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越起的有点晚了。
她闻见屋外飘来的香味儿。
翻了一个身。
嗯,这香味儿,有果香,有酒香,有饭菜香。
咦,院子里挺热闹啊,听着不少人在说话。
周越忙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到院里。
院里大家在念信。
这是第一次接到宋原的信,县里的郑氏药铺专门派人送来的。
还想着过两天去县里的时候,顺便去问问有没有自家的信呢。
没想到郑掌柜,这么贴心的就给送来了。
真好,周越加入进去。
一看才知道,原来大家这么高兴,不只是接到了宋原的信。
跟着信来的,竟然还有垣墨的信。
有好久没有垣墨的消息了。
自从他去参军,家里就没有他的一星半点儿的信儿。
当然,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因为通信不易,也因为好多人不识字。
去服兵役,一走就是一年两年的。
家里人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下落。
只能是等,等着他回来,或者等来他的消息。
他没回来,能把他的遗骸拿回来,那就是痴人说梦。
能得到一个说法,就不错了。
因此大家都很害怕去参军,怕的不是吃苦,是一去无回。
怕的是连个尸骨都不能回乡。
周越看着钱氏和春娘抹着泪,听炫墨在说:
“奶奶,大嫂,大哥写的信字迹很好呢。
比他在家时候,书法有进步。
你们莫哭了,一会儿带累着小九儿也要哭了。
今日接到大哥的信,全托了宋大哥的福。
宋大哥给我们每个人都写了信,他给个人的信,我就不念了啊。
娘来了我就给大家念大哥的信。”
周越眼角微湿,也默默坐下听着。
炫墨见周越过来了,赶忙道:
“娘,你可醒了,就等着你了。
奶奶看你睡的香,没忍心叫你,说这阵子你太累了,让你多歇歇。”
周越点头微笑,示意他可以开始念信了。
垣墨在信里说,他很好,让家人不要担心他。
他现在辽东服役,做的是辅兵的活,不上战场,没有危险。
请家里放心。
有一天正好遇到了宋大人。
他竟然是小校了。
得宋大人庇护,他现在做了宋大人的贴身侍卫。
说是贴身侍卫,其实他功夫稀松,是宋原特意保护他。
这阵子,除了做事,他还跟着其他侍卫和宋原学了一些功夫。
只可惜他年纪大了,只能学一些表皮功夫,想练成宋大人那种身手是不可能的。
他还很想念大家,想春娘……
听到这里,大家都去看大嫂。
春娘脸色羞得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低着头不敢抬。
然后忽的一下站起身道:“好像九儿醒了,我去看看。”
周越笑着把她拉住,“且坐着,没有醒呢。听完再走。”
垣墨在信里说,约莫着预产期快到了,希望春娘生产顺利。
他还在信里给孩子取了名字。
女孩的话就叫宁烁。
男孩就叫宁烨。
好家伙,怎么都是火字旁的。
好吧,他是孩子亲爹,他说了算。
垣墨还说,生了孩子,可以给他回一封信,跟着回给宋大人的信一起送过去。
后面垣墨又絮絮叨叨的写了他这几个月的见闻。
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垣墨,写起信来,竟然这么能写。
周越看着那厚厚一沓子信纸,感叹一声。
念完信,大家都陷入沉默。
能得到在外亲人的消息,大家很开心。
但一想到垣墨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苦寒边地受罪,吃不好,穿不暖。
他们又觉得很心疼。
炫墨见大家情绪低落,忙从下面的袋子里拿出几个信封。
然后念着上面的名字,一一发到大家手里。
周越、清墨、杨墨和钧墨,都有一封来自宋原的信。
发完,炫墨手里还有两封,一封是宋原给他的。
另外一封,炫墨交给了春娘。
“啊,还有我的?”
正兀自细细体味夫君信里的话的春娘,唬了一跳。
“是啊,如今大嫂也识字,怎么能没有你的呢?”
春娘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她磕磕巴巴道:“宋大人给我写信说什么?”
“宋大人?不,不是,这是大哥写给你的信。”
春娘忙接过信封,只见信封上赫然写着:沈春娘亲启。
她把信封捂在心口,只觉得心砰砰砰乱跳。
然后她借故去看孩子,忙回了自己屋,偷偷去看信。
大家看着落荒而逃的春娘,都笑了。
其他人也把信揣怀里,看来都舍不得跟大家分享了。
钱氏招呼大家吃饭,周越这才想起来,送信人呢。
炫墨道:“送信人是过来这边送货,顺便来送信的。
他送到了就走了。
只说回信可以让人捎到郑氏药铺去。
娘,我要写回信。”
能跟人通信,炫墨觉得自己有好多话,要跟大哥和宋大哥说。
“先吃饭,抽时间写信,今日咱们还要去山里呢。”
“好吧……”
“还有,两日后,我要带人去县里,到时候我亲自把信交到郑氏药铺去。
你们这两天可要抓紧时间写哦。”
“好的。”大家纷纷应声。
吃完早食,今日大家一起进山。
到了山洞,发现之前做的那些酒,都开始发酵了。
放气的时候,周越发现有三缸坏掉了,打开封口,就闻见了一股子庞臭味儿。
想来是这次人多手杂,有的地方做的粗糙了,带进去了脏东西,污染了酒液。
没办法,古代没有抑菌剂,做这些就容易发生这种情况。
把这三缸东西倒在土里掩埋,几个孩子的信心稍微有点被打击到了。
周越笑道:“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顾不得沮丧,赶紧干活。
忙忙碌碌一上午,很快又到了吃午食的时候。
今天家里除了春娘和钱氏,还有小九儿,几乎全体出动,因此周越又带了烧烤全套。
任平生现在每天跟着宁家人,形影不离。
偶尔他会带着钧墨去山里玩,甚至他们越来越过分,有时候好几天不回来。
周越警告了他们多次,还是无效。
看到钧墨每次回来,也干干净净的,精神也很好。
就放下心来。
把材料和各种佐料都拿出来,开始做烧烤。
任平生眼睛都亮了,他刚才偷喝了一些酒,正觉得嘴里没味儿。
现在好了,有烧烤吃了。
也不知道周大婶用了什么佐料,那个香味儿,真真让人痴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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