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历阳州声音沉稳。
他微微侧首,面对三叔,黑暗如深潭的墨镜映出会议室炽亮的白光。
三叔心中一凛,手指忽地颤抖了一下。
他不敢抬头看历阳州的墨镜,他总觉得历阳州在隔着墨镜盯着他看。
“咳——”大伯清清嗓子,看着他。
三叔得到大哥的提醒,忙收敛心神,表情冷肃,质问道:
“阳州,郏金州地铁项目,昌溪港跨海大桥,PM集团人工智能项目,海德小镇度假村项目……这几个可都是历氏的重点项目啊,都跟丢了。”
三叔痛心疾首,扫视一圈,而后死死盯着历阳州,道:“失败原因咱们是不是该总结一下?”
会议室一片死寂,在场的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
历阳州淡淡开口,“嗯,那三叔觉得这些项目失败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神色如常,不悲不喜,不嗔不怒,就这么稳稳地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 就好像他天生就是这里的王者。
他向坐在下首的三叔一扬手,示意他发表看法,就好像独掌乾坤的君主,仁德地允许属下发表自己的看法。
三叔眼神有些发飘,他不住地看向大哥。
历家大伯顿了一下下巴,让他快说重点。
三叔暗暗给自己打气,咽了一下口水,站起身,大声道:“因为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让他们对我们历氏集团失去信心,他们不知道我们历氏集团将何去何从,不敢跟我们合作啊!”
就像一潭死水被人投下一个大石块,沉闷的会议室突然被三叔这番话炸出声响。
其他高管窃窃私语。
有人面色难堪,觉得这位历家副总裁的话过于直白,不给历总留情面,要是他的表达方式委婉些就好了。
有人表示支持,历阳州是历氏集团的总裁,同时还是历氏集团的董事长,他是历氏的实际掌权人,他的方方面面都影响着历氏的未来,还有历氏现在的股价。
前几个月,因为历总突然失明,历氏股价已经跌了好几个点。
想跟历氏合作的多家企业也纷纷暂停项目接触,或暂时观望,或另找合作方。
可以说,历总的失明已经给历氏集团造成不小的损失,还影响了历氏集团之后的发展。
那就应该尽快面对这个问题,大家好好讨论一下,历总还适不适合继续待在总裁兼董事长的这个位置上。
也有人面露怒色,这几个人相对来说比较年轻,都是历阳州一手提拔起来的。
他们被公司划为历总一派,自然是要尽力维护历总在公司的地位。
一人按捺不住,站起来反驳。
“厉副总裁说的那几个项目我知道,郏金州地铁项目,地方政府负债累累,当地财政状况难以支撑后续工程施工。昌溪港跨海大桥未经过专家评估,还有一个业内立资历极深的教授实名反对。人工智能项目前景很好,可是PM集团已成为空壳,这次合作,对方极有可能是为了套笔投资款就跑路。而海德小镇度假村项目……”
他冷哼一声,道:“该国政策变化,治安状况急剧恶化,在国内的名声极差,那里的度假村,谁会过去,会有什么好前景?”
“项目隐患大,自然不会谈下去了。项目评估的会议,在座的各位都参加了,来龙去脉,大家应该都清楚的,历副总裁不清楚吗?”
历家三叔脸上一阵青白,讪讪坐下。
他这个副总裁只是叫得好听,实际上历阳州早把他架空了,他的手里根本就没有实权。
所以他总是缺席公司的会议,公司的什么决议他都不知道。
这几个项目是大哥让他说的,他就直接说出来了,根本就没有去考证。
历家大伯见三弟被个小年轻怼熄火了,心里暗骂一声没用。
他抬起手,一副公正模样,“大家都少说几句。老三虽然不了解公司的情况,但是他比谁都关心历氏的发展。”
“因为历总近期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影响了很多项目的进度,甚至直接影响了一些项目的结果,这是毋庸置疑的。”
“老三他也是听说了这个情况,这才有刚才的一番话,那几个项目他是说错了,可是话没说错。”
他双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目光幽冷地看着历阳州。
声音阴冷如一条觅食的毒蛇。
“所以,阳州,我们该讨论这个问题了,你现在的情况,还适不适合继续领导历氏企业?”
四下一片静寂,几秒后,历阳州的声音沉沉响起。
“当然适合。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领导历氏集团?”
历阳州站起身,冷声道:“大伯,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可是你看好的项目都是骗人的,你看好的人都是一肚子草包,除了瞎折腾,搞权术之外,没半点用处,你来领导历氏集团吗?”
历家老大攥紧拳头,眯着眼睛,眸中怒火难平。
历阳州转向历家三叔,“还是说交给你?三叔,前几天你又去了一趟濠洲吧,输了多少?爷爷留给你的股份和财产,你还守得住吗?”
三叔肩膀微微一颤,撇开视线,不敢直视历阳州的脸。
他撇撇嘴,嘟囔道:“我们历家还有几个小的呢。”
他口中的历家那几个小的,算是历阳州的堂兄弟。
他和大哥的婚生儿子和私生子都被他们送进历氏集团工作了。
当初,他们是希望兄弟齐心,父子联手,形成自己的势力,对抗历阳州。
不过,历家那几个小的能力是比他们老子强不了多少,在历氏干了好几年也不成气候。
历阳州听到三叔的话,眉梢一扬,“三叔是指哪个小的,厉游那个赌徒吗?他因沉迷赌博,旷工多日,已经被开除了。”
“什么?你敢开除我儿子!”三叔忽地一下站起来,瞪大双眼,怒气汹汹。
气氛骤然紧张,苏晚缇和李斯特皆是一怔,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护在历阳州身前。
历阳州轻轻推开二人,“没事。”
他知道,他这个三叔就是一个纸老虎,根本就不敢动手的。
“赌徒,呵——”大伯的声音幽幽响起。
他站起身,盯着历阳州,道:“若说赌徒,阳州你也是一个赌徒。”
“赌博该被开除,那你这个赌徒呢?是不是该让位?”
顿时,众人哗然。
历总竟然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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