡恩人家的何家媳妇。
既然不想死,那就别扭捏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大齐国权势最大之人。
只有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她才能顺利复仇!
苏晚缇想到这些,稳了稳心神,沉下一口气,抬眸,对上男子的目光。
在严尚书的家宴上,她曾远远地见过摄政王一次。
离得远看不太真切,却能感受到他阴郁骇人的气势。
现在,两人之间仅隔数米,距离近了,摄政王身上的气势更是威严得可怕,像是随时能将人吞噬一般。
苏晚缇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害怕来,但是现在她不能退,她要报仇,便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他。
苏晚缇湿冷的手指捏了捏裙边,缓解自己紧张害怕的情绪,然后故作镇静,轻笑一声,大胆迎上他的目光,道:
“难道说王爷喜欢我自称臣妇,还是喜欢叫我何夫人?”
她弯弯如柳叶的细眉一挑。
昏黄暖光下,容颜倾城的美人,自有道不尽的风流袅娜。
独孤沧听出她言语间的挑弄,眸子愈加幽深阴沉。
他淡淡收回视线,说话毫不留情,“我对人妻没兴趣。”
苏晚缇抿了抿唇,向他走近几步,仰着小脸看他,清如水的眼眸闪着笑意。
“王爷若真没兴趣,就不会来此见我了。”
两人的距离很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女子馨香的气息钻进独孤沧的鼻腔里,随着他的呼吸,进入他体内,勾起他的沉寂已久的火气。
独孤沧喉结滚动,神色却无一点变化,依旧冷得吓人。
“你这是自作多情。”
苏晚缇未经人事,什么都不会,但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只得逼着自己做出挑逗之姿。
女子纤白的手指落在男子的宽厚结实的胸膛上,打着圈,试探着撩动火星。
眼眸微抬,带着可怜劲,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王爷不是爱美色吗?我是不够美吗?”
她的动作略显生涩,却让男子的身子迅速热了起来。
独孤沧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燃烧了,他的额角已渗出炙热的汗水。
他的眼眸中升出欲念,还有失望……
“够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独孤沧咬牙低吼着,一把打掉抵着自己胸口的那根纤细手指,紧紧攥住女子的手腕。
阴沉的脸上带了几分怒火。
“王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苏晚缇被他突然的震怒吓到了,轻轻摇头。
独孤沧眼眸暗了暗,压下心中怒火,“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是摄政王。”苏晚缇的手腕被男子捏在掌中,她动弹不得,心里的惧意更重了些。
独孤沧将手抬高了些,逼着她仰头直视自己的双眼。
此刻,他的眼眸阴冷如寒潭,盯着一脸茫然无措的女子,冷然问道:“我叫什么名字?”
女子眼眸升出一层水雾,即使害怕极了,也未失去理智,“王爷的名讳,我不敢说。”
“我叫独孤沧,独孤是我母亲的姓,沧是我的名字。”男子盯着苏晚缇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嗯,我知道王爷的名字……王爷的名字很好听。”苏晚缇小心应对,生怕激怒了他。
独孤沧盯着她看,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
片刻后,他冷笑一声,带着无尽的不甘和失落,“原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苏晚缇不明所以,她觉得摄政王怪怪的。
她根本就不认识摄政王啊,他为何说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啊……
难道真的如何安平信中所讲,摄政王觉得她长得像他的一位故人吗?
想到这,苏晚缇眼眸轻眨,“王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独孤沧眼眸微冷,怎会认错?
他与她自幼相识,一起长大,共度十几年,他怎会认错?
她还是记忆里的模样,精致漂亮,就像天神精心捏出来的一般。
只是,现在的她,长开了,也长大了。
已经从一个娇俏甜美的小姑娘变成了柔美绝艳的美貌妇人。
五年了,独孤沧离开她五年了,他的心里一直记挂着她,却没想到她已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五年的时间,从十五岁到二十岁,独孤沧经历了很多,改了名字,模样也变了。
可是他还是他,他的身上还残留着从前的印记,他的声音,他的眉眼都未曾改变,只是比五年前成熟了许多。
她便认不出来了吗?
还是说,在她的眼里,十几年的情意根本就不算什么,对她来说,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个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独孤沧心中酸涩不已。
他冷冷松开苏晚缇的手腕,“你来干什么?”
他的力气大,又因激动而用了力,不过几分钟,苏晚缇的手腕就被他攥出一圈青紫痕迹。
苏晚缇揉着手腕,忍着痛,乖乖道:“我来求王爷救我夫君的性命。”
闻言,独孤沧一挑眉,这个原因是他没想到的。
他还以为……
算了。
是他的痴心妄想罢了。
那日,在宴会上遥遥一见,独孤沧便认出她了。
今晚,听风说接来的人是她,他还以为苏晚缇也认出他了,没想到,她早已将他忘干净了。
原来,她不顾清誉,买通轿夫进摄政王,为的是她那个朝三暮四的夫君……
何安平,独孤沧派人查过他。
三年前娶了苏晚缇,新婚之夜离京奔赴前线,然后偶遇长公主。
此后,他便将新婚妻子抛于脑后,在边关与长公主做了恩爱情侣。
他有长公主护着,在边关过得顺风顺水,有什么难处,需要远在京中的他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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