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独孤沧抽开手要离开之时。
苏晚缇红着眼眶,攥着他的衣袖不放,“那我的母亲和孩子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让我见见母亲和苗苗……”
独孤沧嘴角噙着笑,眼眸却没有半分笑意,“他们是你的至亲,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只要你乖乖的,不要总想着逃走,就能见到他们。”
他已经安排下属护送苏母和苗苗先一步回京了。
还有春杏和素云,他也会安排下属送她们回京的。
苏母、苗苗、还有那两个丫鬟都是苏晚缇的亲人,他尝过失去亲人的痛苦滋味,不会让苏晚缇也经历这种痛苦。
门帘放下,苏晚缇一人枯坐在精美华丽的车厢之中,掩面而泣。
她不可能为了自己的自由而不顾家人的死活。
而且,独孤沧说得对,失去所有钱财后,她的一双手只能让家人有饭吃有衣穿,却无法给祖父母和母亲一个安稳的晚年,给苗苗一个好前途。
思来想去,她除了跟独孤沧回去之外,别无选择。
哭了片刻,苏晚缇抬起头,擦干眼泪。
她想到,自己不会永远年轻,说不定再过几年,等自己容颜老去之时,独孤沧就对自己没有兴趣了。
或者,等独孤沧找到一个比自己更像他那个“晚妹”的姑娘的时候,他就会放她走了。
苏晚缇眼眸一闪,这样一想,未来也不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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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启辰,苏晚缇独自坐在马车中,马车的前后左右安排了数名侍卫。
苏晚缇晚上未进食,又折腾了一番,又饿又累。
夜路安静,耳边只有马车前行的车轮声和马蹄声,苏晚缇坐在车厢里,摇摇晃晃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她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马车之上了。
她躺在柔软的床上,起身撩开床上轻薄的帐幔,柔和的灯光照进来。
看布置,这是客栈的房间。
房间的中间摆着一个冰鉴,散发着徐徐凉气,让整个房间凉爽舒适。
床边有一梳妆台,台上铜镜明亮可鉴。
房间里安静极了,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
苏晚缇的心也跟着平静起来,她先是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
铜镜中的自己,脸庞光洁,但是眼下还是红肿的,像两颗桃子。
苏晚缇揉了揉眼睛。
就在这时,独孤沧的声音从碧纱橱后传过来。
“醒了?”
苏晚缇一激灵,她还以为这个房间里没有人……
她一转身,就见独孤沧从从碧纱橱后走出来。
他背着灯光,苏晚缇看不清他的脸色,不过时隔三年,又一次与这个人共处一室,苏晚缇有些不习惯。
她背靠着梳妆台,紧紧把着梳妆台边缘的双手暴露了她心里的紧张。
独孤沧见她不吱声,走近了几步,苏晚缇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饿了吗?”
苏晚缇点头。
“我也饿了。”独孤沧盯着苏晚缇,“是先吃饭,还是先吃你?”
苏晚缇身子一僵,“吃饭。”
“好。”
独孤沧拉着苏晚缇的手,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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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房间不小,中间由碧纱橱分隔开来,分成内间和外间两个功能不同的空间。
独孤沧拉着苏晚缇的手向外走,绕过碧纱橱,走到外间。
外间的布置很雅致,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个黄花梨的贵妃榻,上面放着几个绯红色的软枕头,前面有一张小桌,小桌之上摆放着一套紫砂茶具。
贵妃榻的侧面,摆放着一只小铜架,铜架之上是一只三足双耳花鸟纹白瓷盆,白瓷盆中放了冰水和新鲜的荷花和瓜果,气味清新甜美。
外间的中间摆放着一张圆形的餐桌,餐桌上是一些精致的清粥小菜。
有荷叶嫩芽切成细细的丝,加了百合和马蹄的碧玉荷叶粥,有用清甜的鸡汤煮的鹿肉野菜馅小馄饨。
还有胭脂鹅脯、松瓤鹅油卷、虾仁蛋羹、鲈鱼脍、莼菜笋、蜜渍豆腐等等。
一小蝶一小碟地摆满整张桌子。
桌子上摆放了两套餐具,桌前的空地上,放着一个与内间相同的冰鉴,驱散了房间的闷热。
独孤沧拉着苏晚缇的手,两人坐在餐桌前。
然后,他盛了半碗荷叶粥递给苏晚缇,道:“你腹中空乏,先喝粥,润润肠胃,垫个底。”
苏晚缇接过来,喝了两口,见独孤沧只看着她吃,不动筷子,便道:“王爷,你不是也饿了,你怎么不吃?”
