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墨眼前一亮,正要说什么,却听得下面街市喧哗阵阵。
杨墨好奇,推开窗户查看。
不料宁远山却阻止道:”杨墨,关上窗户。“
周越看向宁远山,奇怪他的态度。
他给人的印象可是一直都是温和有礼,并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看周越和清墨杨墨都看向他。
宁远山惊觉自己语气有点重了,忙解释道:
”也没其他事,是外面有人娶媳妇。没啥热闹可看。“
”娶媳妇儿?”杨墨一脸兴奋。
宁远山和周越无语,这有啥可看的。
但是,这个宁远山,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宁远山看对方都不理解,索性坦白:“今日,是,是你家三姑嫁女。
县太爷纳,纳,纳妾。”
太丢人了,真不想说出来。
宁家人,哪怕饿死,哪儿一辈的姑娘都没给人做过妾。
原来如此,周越看着宁远山看着面皮涨红似螃蟹。
这情形有些诡异,颇像宁远山纳妾,或者他要被人纳了去。
为了缓解尴尬,周越忙道:
“杨墨,你关上窗户,过来坐,娘跟你有话说。”
“娘,啥事?”杨墨从善如流,关上半开的窗户。
“我刚才跟你姐说呢,你说咱家的果醋好不好喝?”
“当然好喝啦。我能每天都喝。”
“那可不行。再好的东西,也不能每天喝。”
“那个,大嫂,你们说的果醋,到底是个啥?
上次我爹也跟我说了这个东西。
他喝了觉得好喝,只可惜我回去的时候,你家送给他的。
被他一个没忍住,都喝完了。
还有你家酿的酒,好喝。我看到了,你们这次给我家送了好几罐子,谢谢啊。
这回,我定要好好品尝品尝了。
每次我回去,我爹都要跟我炫耀你家的饭菜好吃,你家的酒和果醋好喝。
可是每次他都不给我留一定点。”
“呵呵,怨我,怨我,我早该给你送一些过来的。
只是饭菜吧,不能长途运输。
酒呢,我家没有许可证,不敢送太远,怕被官府查。
果醋是刚做出来的,这次给你家的那些罐子里,都贴了标签。
有的是酒,有的是果醋。
没有酒量的女人和孩子都可以喝的,基本上没啥酒味儿。
你尝尝,看可还能入口?
如果觉得好喝,放心,管够。”
“是啊,你送过来的东西,都是我家孩儿她娘收着的,我还没细看。
还有你给我二弟送的东西,我也派人送过去了。
只可惜这次二弟不在县里,他去了宜州办事了。
不然我们兄弟定要好好请你吃一顿饭的。”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他的太太是在县里娶的。
从骨子里就看不上村里来的人。
因此对那些送来的礼品,没怎么清点,就让人收到仓库里了。
想着是,穷乡僻壤的,自家做的东西能有什么好东西。
这些粗鄙的东西,留着到时候赏给下人,或者给村里的穷亲戚回礼吧。
宁远山决定回去后,定要亲自去查看那些礼物的。
“嗨,都是自家做的粗陋东西,勉强能入口,那就有七叔夸的那么好了。
你回去试试,觉得好,再给我来信儿。
还有,我还打算,新租的这间铺子,一半用来继续做原来的买卖。
另外一半做个杂货铺子。就卖自家产的一些东西。
你看可好?”
宁远山听周越说要开杂货铺子,面上一僵。
无他,宁远山也是开杂货铺子的。
又听周越说要售卖自家产的东西。
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心想,她自家产的能有什么好东西,哪有从州里和京里贩来的东西好。
算了,且让她去碰碰壁,知道生意不好做,再说吧。
周越不知道,宁远山此时心里已经转了八百个弯弯绕。
也不知道,宁远山听说她家要开杂货铺子,立刻就代入了竞争者的角色了。
宁远山意识到自己的稍微失态,立刻整肃精神,跟周越聊起了宁三姑的事。
“她家把女儿给人续弦也罢了,还是做妾。
真是让人觉得没脸。
还给我下了喜帖,我直接告诉我家那口子,不要去。
咱们宁家,虽说是农户出身。
却是有骨气的,祖上也是出过读书人的,有人做官的。
又不是要饿死了,那就会让女儿去给人做妾了?”
周越:“呵呵。
人各有志,不要强求。
再说了,那姑娘,不姓宁,姓张。”
“也是,不说她了,晦气。
我还得到一个消息。
估计你家那位小姑,不知道呢。
不然也不会把女儿送给人做妾。
不就是想沾光吗?
可惜,那个王大人,传言要被调走了。
我看他张家,还去哪里沾光?”
“哦?调去哪里?是高升还是贬官?”
“呃,不知道。”
宁远山作为一个成熟的商人,对做生意买卖自然熟稔。
但说到官场上的规则和潜规则,他是一丁点都不知道。
“哦,他要是没犯大错的话,以他家族的势力,估计是要高升。
不过,也忒快了些。
所以被贬,也不是不可能。”
“呸,被贬官就太好了,让他张家竹篮打水一场空。
白白欢喜了一场,哈哈哈……”
周越等人都被他逗笑了。
不喝酒只吃饭,就是快,几人很快就风卷残云,把桌子上的几个菜,吃了个精光。
宁远山中午吃的太好了,他吃的并不多。
双方又说了会儿话,告辞分道而去。
宁远山回到家里,没来得及回后院跟太太打招呼。
就直接去仓库里翻了起来。
他扎到那几个罐子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好在太太没有把这些东西赏人送人呢。
他先打开写着果醋的罐子,然后去厨房拿出来一个干净无水的勺子和白瓷碗。
把果醋舀出来一勺,竟然颜色绯红,果香扑鼻。
倒进白瓷碗,看颜色纯净,竟然还挂壁。
红酒白碗,煞是好看。
他又看了一眼罐子上的封条,写的是“冬桃果醋”。
周越竟然用珍贵的冬桃来酿这个,不知道成本几何。
她要卖这个,卖多少钱才能回本呢。
他在心里大概算了一下本钱,觉得这个果醋,很难在县里卖。
去京里卖,那里有钱人多,冤大头也多,还差不多。
他端起白瓷碗喝了一口。
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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