独孤沧嘴角含笑,“我一会再吃。”
说着,他拿起筷子,往苏晚缇的盘子中夹了几味小菜。
苏晚缇有些别扭,从前两人很亲近之时,他会如现在这般,不顾身份,很体贴细心地照顾她。
可是,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间,两人连面都没见过,从前肌肤相亲、耳鬓厮磨而生出的亲近感已经淡漠如过往云烟了。
现在的他,对苏晚缇来说,很是陌生。
苏晚缇垂眸,放下荷叶粥,轻声道:“布菜这种事,让丫鬟做就好了,何劳王爷亲自动手?”
她抬眸看独孤沧,睫毛轻颤,“不如让我的丫鬟素云和春杏过来服侍吧。”
今夜,独孤沧的人进院子之前,春杏跑到后院去套马车,再未出现。
还有素云……独孤沧走进房间后,素云就被他的下属带走了,苏晚缇被独孤沧困在墙角时,只瞥见素云被人带走的背影,就再也找不到她的踪影了。
她担心这两个小姑娘。
她提到素云和春杏,想要趁这个机会问出她们两人的下落。
独孤沧未直接回答,放下筷子,又盛了一碗小馄饨,舀了一勺喂进她嘴里。
“从前做惯的事,你怎么现在不适应起来?”
又道:“你对那两个丫鬟倒是信任,从何府到这里,走到哪都带着,什么秘密都跟她们说。”
话里隐隐带了一丝醋味。
苏晚缇知道他还在埋怨她,怨她欺骗他,什么都不告诉他。
她自知理亏,便不再出声,安静地吃饭。
过了一会,她实在是忍不住,放下筷子,认真道:
“王爷,其实素云和春杏她们两个什么都不知道,她们只是太忠心了,信任我,我让她们干什么她们就干什么,我让她们去哪里她们就去哪里……您不要迁怒于她们,不要伤害她们……”
独孤沧轻笑,“怎么,如今在晚妹眼里我是个滥杀无辜的人吗?”
苏晚缇眼眸一闪,摇头。
独孤沧继续道;“那就别问了,好好吃饭。如果你吃饱了,那我就要开始吃了。”
苏晚缇垂眸,未看到独孤沧灼灼的目光。
她未问出母亲和孩子的下落,也不知素云和春杏的下落,虽然知道独孤沧不会折磨她们,对她们不利,可心里还是放不下。
她没有吃饭的心思,放下筷子,用丝帕拭了拭嘴角,淡淡道:“我吃饱了,王爷请便。”
独孤沧见她不看自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笑了笑,端了一杯清茶给她,让她漱了口,然后见她拿起筷子,给自己布菜。
独孤沧按住她的手,“不用给我夹菜。”
苏晚缇抬眸,目露不解,“王爷可是不爱吃这道菜?那我给您换道菜。”
她要拿开手,去夹别的菜,独孤沧却直接握紧了她的手不放。
“王爷?”苏晚缇看他。
独孤沧眸光幽幽,一用力,将她扯进自己怀里,附耳道:“饭我早吃过了,我要吃的是.你。”
苏晚缇腾地一下红了脸。
她知道这一刻早晚会到来,可是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便想多拖延一会。
她低着头,双手抵住独孤沧的胸膛,小声道:“等等,还没有沐浴……”
独孤沧拥着朝思暮想的人,闻着她的清新香气,情难.自禁,眼眸泛红,热气扑上她的颈窝,“我想你想得厉害……一会再去沐浴。”
他有力的双臂将苏晚缇打横抱起,吻着她的耳朵和脖颈,向内间走去。
苏晚缇久不经事,紧张得不行,闭上双眼,身体抖得厉害。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紧张吗?”独孤沧声音沉哑,带着笑意。
苏晚缇轻轻点头,“有点。”
“之前那么多次的肌肤之亲,我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紧张什么?”独孤沧埋在她的颈窝间,着迷一般,轻轻舔.舐。
虽隔三年,独孤沧却好似一刻都没有忘记她,将她的一切刻进骨髓般,他记得她的喜好,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比地掐.紧了她的弱点,令她控制不住地悸.动……
此时,苏晚缇的脸颊已经红如桃花,如云霞,她的眼眸也渐渐迷.离起来,如含了秋水,潋滟生辉,格外动人。
苏晚缇抿紧双唇,压下呼之欲出的喘.息声,片刻后,才默默道:“就是因为知道你什么样子,才紧张的……”
他体力惊人,每次都折.腾得厉害……苏晚缇想起从前的种种,只想逃。
独孤沧闻言,抬眸看她。
苏晚缇的双唇本就红润,现在更是红红的,泛着水.光,如鲜嫩欲滴的樱桃。
独孤沧忍不住低头吻上。
折.磨得她呼吸不稳了才松开,声音低哑,带着期待,“那你想我吗?”
“唔……不想。”苏晚缇抚着胸口道。
“我不信。”独孤沧沉沉笑道。
他将苏晚缇抱到床上,拉下床幔。
床的另外三侧围着上好的丝绸,苏晚缇坐在床里侧,后背挨着墙壁,背与墙壁之间隔着光滑柔软的丝绸。
独孤沧上身前倾,跪坐在.她面前,吻她。
不一会,苏晚缇便觉得空气不够用了,头晕晕的,身子软.软的,顺着后面的墙壁往下滑。
而后,又被独孤沧掐.住腰,提溜起来,继续……
苏晚缇迷糊起来,感觉有些不真切,好似回到三年前,又好似在梦中。
他体力强这点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其他方面还是很好的,对她很温柔,也照顾她的情绪。
这三年来,夜深人静的时候,苏晚缇偶尔会想起他……
苏晚缇睫毛抖得厉害,双手插.进独孤沧的发丝间,仰.起脖颈,抿紧双唇,她浑身.粉红,像盛开了桃花。
独孤沧感受到她的悸.动,双手一拽,让人平.躺在他身下……
男子凌冽的气息强.势地侵.入女子每一个毛孔。
三年未见,曾经熟悉的感觉变得陌生。
苏晚缇有点痛,颤抖着,额间渗出细汗,咬着牙,强忍不适。
独孤沧与她十指交缠,温柔地安抚着……
“你总是骗我,你的身.子明明是想我的……”独孤沧喃喃低语。
……
两人在房间中待了一天两夜,行程也因此耽搁下来。
第三天清晨,独孤沧抱着苏晚缇上了马车,他也不骑马了,留在车厢中陪伴苏晚缇。
队伍启程,走得都是官道,行进速度也很快,估计用不上十天就能到京城。
————
一片密林中,一伙黑衣人将树枝绕在身上做伪装,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王兄,这样不好吧?”为首的是两名男子,其中一人问另一人。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用黄金和城池换父王就好吗?”另一人冷嗤道。
这两人正是南越的大王子和二王子。
回答的这个人是南越的大王子,刚才向他发问的是南越的二王子。
数月前,南越王领兵进犯大齐,被独孤沧带兵俘获。
南越王成了大齐的俘虏,一国的王成了阶下囚。
大齐提出条件,南越可以用十万两黄金和十座城池换南越王回去。
这次,大王子和二王子是来大齐和谈的,希望大齐的交换条件能降低一些,好让他们赎了父王,带他回国。
没想到,大王子到达大齐后,留在大齐的探子告诉他,摄政王连夜去了南方一滨海小镇。
大王子觉得事有蹊跷,便秘密追了过来,发现摄政王此次来,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顿时心生一计。
看摄政王日夜兼程,急匆匆赶来的架势,这个女人对他肯定很重要。
若是他将这个女人劫走,当做人质,交换父王,是不是就不用付出十万两黄金和十座城池了?
大王子决定一试。
为保稳妥,他将武功超群的二王子紧急叫了过来,两人一起行动。
二王子的武力值不低,轻功了得,不信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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